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聆一愣,怒意席捲,正想怒罵,柏珩已經接著往下說。


    「年前我就這麽做了,」柏珩紅唇翕動,聲音平靜無波,「你跟戚樹喬一起逛超市,讓他去你家吃年夜飯,和他散步,我都能看見。」


    賀聆不敢置信地瞪了瞪眼,一股寒意從腳底冒起。


    「我要是晚到一步,你是不是還會跟他接吻、上床?」


    「就像今晚,我不來的話,你會和蔣澤做什麽?」


    柏珩看著賀聆的唇,喃喃道,「他親你了。」


    說著抬手想要觸摸賀聆被舔過的唇,賀聆正處於震驚裏,條件反射拍開柏珩的手。


    賀聆不寒而慄,牙關微顫,「我想跟誰做什麽就做什麽,誰給你的權利侵犯我的隱私?」


    柏珩的手垂下去,沉吟,「我確實知道你很多隱私,你的紋身,林國忠,你的每一個前任,你想讓我知道的,不想讓我知道的,我都能知道。」


    眼前的柏珩陌生得讓賀聆恐懼。


    「賀聆,誰都可以,就我不行嗎?」


    不遠處傳來喧鬧的談話聲,可巷子裏卻隻有賀聆和柏珩兩個人。


    人類天生對危險的敏感度讓賀聆想要逃離,他心髒咚咚咚跳著,倒退了兩步,皺眉說,「我不想談這些。」


    賀聆轉身想走,大掌卻從後捂住他的口鼻,大腿傳來一陣刺痛,有什麽液體注入他體內,他想唿救,卻連唿吸都很困難。


    他拚命掙紮,心裏被驚懼填滿,柏珩死死抱著他,不讓他有掙脫的可能性。


    漸漸的,他眼前視線越來越模糊,渾身的力氣也如抽絲般慢慢消失,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聽見柏珩陰沉卻執拗地說,「可我隻要你。」


    第54章


    柏珩小時候養的那隻貓叫咪咪,很調皮,喜歡跟著柏珩到院子裏玩鬧。


    他在綠油油的草地上畫畫,咪咪就在他腳邊打滾,惹得一身泥。


    柏珩很喜歡他的貓,溺愛得不得了,要什麽給什麽,做錯事也從來不捨得多罵一句。


    院子裏偶有到訪的流浪貓總是帶著柏珩的貓到處亂跑,有一迴柏珩放學迴家發現貓丟了,哭著滿別墅區找,家裏人見他哭得那麽傷心,給他重新買了隻一模一樣的貓,可柏珩仍不肯罷休,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掉個不停。


    就在全家人都拿傷心欲絕的柏珩沒辦法時,咪咪自個兒迴來了。


    此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柏珩都不敢放他的貓出門,可是野慣了的貓嚮往外麵自由自在的生活,時不時蹲在門口扒拉門縫,柏珩又一次心軟了,最終還是把貓放了出去。


    不久,柏珩的貓就在外麵感染了貓瘟,沒能救迴來。


    柏珩不顧家裏人的反對把貓做成標本擺在房間裏,一擺就是八年多。


    長大以後,柏珩才知道原來貓是不能散養的,是他的縱容、心軟與無知使得他最喜愛的小貓離他而去。


    賀聆不是柏珩養的貓,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不能散養的。


    他一次次對賀聆心軟妥協,才導致失去賀聆。


    隻有關得嚴嚴實實的才能永遠屬於他。


    柏珩看著床上仍昏迷未醒的賀聆,心裏產生了極度充盈的滿足感,他本不該如此極端,可是賀聆那麽絕情,如果他不採取措施的話,賀聆身邊再無他的一席之地。


    他早該這麽做,讓賀聆隻能看著他,而不是到處拈花惹草。


    柏珩癡癡然地摸賀聆的臉頰,像是在撫摸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愛不釋手,半晌,俯身含住賀聆的唇吮吻,黏糊糊地喟嘆,「我的。」


    ——


    賀聆像是被扯入寒潭的溺水之人,奮力地揮動著雙臂自救,卻被漩渦一次次地再捲入深處,忽而間,有一隻溫熱的大掌握住他的手,將他用力扯入懷中,他下意識大口喘氣,那掌卻捂住他的口鼻,讓他唿吸不得。


    他猛地倒吸了一大口氣,從噩夢中驚醒。


    明亮的光線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眯著眼緩衝,入目是陌生的環境。


    臥室的裝潢以淺色為主,簡潔大方,白壁上掛著一幅色彩明麗的油畫,尤為亮眼,花團錦簇的百花圖,每一朵都栩栩如生,看得出作畫之人下足了功夫,但眼下的情況實在不容得賀聆有閑情逸緻去欣賞這幅作品。


    他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狠狠擰了下眉頭。


    柏珩竟然敢當街就給他注射藥物將他擄走,實在太匪夷所思,比起憤怒,他更多的是震驚,柏珩向來溫軟可愛,怎麽會做出這麽無法無天的事情?


    賀聆想不出答案,從床上坐起來想要找自己的手機聯繫外界,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起身的動作一僵,繼而大力掀開被子,當看見腳踝上微閃的冷鏈時,不敢置信地震在原地。


    他的左腳踝被一副皮質腳銬纏緊,腳銬連著一條細長的鐵鏈,鎖在了床腳上。


    賀聆用了十來秒才迴過神,也意識到當下他的處境可能比他想像中的要糟糕上十倍甚至百倍。


    他嚐試著將腳銬打開,但無論他是拉是扯還是捶,腳銬都牢牢地纏在他的腳踝上,眼見解不開,他隻好翻身下床走向門口處,冷鏈隨著他的走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大步向前,在還有幾步就能碰到大門時,冷鏈便已經拉伸到極限,他險些被絆倒,再無法前進。


    賀聆想要拖動床,但那床死死釘在原地似的,他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床都未曾挪到一分,他氣得七竅生煙,重重唿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在臥室裏走了一圈,發現這鏈子應該是刻意量過的,無論他怎麽走,都不可能觸碰到除了床外的任何地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籠中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三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三道並收藏籠中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