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放大刀闊斧劈著腿的坐姿,悄無聲息變得含蓄,同時把毛衣往下扯了一截,擋住。第16章 格子言又打個電話去問物業,得到的迴答跟群裏的通知一樣,和對別人不同,物業知道是格子言打來的電話之後,還讓格子言注意保暖,別感冒了。掛了電話,三人在客廳大眼瞪小眼。這會兒,外麵天光和雪光照進客廳,也不怎麽覺得暗了,反而把人照得明晃晃的。格子言放下手機,轉身朝電視機的方向走去,“我記得家裏還有蠟燭…”夏婭從書包裏翻出打火機,火苗蹭一下竄出來,客廳裏時明時暗。匡放抓了隻沙發抱枕按在腿上,“別玩火。”“我怕公主看不見嘛。”夏婭從格子言手裏接下兩根蠟燭,細長的紅燭被點燃,火光搖曳,夏婭找了個安全的地兒把蠟燭立住,嘴裏同時念念有詞,“公主你看,這蠟燭像不像結婚的時候用的那種,好喜慶。”“下邊小賣部買的,”格子言說,“結婚用龍鳳燭,這是用來上墳的。”“……”夏婭一驚,“是這樣嗎?”“鬥地主玩不玩?”夏婭蹲在蠟燭邊上,搖曳的燭光從她的下巴照上去,她的五官仿佛也跟著光芒在搖動,“氛圍既然已經到了這裏,那就不要浪費啦。”匡放嘴角抽了一下,格子言看起來準備是要迴房間了,“你們玩吧,我去睡覺了,不然等溫度下來,我應該就睡不著了。”一到冬季,格子言就手腳冰涼,他會睡不著。夏婭跑上去拉住格子言,“一起嘛,我們去放哥房間,不把你家弄亂,然後把老趙他們也叫上,一邊玩遊戲一邊吃零食,肯定比你一個人待在屋子裏要暖和。”格子言被夏婭拽著沒法走,“很吵。”“打撲克怎麽會吵呢?我們把老趙的嘴粘上就可以。”夏婭繼續遊說。格子言低頭看著滿嘴胡扯的夏婭,“你也挺吵。”“我沒有吧?我聲音這麽好聽,就算話多一點,也不會很吵的……”夏婭見格子言已經有了鬆動的痕跡,迴頭去看匡放,“放哥,借你房間一用,你可以不玩。”匡放還抱著抱枕,他清清嗓子,懶洋洋地點了下頭,“你們在我的房間玩,我憑什麽不玩?”“……”夏婭是搞不明白了,以前匡放會主動去客廳打遊戲。確定過後,夏婭挨著給其他幾人打電話。夏婭:“老趙,來玩,放哥家裏。”趙想成答應得飛快,“馬上。”夏婭提醒他:“帶點薯片過來,就差薯片了,沒有薯片沒意思。”趙想成:“沒問題。”夏婭又給路子陽打電話:“來玩兒啊,你爸不讓?你說你找匡放,他能不讓?來的時候帶點汽水飲料什麽的,吃的都有了,就差喝的。”“馬上馬上。”給吳棟打電話費了一番勁,最後還是他媽接的,都沒等夏婭開口,劉亞然女士劈頭劈腦就是一頓破口大罵,“整天閑著沒事兒就知道喊我家吳棟出去跟你們鬼混,你們好歹也是高中生了啊,要多把時間花在學習上,你們自己不務正業就算了,別總扯著吳棟。”夏婭搓著大腿,“嬸兒,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這麽說,以後見麵多尷尬呀。”格子言含著口水還沒咽下去,看見夏婭裝模作樣,覺得好笑。匡放借著燭光看見格子言嘴角的笑意,也跟著去注視夏婭。手機裏繼續傳來劉亞然的指責,“如果不是你們耽誤他,他早就是年級第一了!”“您忘了格子言啦?”“早就是年級第二了!”“格子言也在,不止我和匡放,我們不是出去鬼混,我們準備玩奧數題接龍比賽,畢竟上高中了嘛~”“……等會兒,我去問問小棟。”“嬸兒你讓小棟來的時候帶點吃的嘛,就您做的那種小餅幹,就差這一口了。”掛了電話,夏婭麵容扭曲,她滾到地毯上,捶胸頓足,“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匡放沒好氣,“你怎麽不罵她?”“那是你,你才六親不認地罵人,”夏婭翻身坐起來,“劉嬸兒挺好的,公主你也這麽覺得吧?”格子言點點頭,“有的時候挺好的。”劉亞然不是東城本地人士,她一開始是標準的江南水鄉女子,吳棟像她,也長得秀氣,戴著眼鏡更顯得格外內向斯文。隻是她那時候年輕不懂事,大學沒念完,跟家裏鬧矛盾,被吳棟親爹一頓糊弄,跟著來了東城,生了兒子。生下吳棟後沒一段時間,他親爹撇下老婆孩子就出門闖蕩去了,闖到現在,杳無音信。吳棟是劉亞然一手拉扯大,她特怕吳棟走上自己的老路,也怕吳棟繼承他爹的血脈變成垃圾敗類,所以管得格外嚴。小時候吳棟還差點被拐子給偷走過,搞得劉亞然後來神經一直高度緊張。“我熱燕麥牛奶,你們要不要喝?”“要!”“不要。”不要的是匡放,匡放不怎麽喜歡奶製品。“你怎麽熱?”“燃氣啊。”格子言在房間找到眼鏡戴上,他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廚房已經響起了燃氣被擰的劈裏啪啦響的聲音。.餘下的三人在電梯裏命中注定般的相遇,相遇後的寒暄結束,接著便看見了手中拎著的吃的。吳棟率先反應過來,“合著放哥家啥也沒有!”吳棟的怒氣衝衝在看見撲克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飛快後退,“我媽說你們叫我來玩奧數題接龍?”夏婭坐在匡放房間的地毯上,“不要太糾結細節上的問題。”他不覺得。吳棟茫然去尋找自己往日的客廳夥伴,“放哥呢?”“放哥也玩哦,你來不來?”“行,玩兩把。”夏婭開始洗牌。她洗牌的手法特熟練,厚厚的一遝紙牌,她按在小桌子上,手指一使勁兒,嘩嘩啦啦的,動作漂亮得令人眼花繚亂。因為她小時候沒人管,經常被丟在棋牌室裏,下棋沒學會,撲克牌的玩法學了十好幾種,麻將也會。匡放拎著幾張毯子丟給地上的幾個人,最後一張給了格子言。格子言被扔過來的毯子蓋住腦袋,毯子抓在手中厚實得像一床被子,他把毛毯從頭上扯下來,將自己裹住後,才發現,他身上這張毛毯,比其他人的要厚。趙想成的毛毯甚至隻有窄窄一片,裹住後背裹不住腿,他扯了好幾遍,還是平衡不了,一扭頭,望見格子言被包得隻剩下個腦袋。“不是,哎,我草,放哥!憑什麽啊你這是到底是憑什麽!”匡放在格子言旁邊坐下來,他手臂撐在身後,“怎麽?他體弱多病你也體弱多病?”趙想成覺得匡放說得好像沒問題,不止匡放,大家對格子言好像都挺關照的。格子言家裏的蠟燭被搬到匡放的房間,比之前還要多點了幾支,但匡放的房間太大,幾支蠟燭的亮度合起來也隻能勉強照亮他們聚坐的這一塊兒。溫暖的橙紅色光芒,使格子言平時瞧著格外冷淡的臉變得柔軟下來,他眨一下眼睛,睫毛掃下來,能看見睫毛的陰影一根根印在眼下。“三人一局,誰輸了誰下來,贏家可以向輸家提一個要求。哪三個先來?”夏婭把洗好的牌放到了桌麵。路子陽和格子言還有夏婭先來。趙想成縮在路子陽肩膀上,看著桌子上兩杯冒著熱氣的好像是奶茶的玩意兒,其中有一杯放在格子言和匡放身體的中間部分,他看了看兩人,“這是放哥的,還是公主的?”匡放往後仰著,在看格子言拿到的牌,他眼也未抬,“不是我的。”“噢……那夏姐的給我喝一口。”“我是地主,我先出牌,”夏婭把手裏的十幾張撲克排列好,“一個2。”路子陽一邊肩膀上磕個頭,“出不出?”吳棟推了推眼鏡,“你如果能在你這把爛牌裏麵找到一個比2大的,可以出。”趙想成,“哈哈。”格子言準備丟小王,他大牌好幾張,可小牌也不少,並且連不成串兒,很難一口氣就出完,“小王。”夏婭:“不要。”格子言用手指撚了張5出來,還沒丟到桌子上,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匡放突然傾身從他手裏把5拿走,插了迴去,重新抽了兩張牌丟出去,“對4。”格子言玩這些比較少,他在遊戲上邊似乎天生的不敏感,這是他的短板,不管是紙牌遊戲還是手機上麵的電子遊戲,他不是很喜歡,也不怎麽會。跟格子言相反的是,匡放雖對琴棋書畫一竅不通,可卻很擅長遊戲運動等類。他正色起來,臉上沒什麽表情,使桌邊的幾人覺得這好像不是在玩遊戲,是在玩命。夏婭的牌不錯,不碎,很完整,但格子言搶到了主動方,他把兩個小對子出掉之後,剩下的便全是單牌,試探著,小的大的小的大的……還剩下最後一張。夏婭放了自己最大的a,格子言最後一張牌出掉了,是張2。格子言唿出口氣,他覺得有點熱,試圖把裹在身上的毯子扯開一點,手肘往旁邊一頂,碰到了人。原來是匡放早就在不知不覺間跟他緊挨在了一塊兒。匡放捂著腰,“用完就扔,公主好狠的心。”而另一邊的“農民”路子陽,以及他的軍事吳棟和趙想成,他們三個抱在一起鬼哭狼嚎起來,“我草怎麽就出了一張牌!!!”但也算贏,路子陽跟格子言一頭的。但提要求的資格還是格子言,格子言的杯子遞出去,“幫我倒杯水。”“公主怎麽這樣啊!這算什麽懲罰!夏姐可以吃屎!”趙想成拽著格子言的毛毯,路子陽和吳棟也在撇嘴,分明都覺得格子言太偏心。“不行不行,換一個。”“想死啊你們!”他們沒能動搖格子言的想法,格子言把丟得亂七八糟的牌整理到一塊,“我不會洗牌,誰幫我洗一下?”“我來。”匡放坐直身體,從格子言手裏把牌整遝抽走。他洗牌的水平不比夏婭差,紙牌嘩啦啦翻得作響時帶著風,洗完,匡放把牌往桌子上一摁,“怎麽樣,不比夏婭差吧?”少年下半張臉因為嘴角得意地揚起來所以看起來與平時的瑟樣無差,但上半張臉的一雙眼連眼皮的寬度都沒變一下,耷著就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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