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冷與陳玄月同行,始終落後於陳玄月一個身位,就像是小心翼翼伺候自家少爺、公子的老仆。


    他們踏著殘陽不斷向山下而去,不多時便已到了山腳。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獨孤兄,你送我到這裏已經夠了,我已感覺到了你的好意,放心你這個朋友我交了。”


    陳玄月轉身看向了獨孤冷,抱拳道。


    獨孤冷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燦爛笑臉。


    “書生老弟,那我就送到這裏,祝願老弟武運昌隆!”


    “承老哥吉言。”


    陳玄月迴應一句,當即施展真武訣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泛著雷光、冷光、幽光的殘影就此消失在了如血的殘陽裏。


    獨孤冷看著陳玄月的背影感慨萬千。


    “師父曾言我天資極高,心性堅韌、穩健,未來必能在武道登高。”


    “一路行來,送走了無數的敵人與故友,我也以為自己必然能夠在武道登高。”


    “成就骨氣大宗師時,我曾信心滿滿,此生必能突破真力。”


    “可到達骨氣大圓滿真正要衝擊真力境時,我才知道真力之難難於上青天。”


    “遊曆紅塵失敗後,我甚至都覺得自己此生無望再突破真力了。”


    “可沒有想到,這奪命書生竟然年紀輕輕便突破了真力境。”


    “真是讓我開了眼,知道什麽才是真正橫壓一世的天驕。”


    “也才真正知道什麽叫做天外天,人外人。”


    他這般想著,嘴角情不自禁浮起了一抹苦笑來。


    人往往在年輕的時候常常自命不凡,總覺得自己是舞台的主角。


    等經曆了一些事情後才會明白和接受,很多其他人的優秀並不亞於自己,甚至還要超越自己。


    就在這時候,南嶽宗的一些長老和當權者來到了獨孤冷的身旁。


    “宗主,剛剛那位可是覆滅了雲家的奪命書生。”


    獨孤冷點了點頭。


    “不錯,此人正是奪命書生,乃是老夫的忘年之交,你們吩咐下去,凡我南嶽宗人千萬不要招惹到奪命書生,更不要不長眼冒犯到他,牽連我整個南嶽宗,否則老夫必然誅他九族!”


    “還有在奪命書生麵前,最好不要先邁左腳,更不要邁右腳,家中驕狂之輩好生教訓,不要闖禍。”


    南嶽宗的長老、當權者們聞言麵麵相覷,最終皆如同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著頭腦,一齊看向了獨孤冷。


    “宗主,這奪命書生,真有這麽恐怖。”


    獨孤冷淡淡道。


    “我這位小友已經踏入傳說中的真力境,已是這個世界站在武道最巔峰那群人之一。”


    南嶽宗的長老、當權者們一下傻眼了。


    “什麽!”


    “奪命書生已經突破了真力境!”


    “玄麟峰的石崖是奪命書生弄得,不是您弄得?”


    “突破真力境的是他,不是您?”


    他們瞪著眼睛,嘴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形,足以塞得下一個鵝蛋去。


    獨孤冷怔了怔,隨即大笑了起來。


    “你們竟然以為是我突破了真力境,哈哈哈。”


    他笑完後又搖了搖頭,就此轉身向著玄麟峰頂走去,心中苦澀流淌。


    “唉,真不知道老夫何日才能突破真力勁啊。”


    南嶽宗的當權者、長老們好不容易平複了心緒,看著獨孤冷漸行漸遠的背影,約莫又想到了什麽,忍不住恭敬地大聲問道。


    “宗主,可要我們不在奪命書生麵前先邁左腳,也不讓我們在他麵前先邁右腳,我們應該怎樣走?”


    “雙腳跳著走。”


    獨孤冷漫不經心的聲音從山道遠方順著山風飄蕩而來。


    南嶽宗當權者和長老們麵露苦澀,心中哀號。


    “為何突破真力境的就不是我們宗主呢?”


    他們心中那個南嶽宗將要成為大趙天下第一宗門的夢就此破滅。


    更有趣的是,陳玄月下次以奪命書生的馬甲再次登臨南嶽宗,恐怕要看見一群蹦蹦跳跳的“兔子”。


    ……


    ……


    蠻荒修仙界。


    白色掛滿了翟家。


    整個翟家族地,無形之中透著一股濃重的傷感、壓抑。


    壯誌樓的正廳,早已經被設為了靈堂。


    無數翟家族人披麻戴孝跪在靈堂裏,痛哭流涕。


    在他們的正前方,靈堂的中央擺放著一口巨大的棺木。


    棺木中沒有屍首,隻是擺放著翟誌奇生前的遺物。


    他自爆而死,最終一具屍首沒有留下。


    翟家要為他下葬,隻能立衣冠塚。


    此時翟誌奇的近親們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了,尤其是翟誌奇的父親、母親。


    前者低垂著腦袋,雙目通紅,攥緊了拳頭,一言不發,就像是一座沉默的活火山。


    後者淚如雨下,哭得撕心裂肺,讓人情不自禁心生同情。


    翟誌奇作為翟家築基種子,沒有太大的意外,應當是不可能英年早逝的,可偏偏就發生了意外。


    半晌過後,翟誌奇的父親忽然抬起頭來,目光如電掃過在場的族人,他一拳狠狠砸在地上獰聲道。


    “雲水林計劃是四家定的,奇兒這件事情,其餘三家需要負責。”


    大地龜裂,展現著他的怒火。


    其他族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好看向了盤膝坐在靈堂最前端、棺木之首兩側的立行、立人老祖。


    翟立行、翟立人緩緩睜開了雙眸,看向了翟誌奇的父親,身上散發出了一股強大的氣場,不怒自威道。


    “當然要負責,不過目前,四家有統一的目標、目的,誌奇的事情,你要再等等,到時候可以秋後算賬。”


    翟誌奇的父親目眥欲裂,但看著兩位老祖宗,卻不敢有任何失態。


    他聲音沙啞道。


    “立行老祖、立人老祖,我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


    他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翟立行、翟立人歎了口氣。


    “為了家族,此事需要忍耐,需要等待,等到合適的時機,我們一定會給誌奇一個說法一個公道的。”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翟誌奇的父親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徹底崩潰,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


    地板冰冷的溫度,就像他此時的心情一樣。


    翟立行、翟立人又歎了一口氣,然後並肩走出了靈堂。


    他們沒有去安慰翟誌奇的父親,因為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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