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本殿命喪奇蒙山的消息傳出去。”蕭夙塵說道,她倒要看看,知道她‘死後’還會不會露出什麽未知的人出來。


    “屬下遵命。”東森北垚俯身,她家殿下這次可真是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的。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隔門而道:“止言聽聞殿下迴來,特來向殿下請脈。”


    醫仙公子聽得這聲音,本來好看的臉瞬間變冷,與向他看來的蕭夙塵對視道:“原來如此!”


    蕭夙塵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收了視線看向了北垚。


    北垚苦著臉道:“殿下,屬下隻是按照慣例讓止言過來請脈。”難不成這位公子容不得殿下身邊的異性?


    “無需請脈。”


    “進來。”


    蕭夙塵與醫仙公子一前一後的開了口。


    站著的北垚和東森覺得今日可真真不利於見殿下,瞧瞧,她們又趕上了可能會‘滅口’的事。


    又齊齊暗想著,這位公子敢在殿下的地方發號施與殿下相左的令,這膽量可不一般。


    門外的止言卻迴道:“原是師兄在此,那便無需止言來請脈了,止言告退。”也是認出了醫仙公子,語氣裏頗有逃離之意。


    “進來。”醫仙公子又說了一遍,語氣重了幾分。


    門外的止言沒走成,隻諾諾問道:“殿下,要不,止言還是先迴吧。”他若知道醫仙公子在裏邊,絕對躲得遠遠的,力求不讓醫仙公子看見他。


    隻聽聞殿下帶了個男子迴來,沒人說這男子就是公子啊。


    他好絕望……


    “人家好意給辰王請脈,怎麽能不請就離呢,你說是吧,辰王。”醫仙公子盯著蕭夙塵開口。


    蕭夙塵感覺他牙齒咬動的仿佛在咬她一般。


    沒等蕭夙塵迴話,門外的止言聽到了醫仙公子的聲音,討好的語氣道:“有師兄您這位醫仙在殿下身側,自然不需要止言的。”


    這話一出,北垚和東森也明白醫仙公子的身份了。


    自家殿下是如何尋得人,什麽計策,什麽法子,誰給的地址,她們可都在清楚不過了。


    隻是之前她們沒往這方麵想。


    殿下這是,當場被抓包嘛?


    蕭夙塵眼皮跳了下,淺淺開口:“進來。”


    止言推門而進,同樣的一身暗色勁裝,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歲的年紀。一張極為普通的臉,進去人群讓人完全注意不到的一張臉。此時,這張臉上滿滿悔意,進來後關門俯身:“止言見過殿下。”


    行禮微微俯身,不低眉俯首,卻也恭敬的很。


    “許久不見了,小師弟。”醫仙公子這小師弟三個字咬的很重。


    止言討好的笑容道:“久不見師兄,師兄容顏更加驚人了。”


    “小師弟不是說出師嫁人了?”醫仙公子咬牙切齒的說著。


    止言對蕭夙塵投去求救的眼神。


    醫仙公子見此,直接看向蕭夙塵,話卻是對止言說的:“難不成小師弟嫁的是辰王?”


    “殿下救命!”止言直接坐在地上。


    蕭夙塵剛要開口,便看醫仙公子對著她瞪眼。


    看向止言一臉愛莫能助,她怎麽把止言這人忘了,這下子可好了,完全沒給她緩衝時間和醫仙公子先說一二。


    北垚東森看著自家殿下那臉色,她們動都不敢動。


    若可以有瞬間消失的法子,她們絕對要瞬間消失。


    這屋子裏的氣息好可怕。


    “溫止言,你可真是好樣的啊!”醫仙公子咬牙說著,看向止言的眼中滿是寒意:“要不要,我帶你去師父他老人家那問問安啊?”


    止言滿臉苦著,小聲嘀咕道:“師兄啊,這般小事就不用勞煩師父他老人家了吧?”他家師父自打嫁了個不知何處所出的師娘後便兩人雲遊天下,他因心念一人,出師離開師父身邊早了些。後與師父聯係也不太多,找師父費力氣。可這位師兄是入門比他早,學的比他好,又得師父喜愛,比他清楚師父的所在。


    醫仙公子橫眉冷麵:“你都把千殤崖的地方說出去了,怎麽能不告知師父呢。”


    “公子師兄,我也隻是奉命行事。”止言直接甩鍋蕭夙塵,看著北垚和東森的眼中那是一頓氣啊。


    怎麽就不說是這位在這,說了他絕對不來!


    北垚東森也是兩臉黑線,哪裏知道這位是那醫仙,知道殿下被醫仙救了,完全對不上號好麽!


    蕭夙塵掃了一眼止言,轉頭看向醫仙公子,慢慢開口道:“此事說來話長。”


    “我看也不長吧,不過就是辰王與我結識並非偶然罷了。我之前倒也奇怪了,每年就那麽兩個時間去千殤崖收藥竟能機緣巧合的救了辰王,現在看來是人為呢。”醫仙公子緩緩道。


    自從他家師父被那個便宜師娘忽悠出嫁後便被那便宜師娘誆著相伴在側,因為舍不得千殤崖那一手培養的草藥,便讓他每年的藥材成熟期去千殤崖收藥。


    峻險的千殤崖中又有陣法,從來沒有外人得知。他還就真以為與蕭夙塵相識救了是天定緣分,現在看來,就是被被溫止言賣了的!


    蕭夙塵騙他!


    越想越氣,醫仙公子直接道:“有溫止言這毒聖在這,辰王還費周折找本公子,真乃本公子不勝榮幸!”


    他家師父至今隻收了他與溫止言兩人為徒,他這醫仙是自家師父封的,可溫止言這毒聖之名是出師後自己在江湖中闖蕩出來的。


    “咳~”蕭夙塵看著醫仙公子樣子是真的生氣了,一時之間沒有想到應對迴言,一雙眼看著下方的三個人。


    北垚是個圓滑的,直接走了一步道:“公子莫生氣,止言算起來隻是殿下的半個屬下,與殿下之間絕對無私。”


    她覺得,這公子對她家殿下有戲,所以,把事情往偏了說。


    蕭夙塵臉色不好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北垚在胡說什麽呢!


    醫仙公子臉色還是冷著,溫止言見狀,坐著開口道:“師兄啊,殿下這毒我雖能看得出,可全無力解毒。殿下對我有恩,因此才告知了千殤崖的地址。”


    畢竟術業有專攻,他精通毒道,雖說用毒者亦是醫者。可他對毒藥之上很強,解毒又不敢以毒攻毒破了殿下體內平衡。


    所以,才給殿下想了法子,去千殤崖碰碰運氣。


    “辰王對你有恩,你報恩就是,賣了師門,可算的給你自己報恩了?若是歹人對你有恩,挾了本公子威脅師父他老人做什麽他不想做的事情,你也能報恩?”醫仙公子臉色冷的,可在北垚說完後,心裏卻少了幾分怒氣,隻是沒有表現出來。


    他心裏多是氣惱蕭夙塵算計他與她相識,可更多是在意,他這小師弟賣了師門與成親之事。


    他這小師弟眼光與眾不同,當年是說了要嫁人,有心儀之人,現在看來,這心儀之人可能是蕭夙塵。


    一想到溫止言喜歡蕭夙塵,他這心裏更火氣了。


    “雖說有前謀,可畢竟還是公子心善。”蕭夙塵尋個了氣口,插了句話。


    溫止言直接接下話來:“師兄,殿下說的對。當時我雖把千殤崖告知了殿下,也說過殿下聽,師兄能否為殿下解毒全看殿下自己的運氣,畢竟那麽高下去,誰也不能確定師兄你能看到殿下,是否還沒有離去。此事雖說有師弟我賣通消息,可也是八分靠天緣。在說,我也是知道了殿下為人,才敢告知了的,真是歹人,也死不會說。”最後一句,溫止言的聲音很小。


    可所有人都聽到了。


    醫仙公子的臉色沒了冷寒,卻還是板著。


    當日蕭夙塵那種情況,摔傷什麽的卻是真的。


    若非他偶然想到去看看那邊,也不會恰巧撿了蕭夙塵。


    他若不撿到,蕭夙塵多半沒命,僥幸活下來也是逃不出個殘廢的後命。


    所以,還是有緣。


    溫止言見此,就知道自己說的對了,順著這話下去:“殿下人品,師兄在相處中也該有所體會,師兄放心,我隻與殿下說了千殤崖所在,關於師兄師父的事情,一字都沒有多說半分。我也相信,殿下不會說出去。”


    實際上,他也隻知道師兄是他師父最早收的徒弟,關於師兄的來曆身份,他是一點不知道的。


    隻根據師兄的點滴習慣,猜測過出身不俗。


    他不過是被師父撿到的孩子,若非有師父善心,他早已不知會葬身何地,能活到這麽大,全是靠師父救了他。


    師父對他有大恩,又傳授他一身本事,他豈會害師父。


    “本殿絕不會說出半句。”蕭夙塵立馬接了話。


    實則,當初溫止言所說是這樣的:殿下身中之毒,我雖能看出,卻解不了。普天之下,能解殿下之毒的若有人,不超過兩人。一為家師,可他老人家雲遊天下,不好尋找不說,我也不會透露出家師的任何。二為我家師兄,他的身份我更是一概不知。隻可能會在藥草成熟之時到一處,也隻是可能。我家師兄脾氣我不好評價,就算殿下遇到,他也未必會救。


    她當時迴溫止言的是兩個字:幾分。


    溫止言答:殿下遇到我家師兄的可能大概在兩分,我家師兄能救的可能大概在三分。


    對半開,所以,蕭夙塵賭了。


    溫止言把這些與醫仙公子說了一遍。


    醫仙公子看向蕭夙塵:“隻一半的幾率你就信了?”


    若他當時沒有突發奇想去蕭夙塵掉下的那處呢,她是不是就已經被野獸分吞了或是變成了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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