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甫家執法隊押到劍池皇甫明、陳玄月身前的皇甫炎低垂著腦袋,如果不是他身上被下了禁製,他早已經一頭撞死了。


    他昔日是最看不起、最厭惡陳玄月的,但現在陳玄月法、體雙築基不說,他還成為了一個廢人,一個階下囚被押到了陳玄月的麵前。


    他臉色通紅,情緒激動,壓抑了許久,再也忍不住,抬起頭來看向了皇甫明,梗著脖子,聲音沙啞道。


    “明老祖,我沒有背叛皇甫家,我沒有做過謀害家族的事情!”


    明老祖沒有開口。


    陳玄月卻開口了。


    他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皇甫炎。


    “皇甫炎,三年前雲水林事件,你勾結寒山家想要害我性命,害死了多少皇甫家的兒郎?”


    “皇甫浩也是這麽沒的。”


    “這叫沒謀害過家族的事情嗎?”


    皇甫炎怔了怔,紅著眼眶道。


    “我隻是想你死的,我沒有想過要害浩兒他們。”


    陳玄月譏笑一聲。


    “你想謀害我,不過是想我死了,好讓皇甫仙改嫁給你的外甥寒山欽,胳膊肘往外拐,吃裏扒外,這叫沒謀害過家族嗎?”


    皇甫炎一時間語塞。


    如果是陳玄月還是以前的廢物,他當然能夠迴懟陳玄月,皇甫仙嫁給你這樣沒有前途的廢人有什麽用,寒山欽可是築基有望的天驕。


    而現在陳玄月法、體雙築基,寒山欽卻沒了什麽動靜,甚至赫連霸、赫連濤、赫連洪、寒山慶、寒山應都死在了陳玄月的手中,如今的寒山欽天資再高,又有什麽用呢?


    這一局,終究是陳玄月以勝利者的姿態君臨天下。


    最終皇甫炎低下了頭去,沒有再說什麽,也無顏再說什麽。


    這時候明老祖開口了。


    “老炎,別裝忠誠了,還記得在紅顏閣內,你跟慶老賊的談話嗎?”


    “慶老賊說,安知今日之明老祖,不是明日之炎老祖,你敢說你沒動過心?”


    皇甫炎渾身一顫,抬起頭來看著明老祖,最終歎了口氣,滿臉愧疚。


    “我皇甫炎愧對皇甫家,子萱老祖還年幼於我,境界高於我,都有大氣魄,而我……”


    說到後麵,他再也說不下去,心頭一狠,竟是在陳玄月、皇甫明麵前咬舌自盡了。


    這倒不是他有多大的氣魄,能夠視死如歸。


    而隻是他是聰明人,看得清不自盡的話,他的下場會很慘。


    甚至可以說,自盡也是他最好的選擇。


    看著皇甫炎自盡在自己的麵前,陳玄月心中感慨萬分。


    這位皇甫家昔日巴不得他死的執法家老,也曾經是他不可力敵的存在。


    皇甫明看了一眼皇甫炎的屍首,眼眸裏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或許很多年前,皇甫炎在他心中便已經是個死人了。


    下一刻,他轉過頭來看著陳玄月。


    “玄月,我知道當年陳家的事情在你心底還不算完,赫連家、翟家、王家、寒山家,你想先動哪一家?”


    陳玄月道。


    “王家有王靈晶、王牛。”


    “翟家有翟立行、翟立人。”


    “他們坐鎮二階大陣,很難攻。”


    “再給他們準備的機會,這一戰會很難打。”


    “在他們看來寒山應、寒山慶、赫連霸、赫連洪、赫連濤死了,我們應當先攻打赫連家、寒山家才對。”


    “如果我們先攻打他們,一定能夠給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對了,明老祖,咱們有二階破陣符嗎?”


    皇甫明雙目笑道。


    “這東西,他們四家搞得到,難道我搞不到嗎?”


    “你說得沒錯,王靈晶、翟立行他們肯定以為我們會先出擊攻打寒山家、赫連家,他們肯定會借此機會喘息、準備,將王家、翟家打造成銅牆鐵壁,到時候我們要想攻伐王家、翟家,難度不比四家當時攻伐我們皇甫家低。”


    “所以你的計劃很好,如果按照此計劃行事,我們攻打王家、翟家的難度將大大降低。”


    “不過王家、翟家你準備先打哪一家?”


    陳玄月眸子中閃過一道鋒芒。


    “王家,擒賊先擒王,雖然他們的王已經被我們斬了!”


    “但隻要王家打下來了,翟家、寒山家、赫連家必然軍心渙散。”


    皇甫明大笑。


    “好啊,玄月,你的修道天賦、智慧、才情都是上佳,當年陳家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們陳家,對不起你,今朝,你要攻打四家,我們皇甫家上下,包括我在內,都聽你差遣!”


    他看著陳玄月,眼眸裏愧疚洶湧,神情複雜,最終誠摯地說道。


    陳玄月誠心誠意道。


    “明老祖,沒有你,沒有皇甫家,我當年早就死在了赫連家的手中,又何來今日的成就,您讓我入贅皇甫家,將皇甫家的掌上明珠皇甫仙許配給我,親自教導我庚金劍訣,這些對於我來說都是大恩!”


    “我還沒有好好報答你,報答皇甫家呢,你怎麽就對不起我,對不起陳家了。”


    “陳家的事情,你們幫了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而且當年你們皇甫家想幫也是有心無力啊。”


    “明老祖,這次攻伐四家,報我血海深仇,你們皇甫家付出的一切,都當我陳玄月借的,他日我必然加倍奉還!”


    明老祖搖了搖頭。


    “四家伐我皇甫家,如今我四家打迴去合情合理,也並不隻是為了你,玄月。”


    “而且此次四家伐我皇甫家,沒有玄月你,我們皇甫家可能不一定能勝。”


    陳玄月看著明老祖,鄭重其事道。


    “明老祖,您待恩重如山,皇甫家有難,我陳玄月怎麽能不站出來?”


    皇甫明笑了笑,然後再度衣袖飄飛,揮出一道劍氣升空,劍鳴綻放於山野。


    “你閉關後,有幾位來自東禾穀的弟子,自稱是你的朋友,一直屈居在我皇甫家。”


    陳玄月眯了眯眼睛,腦海中浮現起了劉文達等人的身影。


    不多時,隨著皇甫家正氣峰雜役堂的成員引路,三男兩女出現在了他和皇甫明的身前。


    正是劉文達、申騰宇、田陽陽、鄧小慧、陶小西。


    未等陳玄月開口,劉文達已經主動開口。


    “陳兄,我是該叫你陳無忌呢?還是陳玄月呢?或者是陳家少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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