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棒子下去,正好砸在矮矬子的左胸連著肩胛骨,這小子一下子癱倒在水泥路上。三黑子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劫道的這麽囊。矮矬子的手下可是一幫亡命之徒,提著刀向群狼一樣從四麵把浩程和三黑子包抄起來,要來個燉餃子。


    三黑子說,浩程,你就給我守好後路,他們是衝著你來的,跟好我,這幫人我一個人夠了。正說著,舉著砍刀的這夥把包圍圈一步一步往裏縮,一點都不像電影裏演的那樣,這幫人是要對浩程下狠手。


    這條道路很偏,隻聽海浪的聲音,昏暗的路燈連個人影都沒有,是通往生化所的必經之路。為了這個數據,浩程必須抄近道走這條路,這個局,對方已經布了很長時間了。不管了,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浩程心裏嘀咕著。


    對方這夥人舉起來的可是尼泊爾彎刀,就是那種狗腿子彎刀,這種刀砍的力量特別大,要是被碰到不是骨頭折了,就是被廢了胳膊腿。三黑子說,小心,這夥人不是一般人。正說著,一把砍刀飛了過來,正好被狼牙棒給拔了出去。三黑子瞅準時機,一棒子把那個人結結實實地拍在橋墩子上。剩下的那幾號人,一看正麵砍得不到任何好處,采取了群狼戰術,四五個人一起上。


    他們哪裏知道,這套戰術看似強大,最大的弱點就是如果有一個缺口,這四五個人就會廢到一起。除非他們真的是訓練有素,配合的相當完美,沒有任何缺口。三黑子在部隊專門練過這樣的對敵套路,練過了無數次,就是手拿刺刀的小日本還陽,他都能個個擊斃,更何況這幾個烏合之眾。


    幾個衝鋒下來,三黑子明顯是低估了這幫人,他是被那個矮矬子給整輕敵了。這四五個人可不是好惹的,非常明顯是受過訓練的。眼看著三黑子胳膊上被短劍劃了一道,那個短劍異常鋒利,都不知道他從哪裏出的劍。浩程也是腹背受敵,很明顯走下風,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夥人是幹什麽的,為了什麽?


    三黑子不得不使出他殺招,隻見他左手從腰間抽出一把三棱軍刺,那把軍刺異常鋒利,三個刃在傍晚閃著耀眼的銀光。估計,軍刺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血腥了。右手的狼牙棒被三黑子舞得上下翻飛,隻要對方的砍刀沾邊,被他震飛的一瞬間,那把攮子也到了,也就一瞬間,那五個人都被掀翻在地,捂著傷口滿地打滾。


    矮矬子喊,剩下的那幾個還等什麽呢,老板不是啥口都要嗎,害tm不給我衝。剩下的二愣子一哄而上,其實他們哪裏知道,現在三黑子正是打架打到興頭上,他還有個特點,打不服必須打到底。浩程這邊的鐵棍子也是沾了血,他是文武全行。從小鋼叔就說,咱們不管幹啥,不能受人欺負,也不能欺負別人。記住,打人就要給他打疼。這也練就了浩程硬氣,除了高智商沒隨鋼叔,性格各個方麵,跟鋼叔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邊雖然是受了點輕傷,越打越上癮。


    忽然,一道汽車大燈的光亮把橋口照的綻亮,肇老六和剩下的兄弟開著猛禽追了上來,正好趕上。肇老六已經好久沒有動過手了,一看到這個場麵,手裏刺撓的難受。隻聽浩程說,六叔,別整猛了,抓個舌頭就水落石出。


    今年夏天的天氣極端熱,走在大街上,就感覺像爬火焰山上,渾身上下都冒著火。有句古語叫,冷在三九熱在三伏,看來老祖宗定的節氣就是非常準。農曆就是節氣,什麽時候種莊稼,什麽時候育苗,什麽時候割麥子,都定好了,我們就按著時間點直接辦就行了。


    知道浩程這次受襲的事情的時候,我已經到了伊爾庫茨克,五哥在公司等著我。這幾天風平浪靜,阿廖沙催著下一批貨什麽時候能夠運出來。我知道肯定還是沒有謝爾蓋的消息,把這件事和浩程受襲聯係到一起,線索越來越清晰了,我大概已經猜出來究竟是誰幹的這個事。


    眼下找到謝爾蓋是最大事。我連屁股都沒坐熱乎,直奔後山那個木製的大教堂。伊爾庫茨克這個西伯利亞中心城市,緊鄰在貝加爾湖的西側,這裏是西伯利亞的核心地段,這裏也是遠東的大城市,緊鄰著貝加爾湖邊上。每天清晨,街區裏,小商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大部分都是買的貝加爾湖裏的冷水魚。當然,這裏的天氣是異常地寒冷,短短的夏季更是氣候宜人。要是放在冬季,那可是冰天雪地,啥也整不了,成天也就隻能喝點伏特加啦。


    大教堂的位於一座小矮山上,這裏的東正教教眾也特別的多,不過這個教堂卻很是特別。它的外形是木製的,整體看起來古香古色,一進到裏麵可是別有洞天。雙排的椅子密密麻麻,最神奇的要數那台蹲在講台旁邊的管風琴,悠揚的琴聲如歌如泣。一聽到教會的歌曲,我的心也瞬間寧靜了下來,任何一種信仰都有這種彼此相通,神的預示照耀著每一顆平凡的靈魂。


    我最喜歡的一句話是聖經裏說的,叫“愛能遮掩一切過錯”。我們都是平凡的靈魂,走在市井的街衢,愛所有你所遇見的每個人。他們或許是隻有那麽一瞬,也或許是結交成朋友,就算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他們都有一顆善心,隻不過或多或少而已。愛他們,才能愛自己。


    教堂裏的管風琴應該是中世紀的老古董,每次做禮拜的時候,唱詩班都是在它的伴奏下,吟唱著古老的聖經歌曲。就在管風琴後麵的高台底下,有一塊大鐵板,非常厚實。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就是塊地磚。因為時間已經在這塊鋼板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現在變得黝黑嶄亮,仿佛被盤過去的一樣。如果沒有教會長老的帶領,我是無論如何都進不了這個教堂的。這個古老的教堂裏麵,隱藏著俄羅斯四大家族,像當年的蔣宋孔臣一樣。不過,六月革命之後,家族也四分五裂了,隻留下謝爾蓋這一支,勉強在遠東這一片支撐著。


    這個入口還是謝爾蓋跟我說起的,他還說,教堂裏的長老是他們家的相與,守口如瓶隻對朋友說真話,其他人都是些假話。可聽可不聽,他跟我說的時候雖然喝點酒,不過我感到這事確信無疑。我跟著長老走進了入口,還有一排或明或暗的走廊,在盡頭我遇到了久違的謝爾蓋。


    我驚訝地發現,這兩天的光景,他竟然是多了幾分的白發。我激動地跟謝爾蓋來了一個大摔,一下子我給他扔到了地上。謝爾蓋雖然今天不見,精神狀態還是相當地好。我問謝爾蓋,你知道我這幾天找你,真的上老了火了,這個堡壘裏可以吸煙嘛?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從挎兜裏抽出一支華子,也給謝爾蓋扔過去一支。謝爾蓋開了口,說道,我就知道你聰明,一定能找到這個地方,其實那天晚上的一係列蹊蹺事,我就知道遇到麻煩了,隻能往這個前蘇聯時代的堡壘裏躲一躲。進可攻,退可守。


    我問,誰一直在找麻煩,你先別說,我給你比劃一下。說完,我站了起來,邁著個羅圈腿,一口一個呦西呦西,咪西咪西地幹活。然後,又是點頭又是哈腰,一個勁地哈衣哈衣。謝爾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大聲地喊,就是他m的日本人。那幾個阿塞拜疆人其實是日本人雇的,日本人太小心眼了,就是因為貨沒有賣給他們,他們懷恨在心,一直找機會想要幹掉我。


    我說,你怎麽知道?


    謝爾蓋說,我有個內線,就在赤塔阿塞拜疆人經營的庫房那裏當夥計,他時刻給我傳達信息。那你是怎麽知道這個日本人的信的?


    我說,老謝,你可能不知道,浩程在大連也被人家給算計了。那個老夥計逮到了,後麵指使的人就是日本人三井,就是因為我把貨運到大連前,和三井談了一筆,沒談成。我辦工廠的時候,向他諮詢點情況,沒想到,三井上心了。


    謝爾蓋說,當年的日俄戰爭沒有將小日本打服。


    我說,好漢不提當年勇。況且,蘇聯紅軍不也在東方馬奇諾那個小日本給教訓了一遍嘛!別糾結了,看來啥東西還真的掌握在自己手裏才是最安全的。就是這個晶圓的塗層,隻有浩程才能研究出來這個水準的,別人的工廠肯定不好使。這批小日本子太壞了,就是我讓我們好過。


    謝爾蓋說,那怎麽辦?我隻要一出去可能性命不保 啊。


    我說,那就隻好斬草除根,把東北和遠東這群日本人趕跑,別讓他們在這裏欺負咱中國人不懂哇。


    謝爾蓋說,那就這麽辦,你把五哥那幫兄弟們一定練好。


    我說,第一個幹的就是那幫阿塞拜疆人,然後就是日本人,買咱們那批貨的小日本,我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隻有這樣,謝爾蓋,你才能名正言順地出山。


    謝爾蓋說,對,一不做二不休,也算給浩程報個仇,更讓他能安心把那個塗層整好。


    那就幹吧,別老龜縮在這個堡壘裏。


    我對日本人有種天生的仇恨,霸占東北的那些年,沒少從富饒的東北把值錢的礦產往自己家裏運。聽說,當年的煤礦都被日本人給挖空了,他們把煤打成方塊,沉到海島的四周,等到有一天他們用的時候再挖出來。狼子野心,像小鬆鼠一樣,不斷地在囤鬆果,殺孽那些無辜的人。這幫人表麵上文字彬彬,內心深處卻實虎狼心腸。所以,我一向對小日本子充滿著偏見和不信任,我從來不和小日本做買賣,太精了,根本不懂得禮尚往來。他們大多數的時候是精神正常的時候,要是發起瘋來,可是六親不認,和狗臉一樣酸。


    阿廖莎的貨願意賣給誰就是誰,這是貨主的意思,隻要價錢合理、交情到位,都是自由的,根本輪不上你小日本子啊。可是日本人三井卻不怎麽想,他認為他想要的東西就要全部得到,即使是使用見不得光的勾當。他還有種很惡心的邏輯,就是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我跟謝爾蓋說,“這次咱倆聯手,一定要讓日本人三井知道有多疼。”


    謝爾蓋跟我說,“你有什麽計劃?”


    我說,“不想跟他們玩心眼,直接攤牌。”


    謝爾蓋沒說什麽,他肯定是想出山,就是一定要先解決眼下的刺頭,最難解決的是三井手裏有謝爾蓋他們跟他做生意的來往賬。


    我問謝爾蓋,“這些對你的影響有多大?”


    謝爾蓋說,“我之所以躲起來就是三井已經開始威脅到我的個人安全了,賬務方麵的事情,沒有任何問題。”我一聽他這麽說,心裏一下敞亮不少,隻要謝爾蓋沒有問題,其他都是浮雲。我問謝爾蓋,“我們不能總是躲著啊?”


    謝爾蓋說,“三井已經和阿塞拜疆人聯手了,赤塔那邊要先吃掉咱們的庫房資源。”


    我說,“阿塞拜疆人好解決,咱們就來一個圍魏救趙。你三井不是要鬧事嘛,我們東北人也不是好惹的,我已經想好了辦法,你啥也不用做,剩下的事情我來擺平。”


    謝爾蓋說,“多長時間?”


    我說,“三天,你給我三天時間,遠東這邊辦這個事,很簡單。”


    我從教堂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午後的斜陽暖暖的照在身上,真想躺到海灘上,享受一下午後的陽光,無奈這一大堆亂事,攪得人心緒不寧。


    和五哥一說,五哥說,“這事不是太簡單了嗎?找個人教訓一頓,不就把這些事都擺平了嗎!”我說,“可不能講這件事想的那麽簡單,第一個咱們是在人家俄羅斯,第二個這個三井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你現在將三井所有相關的關係都列成一張圖,看看上上下下都有什麽聯係,把人手給我想齊了,想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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