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麵的確記載了三年內,軒國雲集鎮築基五大家的所有大小事宜。


    不僅包括了門房之爭、兄弟之爭,以及男女出軌的桃色醜聞,甚至連五大家內一些靈農、下人的事情,也有簡略記載。


    不過陳玄月並不關心這些雜事,他關心的是另一些事情。


    很快幾則信息,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雲水林開荒,明老祖閉關,贅婿陳玄月被執法家老皇甫炎等別有用心之人,派去帶領開荒小隊與寒山家同去雲水林。”


    “明老祖出關後震怒,險殺皇甫炎,最後還是皇甫仙求情,明老祖才網開一麵,讓皇甫炎換迴贅婿陳玄月,將功補過。”


    “當夜皇甫炎與寒山家的慶老祖於紅顏閣內相談,談話內容不詳。”


    “明老祖知道雲水林妖獸暴動,導致開荒小隊全軍覆沒,贅婿陳玄月也疑似沒能幸免,再次勃然大怒,欲要怒殺皇甫炎。”


    “皇甫家三分之二的人為皇甫炎求情,哪怕皇甫仙下場,都沒用。”


    “就在生死之間的關鍵時刻,寒山家的慶老祖與赫連家的濤老祖聯袂而來,攔下了明老祖,局勢劍拔弩張。”


    “最終王家的牛老祖出現後,明老祖妥協,約定留皇甫炎一命,將其囚禁在金刑峰,三家合力揪出雲水林妖獸暴動的真兇。”


    “當夜,率屬於明老祖的仙衛軍血洗族內,與皇甫炎有關的無數族人慘死,皇甫家內血流成河!”


    看到這裏,陳玄月情不自禁紅了眼眶。


    “明老祖。”


    他喃喃自語。


    還好在他閱覽情報的時候,那位女修便早已經識趣的退了出去,沒有看到這一幕。


    而這甲字弎號房內,也有著特殊的陣法,能夠隔絕外界的一切。


    除非結丹老祖親臨,否則此房間可以保證絕對的私密。


    “如今皇甫家局勢,與當年陳家已經快沒有什麽區別了,唉。”


    看完大概關於雲集鎮五大家三年的情報,陳玄月心中已然對五大家如今的局勢了若指掌。


    “原本隻是想要複仇,看來如今還要想辦法順手解決了皇甫家之圍才好。”


    “嗯,還是按照原本計劃,挑起五大家的矛盾,然後渾水摸魚,循序漸進。”


    心思大定後,他接著閱覽近三年軒國雲集鎮五大家的信息情報,從中不斷記錄著關鍵信息。


    少頃,他看見了許複這個名字,忍俊不禁地笑了。


    沒有想到,這個馬甲也被海棠樓記錄在冊了。


    可看到後麵,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麵色突然陰沉了下來。


    “好個玉龍山坊市,好個大贏張家,真是不當人子,為了黑吃黑,想要我命,最終手下歹人被我所殺,還倒打一耙。”


    他內心簡直怒不可遏。


    是的,他看見許複被大贏張家通緝了。


    罪名居然是黑吃黑在玉龍山坊市殺了五名張家記錄在冊的正道修士。


    “這筆賬,我記下了。”


    “也不知道許複這個身份被張家通緝後,寒山家會怎麽對待我?”


    “要是影響了我的計劃,那麽我這三年時間豈不是都付諸東流了?”


    “雖然三年對於蠻荒世界的修仙者來說不算什麽,但那也是似箭的光陰啊。”


    陳玄月咬牙切齒。


    “這大贏張家,當真已有取死之道。”


    他目光閃爍,心中暗暗發誓,這事自己遲早要加倍奉還。


    不過下一刻,他約莫想到了什麽,當即雙目一亮。


    “糊塗啊。”


    “如今軒國雲集鎮築基五大家唯雪月上宗馬首是瞻。”


    “而雪月上宗視張家又為眼中釘、肉中刺,此事或許對於我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


    深吸了口氣,平複了情緒,陳玄月目光灼灼將近三年五大家信息情報中所有關鍵信息記錄了下來後,方才放下了書卷,然後將玉牌握在手中,灌入靈氣。


    下一刻,屋門被推開。


    穿著黃色碎花長裙的女修邁著大長腿走了進來。


    “敢問道友還有什麽吩咐?”


    陳玄月看了她一眼。


    “軒國雲集鎮五大家的情報已經看完,很滿意,就此告辭。”


    跟著他運轉雲煙勁就此化作道道殘影,離開了甲字弎號房。


    碎花長裙女修看著空蕩蕩的桌麵,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


    以前甲字號房的顧客都會留下一筆可觀的小費。


    可此人什麽都沒有留下,真是小氣呢!


    也不知道前台那卷簾人長了一雙什麽樣的狗眼,此人也配進甲字號房間?


    ……


    ……


    海棠樓最高處。


    雲霧繚繞。


    海棠花開。


    兩人相對而坐。


    在他們的中間,放著一顆巨大的透明圓球。


    裏麵折射出了一幅幅畫麵。


    其中一幅畫麵中的身影正是陳玄月。


    “扶鬆道友,此人想不到竟然不僅是鍛體三重巔峰的體修,仙道修為也已至煉氣六層大圓滿,從天視珠的波動來看,此人踏入煉氣七層,隻怕就在今日了。”


    “如此年紀,如此成就,也可算是一天驕了。”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寬大繡花黃袍的方臉中年男子。


    他雙目炯炯有神,器宇不凡,渾身氣勢內斂不似一般的修士。


    坐在他對麵,被他稱作“扶鬆”的,是一個麵若玉冠、玉樹臨風、一襲白袍如雪的青年。


    其實修仙者易筋伐髓,大多都不難看。


    但要像扶風這麽好看的,還是很少。


    而初階天視珠,不是煉氣至寶,而是築基至寶。


    可鎖定方圓百丈內任意一人,監測出其真實修為,但對明老祖那樣築基巔峰的大物和結丹老祖無效。


    聽了方臉男修的話,扶風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


    “的確,誰能想到,此人竟然是當年的陳家遺孤,如今的皇甫家贅婿。”


    方臉男修笑著泯了一口海棠花茶。


    “你們雪月上宗,不僅關心大贏張家,居然還關心當年的陳家遺孤,還真是有趣啊。”


    扶鬆看著方臉男修,目光閃爍。


    “茅七,你們海棠樓不也對這陳家遺孤別有用心,否則怎麽可能讓他進入甲字弎號房?”


    “不過如今他在寒山家改頭換麵當靈農,看來很快雲集鎮就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名為“茅七”的方臉男修,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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