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如果陸雨馨真的病了什麽的,別說喂雞湯,就是端屎端尿也沒問題,問題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完全是在矯情。


    喂吧,貌似這種節奏走下去,我特麽就會對不起舅舅和表哥;不喂吧,貌似她就是一個不拘小節的女孩子,反倒顯得我矯情了。


    腫麽辦?


    我猶豫了一下,舀起一勺湯遞到她嘴邊,她聽受用地張開嘴以後,頓時從床上外床邊一趴,“噗”地一口吐了一地不說,還差點把我手裏的一碗湯給碰灑了。


    暈,這又是怎麽了?


    我都喝了好幾口,那味道不鹹不淡,而且特別鮮,可以說是杠杠的,不知道她又是什麽鬼。


    陸雨馨漲紅著臉圖完後,在我大腿上狠狠擰了一把:“你這小混蛋,誠心害我是嗎?不知道這土雞湯麵上是油,下麵會燙死人的嗎?”


    我去,剛才我不是喝的好好的嗎?再說了,我端著湯碗雖然有點燙,但也不至於燙成那樣了吧?心裏覺得她就是故意找茬,以便摟草打兔子,趁機在我腿上掐一把。


    這種節奏對於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她到處找手絹準備抹嘴,卻發現手絹還在我的頭頂,而我趕緊在床頭櫃上,抽出一張餐巾紙給她。


    她抹完嘴後,估計也意識到我有想法,於是皺著眉頭指著湯碗向我解釋道:“這隻湯碗是加厚的,我喂你時都吹了好幾口,我說你這書是怎麽讀的,怎麽傻了吧唧的,跟你那書呆子的表哥一樣?”


    我被她說的不好意思,低頭坐在床邊啞口無言。


    “發什麽愣,接著喂呀!”


    汗,她竟然還敢讓我喂?


    我趕緊舀了一勺湯,放到嘴邊吹了吹,在遞到她嘴邊,她擠眉弄眼地張開小嘴一喝,這才笑逐顏開:“嗯,阿姨手藝不錯,挺好喝的。”


    我趕緊又喂了幾口之後,她說道:“行了,你自己喝,還有,把這雞吃完了。”


    “嫂子,我吃不下這麽多,要不你也吃一點?”


    “這麽小的一個仔雞有什麽吃不了的?”


    “我真吃不了。”


    說著,我用湯勺去杵雞,但杵不散,隻好把湯碗放在床頭櫃上,準備用手撕。


    “髒死了,”陸雨馨眉頭一皺:“別用手,拿嘴撕。”


    “哦。”


    我剛準備抓著雞腿拿嘴撕,心想:不對呀,我拿嘴撕不是比用手撕更髒嗎?


    “發什麽愣,撕呀!”


    “哦。”


    我特麽完全蒙圈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有點木然地拿嘴撕下一塊來,正準備吐到湯碗裏,陸雨馨突然叫道:“別吐,惡心死了,直接遞給我。”


    “唔——”


    我更蒙了,嘴裏含著雞肉,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她伸手抓著我的肩膀一撥,當我與她麵對麵時,她把嘴湊了過來,直接從我嘴邊把雞肉咬了過去。


    我特麽當時就傻了。


    她卻津津有味的嚼著,還砸吧著嘴說道:“嗯,好吃,好吃。來,再給我一塊。”


    狂暈!


    我用手撕她嫌髒,現在吃我的口水雞,竟然嚼得津津有味,這就不是髒不髒的問題了,而是……


    我簡直不敢想下去,也沒再去撕雞肉。


    她眉頭一皺:“怎麽了,剛吊起胃口又舍不得給我吃了?”


    “嫂子,我已經撕開了一個口子,要不你自己吃?”說著,我把湯碗遞到她麵前。


    “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什麽,讓你上刀山、下火海都沒問題,現在就你喂點雞肉吃就不耐煩?”


    “不是耐煩不耐煩的問題,是……”


    “是什麽?你喂不喂?”說著,她的兩條杏眉都倒立了起來。


    我也是沒什麽了,隻能在心裏勸自己,隻要自己心底無私天地寬,喂就喂吧,好在表哥不會迴來,舅舅又躺在床上不方便。


    想到這裏,我隻有硬著頭皮再咬下一塊雞肉,陸雨馨還嘟著小嘴朝我翻了個白眼,貌似很不高興地把嘴湊了過來,剛剛咬住我嘴邊的雞肉時,門突然被推開,表哥一臉愕然地出現在門口。


    臥槽,勞資真特麽是和孫悟空共一個師父的,心裏怕什麽來什麽,想到誰,誰就會從天而降,問題這特麽也太那個啥了吧?


    我嚇了一跳,趕緊起身,手裏的雞湯都差點灑了一床。


    “哥,”我滿臉漲紅地問道:“你……你迴來了?”


    表哥遠遠地看著我,一聲不吭地便朝我大步流星衝了過來。


    完了!


    我倒不是怕他雷霆震怒地對我拳打腳踢,而是打完之後我怎麽有臉去見舅舅,又怎麽有臉離開這個家門迴去見父母?


    手腳無措的我,在木然地等著表哥衝過來是,無意中瞥了陸雨馨一樣,隻見她嘴裏嚼著雞肉,麵無表情地盯著我看,那意思顯然是在問我:看你怎麽跟你表哥解釋,是不是還會因為自保而出賣我?


    我完全蒙圈了,幾乎不知道應該跟表哥解釋什麽。


    說我對陸雨馨有意思,故意趁他不在是進來鉤引,那還不如直接說自己企圖強爆她得了。要說是陸雨馨在鉤引我就更狗血了,先不說陸雨馨這次再發飆,估計任誰都勸不住,就算她忍了,不管在舅舅還是表哥看來,既然陸雨馨對我動了心,恐怕也不會繼續留我在家裏吧?


    想到這裏,一種從未有過的沮喪襲上心頭,不禁在心裏啐道:麻痹,勞資這輩子,倒黴就倒黴在這碗人參雞湯上了!


    我已經準備好了,不管表哥怎麽暴揍,都特麽是我自找的,我就讓他出出惡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啥也不說,就算趕我出門也絕不吭聲。


    我先把湯碗放在床頭櫃上,站直身子在床邊等著他。


    表哥走了過來,雙手剛剛抓住我的肩膀,因為踩上了陸雨馨吐在地上的雞湯,腳底一滑,直接一屁股朝地上坐去。


    我趕緊伸手把他抱住:“哥,你小心。”


    我跟表哥連抱帶拽地踉蹌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站穩。表哥直起身子來,我估計他一聲不吭就會連摑我幾個耳光,而我已經做好了充滿的思想準備,這頓暴揍是準備挨定了,隻是希望揍完之後,這事別人舅舅知道就行。


    舅舅本來身體不好,要是聽到家裏出了這種醜死,那還不一下給氣唄過氣去?


    沒想到表哥一手抓著我的肩膀,一手掀開我頭頂上的手絹,問道:“國棟,你頭怎麽了?”


    我根本就沒想到表哥會有此一問,一點準備都沒有,但撒謊好像都是天生的,雖然過去我很少撒謊,但這次卻不假思索地說道:“嫂子說她不舒服,阿姨燉了碗雞湯,我端進來給嫂子吃的時候,不小心灑在了地上,正準備出去拿拖把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下,結果頭碰到了牆角。”


    話音剛落,我都不由地對自己肅然起敬起來,尼瑪這種謊都能圓得過去,而且還貌似天衣無縫。


    表哥看了看牆角被撞掉的那一塊,心痛地說道:“天哪,牆角都被撞掉了一塊,那你腦袋都撞成什麽樣了?我說陸雨馨,你也太過分了吧?國棟都撞成這樣了,你還好意思讓她服侍你?這要是你家的兄弟,你大概不會這樣吧?”


    暈呀!


    這是我來舅舅家,第一次看到表哥兇陸雨馨,而且還是為了我,我特麽無地自容的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陸雨馨眉頭一皺:“叫什麽叫?我讓他去醫院,他不去,而且血也製住了,所以……”


    “什麽叫血已止住了,你的大腦沒被門縫給擠壞吧?”表哥怒道:“沒看到連水泥牆角都被撞下一塊,這要是大腦裏麵損傷了這麽辦?走,國棟,我們上醫院!”


    說著,表哥拽著我就朝外走,由於棉拖鞋地沾了雞湯,他差點又滑倒,我趕緊扶住他。


    “等一會,”陸雨馨把被子一掀,說道:“我開車送你們去。”


    表哥頭也不會地拉著我就走,我老老實實地跟著他,不敢迴頭看陸雨馨。


    下樓後,表哥騎上他那輛破自行車,我坐在後架上,既感到溫暖,又感到羞愧,暗自在心裏發誓,這輩子都要離陸雨馨遠點,永遠不能做對不起表哥的事。


    在距離醫院還有一半的路程時,陸雨馨看著寶馬車過來了,先是按了兩聲喇叭。


    我一看是她,對表哥說道:“哥,表嫂來了。”


    表哥恍若未覺,隻是一個勁地弓著身子蹬著自行車,看到他那麽吃力的樣子,我淚如泉湧。


    陸雨馨又按了兩聲喇叭,降下副駕駛這邊的玻璃,對我喊道:“國棟,還不上車?”


    這個時候我無論如何不能從自行車上下去,隻能是伸手把表哥的腰摟得更緊。


    “嫂子,你迴去吧,馬上就到了。”


    陸雨馨大概意識到在這種情況下,我不可能上她的車的,隻得加了一點速度超過表哥的車頭,喊道:“陳誌強,你特麽耳朵聾了嗎?讓國棟上車!”


    表哥對她的喊聲充耳不聞,隻是弓著身子拚命蹬著車,我怕出事,提醒了表哥一句:“哥,你慢點,我練過武功,應該不會有大事的。”


    表哥也不搭話,隻顧往前騎。


    這時剛好經過一個路口,又是紅燈,而且前麵已經停了好幾輛車,陸雨馨隻能把車停下,表哥卻帶著我衝了過去。


    我們來到醫院一看,看病的人太多,就算掛急診都要排隊,表哥滿頭大汗地正準備排隊,陸雨馨卻從人群中冒出來,光著腳,手裏拿著急診掛號單對我說:“走,到急診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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