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仙公子知道自己此時多說什麽都是無用的。


    他不是蕭夙塵,無法感同身受她的痛苦。


    他能做的,隻是用力抱緊她,無聲的告訴她,他永遠都在。


    哭了一會,蕭夙塵抬起了頭,看著醫仙公子的眼中是紅腫的,可臉上確實釋然的笑意。


    “想通了?”醫仙公子問。


    蕭夙塵點頭:“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這話說出,已經是下了決心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麽做。


    醫仙公子笑盈盈的看著她:“我來前通知了杜遷,西淼那邊也安排好了。”


    “你就這麽確定我不會一蹶不振?”蕭夙塵笑著。


    “你會傷心,會難過,卻不會一蹶不振。蕭夙塵,發生在你身上的一切,若是換了旁人,可能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你現在還活著,就已經證明你心裏的強大。從前是我小看你了,是我不對。”確實是他小看了蕭夙塵,在得知一切的時候隻想著藏著,把一切都藏起了不敢讓她知道。


    可現在看來,他若是早早告訴蕭夙塵,可能一切都會更好些。


    至少蕭夙塵會部署的更完美些。


    “你也是為了我。”沒有責怪,蕭夙塵在他唇邊輕點:“以後不許瞞著我,我是女子,哪裏就需要你處處保護了。”


    “是,我的妻主大人。”醫仙公子迴以蕭夙塵一個纏綿的熱吻。


    蕭夙塵被他撩的渾身火熱,在一切還來得及控製的時候,分開兩人。


    醫仙公子眼圈泛紅。


    不自在的從蕭夙塵懷中站起,拿了兩杯涼茶,一杯自己喝下,一杯給了蕭夙塵。


    窗外,風聲陣陣。


    蕭夙塵輕咳一聲,站起身。


    “我去整理下。”醫仙公子往屏風內走去。


    蕭夙塵坐到正門對著的大椅上,喊了聲:“進來。”


    門開,西淼和杜遷兩人進來。


    “殿下。”


    兩人行禮。


    “現下如何了?”蕭夙塵問道。


    杜遷首先迴道:“遵少主吩咐,把鳳朝外十城已經掌控我們手中。糧食已經發下去,外十城都聽從號令。”


    西淼不甘落下:“皇城一半守備已經盡在我們手中,屬下還從她們兵器庫取了幾張圖紙。”把手中的紙張給了蕭夙塵。


    “連弓弩?”蕭夙塵看著圖紙繪畫,語氣清冷:“這所謂火炮該是那位夙珞的手筆。”


    蕭夙塵話音落下,醫仙公子從屏風後走出,一邊在蕭夙塵身邊的大椅落座,一邊說道:“鳳朝所仰仗的不過就是開國陛下夙珞那些個超前沒有的兵器,你看到的這火炮,殺傷力極強,卻做工很難,是以鳳朝也才有十座。不過不能小看了十座,三座可轟一城,所過之處,絕人生氣。”


    “這東西,不該出現在當下。”蕭夙塵聽著醫仙公子的話,臉色一冷。


    圖紙上寫的畫的她雖然一丁半點的懂一些,可這殺傷力描寫她清楚了。


    若是用此物攻打他國,絕對碾壓的戰力。


    隻是,這打下來的城怕是幾年都無法恢複。


    行兵者,交戰可以,要以謀定勝負,不該是如此無差別的攻擊。


    這玩意打下去,別說將士們,就是百姓都得死絕。


    “我也是如此覺得。”醫仙公子點頭。


    他一包毒藥也可以滅一城,殺傷力絕對可比這火炮簡單些。


    隻是,他不能這麽做。


    蕭夙塵行軍也是絕少用這種法子。


    人是有底線的,就如同寧溪,也不過是用簡單的毒藥,不能大規模殺死人的毒藥,否則還要將士們做什麽。


    人手一個火炮,一人一包毒藥,直接都死了算了。


    “這連弓弩倒是尚可。”蕭夙塵笑了笑。


    當下的將士們除了鳳朝都是弓箭,搭弓射箭雙手眼力下盤等等需要的考究太多,神箭手也是需要培養。


    這鳳朝這連弓弩倒是不一樣,單手拿起便可,一次可發射十支弩箭,簡單方便。


    “治國不行,夙珞的腦子倒是天馬行空。”醫仙公子迴道。


    蕭夙塵搖頭:“她可能不是這個大陸的人。”蕭夙塵把玩著手裏的幾張圖紙,把火炮的給醫仙公子看去:“這些個兵器都是需要時間沉澱,實際測驗,所需零件尺寸差之毫厘都不可。”


    醫仙公子眼眸一點:“你這麽說,我倒是信。”


    那開國陛下夙珞死的挺早,以年紀來看,且前半生居於流亡,後半生戰場皇權,依著那些她自己的治國之道,絕對不像是可以發明出來這東西的人。


    “原稿在哪裏?”蕭夙塵看向西淼。


    紙張很新,筆墨都看得出不是原稿。


    西淼搖頭,倒是杜遷接過話:“原稿在閣中。”


    “在流觴閣?藏書樓沒有這東西。”前一句疑惑,後一句肯定。醫仙公子是詫異的,流觴閣內外他都走過,名為藏書閣實為各處秘鑰消息等,他看過的,沒見到有這圖紙。


    杜遷搖搖頭又點頭:“少主有所不知,流觴閣初代閣主就是鳳昭皇夫。鳳昭皇夫與夙珞陛下有一女一子,一女繼承皇位,一子雖是是男兒身,卻脾氣秉性與鳳昭皇夫相似。怕自己走後這皇子吃虧,在他出生之際就為他建立了流觴閣。後鳳昭皇夫與夙珞陛下失和,鳳昭皇夫恐女兒繼承了母親的優柔寡斷,把流觴閣改了改,變成了鳳朝暗帝。夙珞陛下駕崩後鳳昭皇夫獨攬攝政大權十幾年,在將離之時覺得四閣壓製皇權,特意把夙珞陛下生前所創造的一切都交給了流觴閣保管。”


    說了這裏,杜遷道:“流觴閣代代閣主都是夙氏之人,因皇族習慣,少主生來培養暗衛。”


    “所以,我那便宜師娘是夙氏的人?”醫仙公子眨了眨眼。


    杜遷點頭:“之前少主說了查鳳朝,找閣主,閣主便讓我把這些告訴少主。閣主還說,她喜愛主夫,主夫身子不好,不能生養,主夫待少主尤親子,以後流觴閣便不再有夙氏皇族血脈,所以流觴閣便交由少主。”


    醫仙公子看著蕭夙塵,心裏暗道,這算不算冥冥中的緣分?


    整了半天還是他這個沒有血脈的找了個夙氏妻主,又把血脈連上了。


    “我家那便宜師娘還說什麽了?”醫仙公子問道。


    杜遷從懷中掏出一物,給醫仙公子:“此乃鳳朝鳳鳥印,天下僅此一枚。此印出,鳳朝暗衛金現尊少主令。”


    仔細給醫仙公子科普了鳳朝暗衛,並不是尋常皇室的暗衛,而是隱藏在所有你可能不知道的角落裏。


    平民百姓之家,官員之家,鳳朝皇宮的內侍,小侍都有可能。


    說白了就是憑借此印,可差不多直接顛覆皇權,直接給鳳朝改名換姓。


    醫仙公子驚了驚,險些一個脫手把鳳鳥印丟出去。咋舌:““這可真是未卜先知,到底是鳳昭的血統好些,可惜了這後代陛下多是繼承了母親的。”


    “你們流觴閣曆代閣主就沒有有想法的?”蕭夙塵對著鳳鳥印報以懷疑的態度。


    杜遷搖頭:“魚和熊掌兼得的情況下,並不會。”


    這話說的,所有人都明白了。


    權力,流觴閣有。


    財富,流觴閣有。


    做什麽要找個禁錮的皇位來坐。


    “皇室知道流觴閣的存在沒有人想動麽?”西淼詫異問出了話。


    蕭夙塵與醫仙公子看向杜遷。


    後者道:“鳳昭皇夫為流觴閣留下了夙珞陛下製作火炮時的核心人員在流觴閣,且還有一些無解之毒和殺傷力極強的武器。”


    似是不知道怎麽形容,杜遷想了想,道:“一種叫火銃的武器,流觴閣有一組千人隊,世代學火銃,千人可抵十萬將士。是初代鳳昭皇夫的心腹後代,流觴閣內主幹人員,都用一種秘藥世代控製。”


    醫仙公子接過話來,道:“這個我倒是知道一些,當初我師父和便宜師娘相識就是她要我師父幫忙看看這些人體內的毒。很巧妙的毒,霸道無解,無害處,就是解不了。此毒類似蠱又不是蠱,平常看不出什麽,可隻要腦子裏有想到背叛就會毒發,一瞬斃命。且此毒可通過同房傳承給後代,毒性不增不減,就是傳承。”


    說起這毒,醫仙公子皺眉。


    杜遷身上也有,他也嚐試過,解不開。


    “難怪。”蕭夙塵點頭,理解了流觴閣忠心出處了。


    “既如此,西淼。”蕭夙塵叫了西淼:“你配合杜遷把南國的太上皇、皇太夫,周國陛下,周太女與南國陛下先行送出鳳朝。”


    明日之事,不想過多人參與。


    如今都在自己手裏掌握,明顯不需要受人挾製,可要把她們都移出鳳朝。


    “屬下明白。”西淼點頭。


    醫仙公子從腰間取下一玉佩給了西淼:“皇姐和母皇她們看到這玉佩就信你了。”


    吩咐了杜遷與西淼明日部署,讓兩人先行下去。


    “給你。”醫仙公子把手中的鳳鳥印給了蕭夙塵。


    蕭夙塵把鳳鳥印掛在他腰間,道:“是少主之物,給我做什麽。”


    “我的即是你的。”醫仙公子揚眉。


    蕭夙塵笑著刮了他鼻子:“筠若,真是我的福星。”


    “明日事畢,咱們就離開鳳朝吧。”醫仙公子替蕭夙塵解著衣袍,看到她衣裳中掉出來的折子,眼眶一紅道:“我想嫁你了。”


    蕭夙塵把折子撿起來放好,拉著醫仙公子上床:“該是我說,想娶你。”


    “都好。”醫仙公子笑著點頭。


    一切都好,有你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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