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仙公子撩了撩袖,與西淼一同走進屏風道:“本公子隻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也不想欠了辰王的。”


    “公子多慮,本就是因本殿而起,是本殿牽連了公子。”蕭夙塵淡道,若沒有她請他出山診治,豈有這般事多。


    醫仙公子不迴,隻對著西淼道:“我每說一個穴位,你便順著用內力疏走,不能停。否則,辰王解不了毒,你也可能中毒。”醫仙公子說的嚴肅,西淼點頭,示意明白了。


    浴桶的水中上扶著藥色,看不清水內。醫仙公子把蕭夙塵的雙臂從水中撈出搭在浴桶邊,無端的觸到了一處,蕭夙塵悶哼一聲,西淼低頭。


    從左開始,醫仙公子道:“合穀、外關、曲池…..”他每說出一個穴位,西淼便運氣走穴,醫仙公子緊跟其後落針封穴。


    “神闕。”醫仙公子說了穴位後,臉色一抹不自然而過。西淼運氣走穴,又是一個女子,可他要伸手下去觸穴。原來還不覺得有什麽,可這次不知道怎麽了,心裏亂跳起來。


    按捺住自己,掃走其他情緒,醫仙公子把銀針落下在了神闕穴上,再走右側穴一遍,醫仙公子直道:“把辰王殿下的手掌劃開,讓藥血走出去。”


    西淼看蕭夙塵點頭,直接手起,利落的劃開了蕭夙塵的手掌。


    不是黑血,不是紅,是一種及淡的血色,伴隨著藥香從蕭夙塵的身體流出。


    流了約一小盞,醫仙公子看血色變成了深色,蕭夙塵的臉上蒼白,才喊西淼點穴止血。


    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醫仙公子笑道:“辰王,有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一個?”


    蕭夙塵擺手讓西淼隱迴暗處,問道:“最壞的無非是死,先說說好消息。”


    “因禍得福,恭喜辰王殿下,你的毒解了。”醫仙公子解釋道:“琵琶醉加碎骨是無解之毒,可殿下,我賭了一下。”


    “哦?”蕭夙塵笑了,因為她感覺到體內數清一般,內力充沛,全無淤堵。


    醫仙公子道:“琵琶醉的餘毒加上碎骨,我調了個以毒攻毒的藥湯,幫辰王殿下解了碎骨和琵琶醉。”


    “那壞消息是?”蕭夙塵問道。


    “壞消息是我這藥湯裏調配的毒有些重了,殿下可能要吃幾日苦頭。”醫仙公子迴道,慢慢走出了屏風,在另一邊等蕭夙塵。


    蕭夙塵從藥水中起身,取過裏衣披上,一邊係著衣帶一邊問道:“苦頭?”她這麽多年吃的苦多了去了,還能說什麽是苦的。


    倒是解了毒,這讓她意外萬分。


    “辰王可知百足之蟲、雪蟾蜍?”醫仙公子在幹淨的水盆裏淨了手,問道。


    蕭夙塵眼皮挑了挑:“如何?”


    “以它們製成藥粉,連服三日,可解。”醫仙公子道。


    蕭夙塵無語,看著醫仙公子頃刻才緩緩道:“沒別的解法?”


    醫仙公子笑笑:“辰王是怕了?”


    蕭夙塵倒不是怕,隻不過覺得惡心。她寧願藥湯針灸,也比過吃這兩個惡心的東西了。


    醫仙公子又說了幾個藥名。


    蕭夙塵對暗處道:“西淼,你去尋藥。”暗處風動,西淼離開。


    醫仙公子欲言又止的摸樣,蕭夙塵問道:“還有事?”


    “辰王身體內的蠱,可知是什麽蠱?”醫仙公子問道。


    蕭夙塵沒有迴答,而是道:“本殿說過,無需過問蠱之事,公子隻管解毒就好。”


    醫仙公子眉眼中閃過一絲冷色,道:“不過我換個問法,辰王可是自己給自己下的蠱?”


    殺氣陡顯一瞬而逝,蕭夙塵雙手空掌手指相互輕敲,抬眼看向醫仙公子間,滿滿疑色:“公子到底想說什麽?”


    “辰王,你身中數毒,本是無緣武功太深的。哪怕勤學苦練也不過略有所得而已。可你如今的武功內力卻堪比常人近一甲子的苦修,得來外力,可不是好事。武功內力並非三伏冷冬練出來的,終究不安全,你可懂?”醫仙公子語氣深深道,或許是因為蕭夙塵吃了碎骨,他有心好意提醒。


    “多謝公子好意,此蠱無人能解,公子可放心。”蕭夙塵淡道。她的內力從前大多用來壓製自己體內的數毒,活命而已。


    醫仙公子聽言,眉頭一皺。蕭夙塵這意思,是她自己種的蠱,他大約知道蕭夙塵體內是什麽蠱,可練蠱之術早在天下四國失法多年。且練蠱及難,尤其是蕭夙塵體內這種萬次能成一次就不錯了。


    蕭夙塵從哪裏得來的蠱術法子,還練成了給自己種了。


    “倒是本公子多事了。”醫仙公子道。


    蕭夙塵搖頭:“多謝。”她承他的好意。


    “如今辰王的內力已不同以往,望自珍重。天明,我便帶隨侍離開,多謝辰王多月款待。”醫仙公子這是要告辭的意思了。


    蕭夙塵沒有想留之意,醫仙公子留在她這裏更不安全,聽言便道:“好,公子放心,本殿會派人暗中保護公子。”


    醫仙公子點頭,迴了摘星閣。


    蕭夙塵吩咐常寧給醫仙公子準備行裝,備馬車。


    才躺下在床,入睡。


    辰時,蕭夙塵被常寧喊醒了。


    “何事?”蕭夙塵淨了口,問道。


    常寧迴道:“殿下,陛下下旨,因您私闖皇宮,罰您禁足一月。天一亮,禁軍就把咱們辰王府圍了,外三四層人,公子的馬車出不去。”


    “圍了?”蕭夙塵皺眉,穿了外袍,沒有束冠,往府門走去。


    在府門口,看到了拎著兩個小包袱背著一個包袱的蘇木與帶著紗帽的醫仙公子主仆。


    醫仙公子看蕭夙塵過來,攤手狀,早知道他就趁夜色走了,現在出去都走不成了。


    “徐將軍。”蕭夙塵看到了徐耿在府外,隔門喊道。


    徐耿隔門恭敬行禮道:“殿下,末將有職責在身,請殿下恕罪。”她並非禁軍之人,隻是陛下擔憂別人來做這差事恐欺辰王殿下,她在軍中與辰王殿下還有些交情,才被指了這差事。


    名曰看守,實則不過是陛下怕其他人辦事不周到。


    蕭夙塵喊了免禮,指著醫仙公子道:“這為乃是本殿請迴府裏看病的醫者,本殿答允了送離。”


    徐耿臉上為難,道:“殿下,這是陛下的旨意,您擅闖宮內,一月內不許出府。”


    “本殿不出府。”蕭夙塵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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