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謝爾蓋故作神秘地告訴我,這幾天,咱們的清關公司不要開門營業,放幾天假。我挺納悶,不知道為什麽放著生意不做,不過既然謝爾蓋說了,自有他的原因。在這邊上,還是多聽他的意見,咱們畢竟不是他們地盤的人。


    果不其然,幾天的功夫,莫斯科那邊稅收警察突擊隊忽然來到大市場大檢查。好家夥,來了好幾夥人,有人高馬大的大塊頭,也有漂亮的俄羅斯小妹,這麽一群人把阿塞拜疆人開的地下錢莊查的底朝天。警察還把幾個大塊頭給抓了起來,說他們擾亂金融秩序。我想,我們的好日子要來了。沒過多久,經過這次突擊檢查,阿塞拜疆人徹底從市場上消失了,以地下錢莊通存通兌的業務也斷了條,商人們為了能保障資金安全,大部分重新投到我們公司的門下。我和五哥商量,趁這個機會把阿塞拜疆人閑置的庫房全部都租下來,一方麵可以擴大再生產,另外一方麵,庫房可以不掙錢,關鍵是占份額。


    我有點佩服謝爾蓋了,這家夥的頭腦可真是靈光的很,他策劃的這場金融大檢查肯定是有高人指點。我問謝爾蓋,老哥,你這是玩票啊,這招我很久沒用過啦!


    謝爾蓋說,全是我大叔交給我的,可惜他已經死了。說完,謝爾蓋的眼角處泛著淚光。


    我說,人死天注定,那也不是你能控製的,再說,你不是很完美地接管了大叔的事業嘛。


    禿頭的胖局長給的砝碼真是越來越高,這一下子我還真的有點犯難了。不是我做不了,而是我能不能做。五十個點,這可不是一般的利潤,我就怕我沒這個福氣拿到這筆錢,還丟了一把米。我說,這買賣我還得想一想,究竟能不能做。


    謝爾蓋說,這還有啥商量的,做和不做趕快定下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我說,要是好做也不會輪到我的頭上啊,老弟啊。


    五哥悄悄地用家鄉話跟我說,這裏麵肯定是不少風險。


    我說,對,他們本來是和日本人做買賣,直接從海參崴那邊的邊貿公司清個關,不是很好的選擇嗎,直接對日本人做。他們為什麽不從海參崴出貨,一定是那裏根本出不去,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也有可能這裏麵根本就不是什麽精密礦,而是某種不為人知的原材料,隻能從中國倒騰出去。


    我跟阿廖沙還有謝爾蓋說,這麽大一筆買賣,咱們的迴去研究一下。


    阿廖沙說,我也知道你們的疑問,這批貨隻能從中國出去更加安全,從海參崴出去,這裏麵可能會多出來更多的羅亂。


    謝爾蓋也說,要不然不能找到我,隻有中國人才能辦成這個事。


    我說,既然是生意,我就把我的擔心直接說吧。這批貨從我們赤塔清關直接入滿洲裏,沒問題, 報關的時候一定要清晰地按照貨物的真實情況報,分毫都不能差。然後,我在白紙上寫了個俄文,什麽貨物?我說,這個必須要告訴我,否則,我可管不了。


    謝爾蓋也讚成我的意見,因為這個清關公司有一半的股份是他的。我把厲害告訴謝爾蓋,如果有一些控製的貨物出不去,事先之前一定要說清楚,否則不好想出對應的辦法來。阿廖沙和禿頭局長一聽到我們這麽異口同聲地說這件事,看到我們非常重視,他們也是沒有辦法,他們小聲嘀咕了一會兒說,然後阿廖沙說,是稀土礦。


    我一聽,倒是沒有多少的詫異,因為現在能從這裏麵出來買賣不是礦就是一些國有資產,反正我得評估一下,隻要不犯法,我還是可以拚一下的。於是,我問到,這批礦有沒有出口證,就是那些帶顏色的手續。


    阿廖沙說,現在沒有,但是可以辦。


    謝爾蓋說,要是你們能辦就不會找我來了,這些礦可都是遠東的稀土礦,原來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隻有日本人正在鼓搗這玩意,聽說還真是掙錢,那些精密儀器上必須都得有這種塗層。


    阿廖沙說,確實我們辦得費很多困難,況且這批貨可不是輕易能整到手的。總共一貨車,全部在鋼罐裏。


    我說,為什麽不直接和日本人交易呢?


    阿廖沙說,實話告訴你,出貨的清關公司是日本人開的,精明的很,把價格壓的省不了多少的利潤。另外一個原因,我不想讓日本人知道這裏麵究竟是誰在出貨,否則非常容易被日本人掏地溝。這幫小日本可不是講道理的,他們隻認錢。


    我說,那也對,從中國清關,再由綏芬河那邊的清關公司出給日本人,這條道倒是個好主意。隻是。


    阿廖沙說,隻是什麽,掙錢的都是朋友。


    我說,隻是,我們這筆買賣一定是正規的買賣,不能涉及到走私,那樣就有點洗黑錢的意思了。我也不知道你們究竟是哪一路的叛軍,不好判斷是否會引來殺身之禍。


    阿廖沙說,正經買賣也得做,錢也得洗,不洗出來,咱們怎麽才能合作呢?她用手摟了一圈,把禿頭局長也摟了進去。很明顯,這筆買賣也有他一份。


    我說,我得和我的夥伴商量一下,看看通路可不可以,如果這條路上沒有什麽障礙,我還得看看金融的通道是否合理。


    我讓五哥趕緊把溫州莊找來,他這次稍微晚點和我一起出來的,其實也是三姥爺默認的。三姥爺對他還是一如既往地信任,經過上一次事情,我也改變了對溫州莊的看法。溫州莊正在庫房那邊的公司裏對著當天的流水賬,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溫州莊現在穩當多了,尤其是賭博耍錢,他現在是一點也不碰,他這次可是真的發誓了。五哥沒有一會的功夫就將溫州莊叫過來,他一進門就愣愣地杵在那,他一直都有個壞毛病,一看到金發美女就走不動道。我把這次買賣的來龍去脈跟他說了一遍,可把溫州莊給樂完蛋了,這小子是江浙人,一看到生意,第一時間想做起來。


    溫州莊說,這裏麵你們忘了一個細節,從日本人那裏做買賣,一切正規的手續,還得從咱們國內辦理轉場手續,又要交一把關稅,這不是無形之中增加了成本了嗎!


    我說,對,成本是高了點,這條路淌出來後,以後所有的買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溫州莊說,不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代理商是誰嗎?這個好辦,賣家和買家都不出麵,全是清關公司之間在接洽,一切問題就都可以解決。


    我說,你可能沒明白,這筆買賣裏最大的關鍵是這批貨都不是正經來的貨,如果直接出貨,很有可能魚死網破,誰也得不到。現在滿洲裏那邊的生意好做,非常方便出貨,不會造成折了的可能性。


    話都說到這裏了,大家就相當於這層窗戶紙就都捅破了,誰也別瞞著誰,有錢大家一塊掙吧。溫州莊說,那就非常地好辦了,我把在奈良的好朋友們也加入到這裏麵來,讓他們負責日本那邊的買賣,這樣咱們就什麽也不用愁了。


    我說,這可是太好的主意了,隻是這些年不聯係,那些奈良的朋友還在嗎?


    溫州莊,我一會聯係一下。


    我說,國內那段還是交給牡丹江的瘸子吧,他總是有辦法,包括清關和黑龍江綏芬河那邊的出關。就這麽定了,我忽然想起跟阿廖沙還是要談一談。


    於是我說,五十個點還是不行,這麽辦吧,因為過了一把手,我要利潤的三七開。我七你三,我保你們安全出俄羅斯,安全到日本客戶手裏,全球價格最低。


    阿廖沙說,咱們能不能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要我的利潤,你要你的利潤,最後都找日本人算賬不就行了嗎?


    我說,這個俄羅斯小妞還真會算賬,咱們就一起找日本人算賬,這倒是個很好的主意,隻是不知道日本人那邊能不能同意啊。


    阿廖沙說,不就是坐地漲價的事情嘛,這個好辦,我們俄羅斯人就喜歡坐地漲價,管他是日本人,還是韓國人,不買,我們正好賣給你中國人。


    我說,阿廖沙,你真有這個把握嘛,咱們所有的事現在就辦。


    阿廖沙說沒問題,她抄起電話一陣嚷嚷,其實我知道那批貨日本人要是沒有他們根本就買不到,這就是市場上的稀缺。果不其然,價格漲了一倍,日本人竟然出奇地答應了。五哥還說,早知道他們這麽痛快地答應了,不如漲它翻番的價格。


    阿廖沙說,什麽意思,還要漲價嗎?那也是可以的。


    我說,你有種,幹日本人有一套。


    這些年我也沒白混,在生意的小舞台上也算是積累點小經驗,咋和老毛子做生意,又咋和小日本子做生意,這裏麵的門道還真不少。比如說,小日本算的比誰都精,多疑善變,今天定完的事,明天可能還要變。要是老毛子,就是好酒,匪氣太重,掙不掙錢不重要,關鍵千萬別坑他,要是被他知道,就是殺到天王老子那裏,他也要去找你算賬。這就是道行,所謂貓走貓道,雞走雞道,各行其是,我和阿廖莎,還有謝爾蓋是為了掙錢,不傷和氣為上上策。


    再說這個阿廖莎是典型的老毛子美女,雖然年輕,這生意經可一點也不少。這次,阿廖沙合盤推出他們的想法,記住是毫無保留,她是太急於做成這筆生意。謝爾蓋跟我說,和日本人做生意實在是迫不得已的事,因為這個材料隻有日本人才能購買和加工,其他人白給他也沒有用。我心裏想,這個小日本子真是太精明了,他們把初產品都包了出去,自己加工成精品再反過來給我們用,這其中的利潤可想而知,那將是一塊巨大的蛋糕。我真不知道他們拿這些稀土礦究竟想做點什麽,我隱約地感到,這裏麵的大生意是我們沒有發現到的商機,要是我們也能做,這裏麵豈不是一塊巨大的肥肉嗎。


    我把我的想法和溫州莊說出來,溫州莊非常同意我的想法,他想借著這個機會,看能不能把這個上下遊摸清楚,如果阿廖沙可以有穩定的礦資源,以後這些精加工的活留給我們豈不是更好嘛。我非常同意溫州莊的想法,那我們就來個草船借箭吧。


    溫州莊這個老小子就是精明,不愧是南方人,滿腦袋都是做生意的事。當年,他在滿洲裏的火車上做道上的生意,也是難為他了,不過愣是被他整得風生水起。他的這個主意一下子為我開啟了新的想法,這個生意能不能這麽做呢?


    我和溫州莊商量一下,能不能迴國一趟。我把我的想法和謝爾蓋說了,謝爾蓋大概意思是生意的事情如果定了,就按照約定辦。我說,從國內走貨沒有問題,這筆生意阿廖莎的貨款我一分不差,買家我來找,手續你來辦。告訴阿廖莎,你也別管我是跟小日本子交貨還是跟我的下家交貨,反正貨到錢付,還穩當。


    阿廖莎有點為難說,這個小日本子和我們談了有一個多月了,初步已經達成了意向。


    我說,生意都是朋友之間做的,我可不是來截胡,如果沒有你謝爾蓋去辦手續,這筆買賣你也一樣不能成交。


    阿廖莎說,你能保證我的貨穩定出嗎?因為後續還有。


    我說,那當然啦。隻是我沒有預料到,這批小日本子的任性還挺強,在接下來的買賣之中還真成了我的搗蛋鬼,逼得我非要從日本道上找人才算擺得平。當然這是後話。


    阿廖莎說,我也看了謝爾蓋的麵子,這樣吧,一手錢一手貨,錢貨兩清。我隻給你一周的時間考慮,如果沒有答複,我將從海參崴的海路直接走私出去。


    我說,沒有問題,就是我要迴國商量一下,迴去之前要帶走一罐子礦沙子。


    阿廖莎和謝爾蓋商量了一下,連請示她的上司都沒有請示,直接就答應了。這個美女可真的是做生意的料,哢嚓哢嚓,辦事幹淨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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