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海靈睜開眼睛,自己正躺在臥室的床上,邊上父母關切的看著自己,述說自己被氣波傷到的事情,他揉了揉脹痛的額頭,詢問燕瑤的狀態,父母說燕瑤沒事,因為他把燕瑤推開了,燕瑤沒有受一點傷,葉海靈聽到才放下心來。


    之後的日子他還是跟燕瑤在一起,按照他們畢業的計劃,一起找工作上班,他們一起發的offer,都被最好的一家公司通過。他的小日子過的非常開心,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所想的進行,但是慢慢的,他覺得事情發生太順利了,所有的事情都發生的太順利了。


    就像他早上想著,要是今天不上班就好了,結果還沒出門,就收到了部門的通知,說今天公司放假,所有人帶薪休假一天。就比如,他跟燕瑤約著去遊樂園玩,但是今天的水溫好熱,他想著要是水溫降下來就好了,結果剛出門,外麵的水溫就降了下來,水溫預報也變成了十四度。


    就比如,他上大學的時候,看星網喜歡的將士,山海艦隊的蕭鼓,居然到他們單位遊玩,不僅如此,領導還讓他去接待,他和蕭鼓說了好多話,蕭鼓對他說話也很有耐心,很溫柔的樣子。他很喜歡蕭鼓的大嗓門,他有個家族都有的通病,就是他的聽覺不太靈敏,要大聲一些說話,他才能聽得清。


    而蕭鼓,天生大嗓門!


    他們兩個還互相加了通訊,時常聊天,就像是兩個要好的好朋友一樣。但是,蕭鼓總是穿著同一身衣服,就是之前在星網上看見過的那身衣服,他有問過蕭鼓,為什麽不換件衣服穿,是隊裏要求的嗎?蕭鼓隻是笑笑,沒有跟他解釋。


    葉海靈是個有些遲鈍,但是又很靈敏的人,在某些方麵,他的潛意識會告訴他答案,他感覺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怪怪的。所有人,都是見過的人,就連路上偶遇的人,時間長了,他都能辨別出個一二,沒有新鮮血液的注入。


    比如,拐角的麵包店,今天進去的是小一,明天是小二,後天是小三,十幾個人之後,就會重複又是從小一開始。他問過燕瑤有沒有覺得異常,燕瑤大大咧咧的說還能有什麽奇怪的,每天工作都要累死了,可能是那些人剛好喜歡吃那家的東西。


    而且所有人,除了自己認識的親近的,都穿的是同一件衣服,從來都沒有換過的樣子,反正他注意到的那些,就穿的是一樣的衣服,就像蕭鼓一樣。


    至於沒有見到生麵孔,那就更不可能了,可能是葉海靈記混了,或者是撞臉了都有可能,還勸葉海靈去看看醫生,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導致他覺得有些不太尋常。葉海靈想想也是,便把這件事給拋到腦後。


    蕭鼓的原型是座頭鯨,他沒有在星網上看見過,每次他們兩個約著出去玩,他想讓蕭鼓化成原型給他看看的時候,話還沒有說出口,蕭鼓就會收到山海艦隊傳來的通訊,讓他立刻迴去,以至於好幾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有看見過,他很遺憾,但是也沒有辦法,畢竟那是蕭鼓的工作。


    燕瑤還是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每天都會絮絮叨叨一些事情,那些事情讓葉海靈聽的有些驚訝,也有些感興趣,因為那是他不知道的事情,明明兩人在同一家公司,但燕瑤經曆的事情,是他一點都沒有聽說的,雖然他們在兩個部門。


    “小葉,今天我的方案寫得好,被領導誇獎了,給我發了獎金,等你……我們就一起出去玩,我一半給了叔叔阿姨,還有一半存在家裏,你知道的,我最喜歡出去玩了,但自從你……我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了……小葉,你……好不好?”


    “小葉,今天我又加班了,差點就沒有時間過來看你,好在我工作效率高,做東西快,你要是……是不是要誇誇我?”


    “小葉小葉,看!我給你帶了我們之前在宿舍喝的酒,你說你最不愛喝了,我之前也是嚐嚐鮮,現在居然是離不開了。小葉啊,我好想你的,你說為什麽……,算了,不說喪氣話了,你聽了也不開心的。”


    中間好些地方,他都聽不太清,就像是耳朵被什麽東西罩住了一樣,迷迷糊糊的,讓燕瑤再說一次,他也不肯,隻是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他,隨後便是燦爛一笑,笑走了眼睛中的陰霾。


    燕瑤經常說自己想他了,但是兩人每天都會相見,他倆的見麵次數,比他迴家還要多,一開始他剛找工作的時候,爸爸媽媽也經常說想他,他也會安慰爸爸媽媽,後來爸爸媽媽說的次數少了,見麵的次數少了,變成燕瑤經常說想他了。


    他也問過燕瑤,每天都會見麵,為什麽還要說想他,有點黏黏糊糊的,燕瑤笑了,笑的很開心的樣子,說想他是自然的,不想才不正常。


    他問為什麽,燕瑤會轉過身看著遠方,葉海靈看不見他的臉,隻能聽見他歎息了一下,淡淡的說一句。


    “西窗下,風搖翠竹,疑是故人來。”


    這是他們高中上學時背的詩句,有點繞口,葉海靈總是背不下來,燕瑤的成績比他好,見他記不住,便玩笑的跟他翻譯。


    “你家廚房不是朝西嘛!你就想著,好長時間沒見了,你在廚房,聽見外麵有點風吹草動,你就覺得是我來了。”


    這句詩他記得很清楚,不知道為什麽燕瑤會把他提溜出來,他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想要看看燕瑤的表情,燕瑤卻轉過身對著他微笑,扯開話題問他晚上想吃什麽。


    一年、兩年、三年……漸漸的,葉海靈越來越覺得不對勁,蛋糕店奶茶店服裝店,所有的店麵都沒有新的東西上新,翻來翻去就隻有他見過的幾套,都怎麽多年過去了,家裏爸爸媽媽、燕瑤以及叔叔阿姨,也沒有買過新衣服,他也他倒是買過,但也都是之前看見過的那些。


    他問店員怎麽沒有新品上新,店員會對他露出標誌性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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