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放亮,池宇就已經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又看了看手環鵝時間,失望的閉上了眼睛,這已經是第五遍池宇做這幾個動作了,他一晚上都沒怎麽睡,腦袋裏總是有點什麽東西,但又抓不住。


    一時靜不下心來,小黑貓擔憂的蹭了蹭池宇的手,得到池宇的一個摸摸,好不容易熬到早上見了亮,池宇穿戴整齊出門,小心的叩了叩慕鉞之的房門,房門哢噠一下打了開來,慕鉞之看了看池宇的臉,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池宇的眼下。


    “昨晚沒睡好還是沒睡?真的沒什麽事嗎?”


    “我睡了,我們什麽時候走?現在已經是早上了。”


    “下樓吃早飯吧,吃完早飯就過去。”


    “好,快走快走。”


    “我昨晚上找人查了一下,那邊現在是舊址,裏麵是沒有人的,隻有留下來的房子和爐子廠子一些東西,你要找的那個紙條上的人是一定不在的,我們就當是過去玩了,你找不到也不要太失望,畢竟時間確實不短。”


    “好,我知道,我隻是想去,有個聲音一直在喊我過去找找。”


    “我部隊裏最近請了道士,你跟我去再找他看一下?”


    “不不不,不用,我感覺是沒有惡意的,就是正常朋友之間對話的感覺,快吃,我們吃完去看一眼就好了,遠嗎?”


    “開車一個小時,不算近但還可以,今天開平移車去,上車睡會吧,上麵有床。”


    “行,太麻煩你了……”


    “這句話收迴去,不要說麻不麻煩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哦,好哦!”


    扶搖女士堅持了兩三天還是沒堅持得住下來吃早飯,餐廳裏現在就池宇和慕鉞之兩個人,加上一隻慕鉞之覺得陰魂不散的小黑貓。吃完早飯,外麵停過來了一輛車,車子停的有點高,慕鉞之攬過池宇的腰,小黑貓趕緊跳到了池宇的身上,被帶著一起往上跳。


    上麵是開間的樣子,沒有凳子椅子,有一張特別大的大床,慕鉞之直接將池宇放在了床上,到操作台上點了幾個按鈕,訂了目的地,外麵的陽光照在床尾,給車內增添了一份暖意。


    小黑貓伸了個懶腰,一屁股坐在床尾舔毛,小尾巴一搖一擺的,一隻爪子還捂著自己的小牛子,那模樣看的池宇直發笑,點了點小黑貓的後腦勺,給小黑貓點的掉了下去。


    “喵!”


    小黑貓掙紮著翻身落地,空中調整身形,落地也不生氣,又跳了上去躺在池宇的胸口,一踩一踩的扣著池宇胸前的布料,喉嚨裏發出唿嚕唿嚕的聲音。慕鉞之坐上了床邊,將池宇往裏推了推,上方的空調唿唿的吹著,池宇腦門上的頭發顫抖著。


    池宇隻覺得自己是閉上眼睛,睜開了眼睛,地方就到了,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從慕鉞之的臂彎處往下看,下麵有些破舊,沒有維護的後果是牆皮掉落,牆都倒了好多,幾乎是一片廢墟一樣,外麵的白潭兩個字隻剩個淺淺的痕跡。


    池宇站在地上,腳下踩得是紅藍白條紋的袋子,應該是來不及帶走的袋子,裏麵還有一些碎布條條,池宇彎腰撿起一個小兔子玩偶,唰的一段記憶湧進他的腦袋裏。


    “爸爸,我的兔兔掉了,爸爸把它一起帶走吧!”


    “乖啊,爸爸到時候再給你買,要趕不上中轉的空間機了,這可是最後一班客機,這一波趕不上再上去就要花錢了。唉,也是老大太固執了,要是早一些答應不就好了,就不用這麽慌張了,你看,也沒撈著什麽好,現在他自己還不肯走。”


    “爸爸,兔兔……”


    “一張空間機票要五萬呢,不能幹耗著,老六你好了沒啊,我先走了啊!”


    大腳踩在了潔白的兔子玩偶身上,兔子的一邊腦袋都癟了下去,盡力風吹日曬,髒兮兮的兔子像是很的天公的歡喜,雨水洗淨了它臉上的汙點,烈日曬幹了它潮濕的身體,風將一個蛇皮袋吹了過來,擋住了它,不再次被汙染,直至池宇將它撿起。


    池宇恍然迴神,看著手中表情褪色的兔子,摸了摸直立的耳朵,剛剛那是它的記憶?兔子黑線條的嘴角像是在微笑,池宇將兔子收到手環裏,抬腿往裏進,慕鉞之攔住了他,給池宇套上一套防護服,免得牆體掉下來砸到他。


    池宇越往裏走,裏麵的街景就越破敗,外麵隻是倒了一邊牆,裏麵幾乎是隻剩鋼筋還支撐著,碎石塊零零散散的掛在鋼筋上,正中間有一個老店,屹立不倒,裏麵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再往裏走走到後院,是雜草叢生的小院子。


    草長得很茂密,池宇不知道要不要往裏走,將地上蹲坐著的小黑貓抱了起來,免得它跑到裏麵沒了身影迷了路。慕鉞之手向前一劃,雜草中間破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下麵的石板路,牽著池宇走了上去,四周掛起來一陣很是清涼的風。


    “唿唿唿……”


    像是有什麽在哀鳴……


    雜草的後麵什麽都沒有,隻有斷垣殘壁,瓦片鋪在地上,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小黑貓的鼻子聳了聳,瞳孔一豎,伸長爪子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地方。池宇順著小黑貓指的地方走了過去,蹲下身子剝開了一個瓦片,和一張黑乎乎的骷顱頭對上了眼睛。


    那個腦袋幹皮包著裏麵的骨頭,黑黑的,眼眶空洞洞的,邊上還長著一顆小花,一點點紅在上麵,生長的位置像是給幹屍帶上了一個紅寶石的耳釘。池宇嚇了一跳,腳下一滑差點摔一個屁墩,慕鉞之托起一陣風將池宇扶住。


    快步到池宇的邊上,看見地上的幹屍腦袋,伸手捂住了池宇的眼睛。


    “沒事的,應該是不願意搬遷的居民,我聯係人把屍體拉走就行了。”


    “他……自己死在了這裏?”


    “看樣子應該是的,要不然不會有屍體在這裏,這裏已經沒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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