剛才在樓下時,明明看到表哥辦公室的燈是亮的,怎麽等我上來後突然熄了?而且冷欣的兒子也說,冷欣就在表哥的辦公室裏,難道是剛才我到冷欣辦公室時,他們從我身後下樓了?


    我走到表哥的辦公室門口一看,裏麵的燈是熄的,過道上的窗戶裏麵的窗簾也是拉上的,我耳朵貼著門縫聽了聽,發現裏麵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篤篤篤——”我敲了三下門,裏麵沒有迴答。


    我再貼著耳朵一聽,裏麵再也沒有聲音了。


    我又敲了三下門,喊道:“哥,在嗎?表嫂讓我給你送飯來了。”


    等了一會,裏麵還是沒有聲音。


    我斷定一定是我在冷欣辦公室裏的時候,他們正巧從樓梯下去辦事,剛好與我錯過。


    正好窗台上有個粉筆頭,我拿起來,在門上邊寫邊念道:“哥,表嫂帶飯來了,我在食堂吃,見字後到食堂找我。”


    留完字後我就離開了。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表哥一直與冷欣關係愛昧,剛剛辦公室裏發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就是他們躲在門口親熱時發出來的,卻被我一陣敲門聲嚇得半死。


    不過我絲毫沒有懷疑到他們之間會有名堂,首先是表哥在家看見陸雨馨,就特麽象老鼠見了貓似地,他怎麽可能有膽量在外麵和女人亂來?


    其次,冷欣在我心裏已經升華為女神了,而且我還誤以為那鞋是她送的,剛剛還詩情畫意地叫我“別聲響”,現在怎麽可能會摟著我表哥親熱呢?


    更重要的是第三點。


    在我的心裏,雖然一直對老師都不怎麽待見,但還是覺得他們都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我特麽做夢都不會想到兩個老師,會在辦公室裏苟且。


    我走到食堂沒多一會工夫,表哥就趕了過來,以他趕來的時間怎麽算,他都不可以是與我擦肩而過之後,又返迴辦公室看到我在門上的留言,才跑到食堂來的。


    隻要我簡單地思考一下,應該不難發現,在我敲門時他就在辦公室裏,但我根本沒往那上麵下。


    表哥臉色很難看,其實這是他有些緊張的緣故,我卻被他嚇得要死,生怕他認為陸雨馨專程給我送飯,隻是順便帶了他的飯,而懷疑我和陸雨馨之間有問題。


    尤其是當他問我“你表嫂怎麽想到給我送飯”時,我竟然緊張得有點結結巴巴起來:“怎……怎麽,她……她沒跟你說?”


    我和表哥兩人可以說是各懷鬼胎,都特麽緊張得隻顧解釋自己的問題,根本沒有發現對方比自己更心虛。


    表哥搖頭道:“這是盤古開天第一次,我剛在衛生間方便,迴辦公室準備拿包時,才看到你在門上留的字。”


    他在向我解釋是怎麽看到門上的字,我連忙跟他解釋陸雨馨不是專程給我送飯的:“表嫂說了,現在家裏請了阿姨,她晚上也不用到會所去了,所以打算以後每天給你送飯,順便也把我的飯帶來。”


    說完,我把另一盒飯菜遞給他。


    表哥打開飯盒吃了兩口,連聲讚歎阿姨的飯做的好,我卻顯得心事重重地笑了笑,關於陸雨馨對我的那種態度,不知道應該怎麽暗示表哥才好。


    再加上旁邊還有一些同學在吃飯,所以我們也就都沒吭聲,一直把飯吃完後,表哥又到食堂裏的小賣部了,買了兩瓶礦泉水出來,遞給我一瓶後,把我叫到操場上,突然對我說道:


    “國棟呀,你表嫂這人吧,自己沒讀過什麽書,卻還從來不把讀書人放在眼裏,要不是你在學校門口露出那一手,表哥這輩子在她麵前,都沒有揚眉吐氣的機會。”


    我趕緊說道:“哥,其實表嫂這人挺好的,可能你們之前缺乏有效溝通,你看今天你兇了她一下,她連鞋都沒穿就趕到醫院了,要不是她,我們不知道要排隊排到什麽時候。你看,晚上有送飯給你吃。”


    “哼,剛才不是說了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表哥的話,讓我頓時緊張起來,我剛想解釋一下,看到他後麵還有話沒說完,於是忍了一下,佯裝一心擰著礦泉水瓶蓋,聽他繼續說下去。


    表哥接著說道:“對了,國棟,有空你替我探探你表嫂的口氣,你就說你發現我和她的感情好像不怎麽樣,為什麽不幹脆跟我離婚呢?”


    臥槽!


    我嘴裏的一口礦泉水,三分之一下到肚子裏,三分之一卡在嗓子眼,三分之一“噗”地噴了出來,然後被卡在嗓子眼裏的礦泉水,直接從鼻子噴了出了出來,嗆得我連咳不止,眼淚都出來了。


    ——幾個意思呀?表哥這是在暗示我嗎?難道接下來他要說的是,他與表嫂離婚而讓我娶了表嫂嗎?


    表哥立即拍著我的背心,從口袋裏掏出餐巾紙遞給我,不無關注地問道:“怎麽了,小心一點。”


    我擦幹鼻涕眼淚之後,問道:“表哥,你……你什麽意思呀?”


    表哥歎道:“唉,國棟呀,你在家住了快一個月了,對家裏的情況也很熟悉了,你來之前,我和爸幾乎從來都沒被她放在眼裏,而且她就隻是把家當成酒店賓館,把我當成洗衣機。這是你來了,而且又露了那麽一手,她在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如果不是這樣,我一輩子都不敢跟她替離婚的事。”


    “哥,文化不文化的我不知道,不管為什麽,既然表嫂已經開始改變了,我覺得你們應該好好談談,而且你也不用擔心她的那些社會上的朋友,我能對付宋妮娜父親手下那幫人,同樣也不怕表嫂手下的什麽阿龍、阿虎的!”


    “正因為如此,我才讓你替我去試探她呀!”表哥說道:“你大概不知道,雖然和她睡一個房裏,我們結婚了四年,卻分被子睡了三年半,如果不是怕她那些社會上的朋友,我早就跟她離了!”


    表哥說的話,我有點似懂非懂,畢竟我沒結過婚,不懂得夫妻之間的事,在我印象當中,我爸我媽也是分被子睡的,貌似他們夫妻感情很好呀!


    但我卻不明白,老媽已經到了更年期,她和老爸之間,現在可以說是“老來伴”,但表哥和陸雨馨不同,他們甚至還沒生小孩,可以說是“少年夫妻”,他們四年夫妻有三年半不在一起過夫妻生活,那是絕對的不正常。


    我忽然問道:“哥,是不是表嫂不能生育呀?”


    其他的我不懂,但在村裏的時候,我經常會聽到老人們說,某村的某家兒媳婦不能生育,結果家裏老人逼著他們離婚,我估計表哥也是因為這個,才要和陸雨馨離婚。


    表哥苦笑道:“她能不能生孩子我不知道,但我跟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國棟,一直以來姑媽家和我們家沒有走動,我也沒有機會關心你,今天算哥求你,你要是能讓哥與你表嫂離婚,這輩子我都會感謝你的。”


    看到表哥一臉真誠的樣子,不象是因為懷疑我與陸雨馨有關係才要離婚的,使我忽然意識到他是不是因為阿龍的事,才與陸雨馨離婚的。


    “哥,你該不會是因為那個阿龍吧?”我尷尬地笑道:“其實表嫂不一定跟阿龍有什麽關係,我也隻是懷疑,就那麽一說,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呀?”


    表哥笑道:“國棟,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已經和她分了三年半的被子,怎麽會是因為聽你說阿龍的事呢?再說了,我倒巴不得她和阿龍有關係,這樣的話,我倒可以抓住把柄逼她離婚!”


    表哥的話讓我當成蒙圈,既不是因為我,又不是因為我說的阿龍,表哥既然如此堅決地想離婚,那當初為什麽又要娶她?


    至於試探陸雨馨願不願意跟表哥離婚的話,我根本就不敢去問,我不是怕陸雨馨的那些朋友,而是怕她誤以為我希望她與表哥離婚。


    以她現在的節奏,我估計隻要自己試探地這麽一問,她一定會爽快地答應,同時會問我是不是準備娶她。


    還是那句話,我不嫌棄她年紀大,也不嫌棄她結過婚,就是怕對不起表哥和舅舅,同時也無法向父母交代。另一方麵,我忽然又意識到表哥隻是在試探我,所以沒敢答應。


    “哥,要不你再試著跟她溝通一下,或者我從中說和一下?”


    表哥苦笑著拍著我肩膀說道:“這事也不急在一時,你放在心裏就可以。哦,時間不早了,我得到補習班去上課,你們也快上課了。”


    “好的。”


    目送表哥離開後,我轉身朝畫室跑去,卻看到冷欣牽著孩子從畫室那邊過來,我趕緊向她一點頭:“冷老師好。”


    冷欣的臉頓時漲紅一片,問道:“哦,剛才在和陳老師說話呀?”


    其實她很緊張,不知道表哥跟我說了些什麽,而我卻根本沒有意識到這點,隻覺得在昏暗的路燈下,她紅紅的臉蛋更加俊俏。


    “嗯。”


    “同學們都到畫室去了,你趕快去吧,別遲到了。”


    “是。”


    我正準備朝教室跑去的時候,她忽然又提醒了一句:“對了,明天換雙鞋,再不換的話,腳趾頭都要出來了。”


    她僅僅隻是一句善意的提醒,甚至是因為怕我知道剛才她和表哥在一切,所以故意對我好一點,我卻以為她是想讓我盡快穿上她送的鞋,頓時有點心花怒放起來。


    “放心吧,冷老師,我每天就換。”


    說完,我連蹦帶跳地朝畫室衝去,剛跑到畫室的門口,卻與宋妮娜撞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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