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過半,窗欞半敞,偶有花影搖曳,一縷清風沾染些許丁香的愁怨,誤入房中。


    “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春風各自愁。”李慕寒頹然的坐在桌案上,聞著那淡淡的幽香,將壇中酒傾倒口中。


    清冽的酒香混著花香,竟有淡淡的苦味兒。


    他與冷玉恆從小一同長大,兩人一起習武,一起玩耍,一起挨罰,勝似親兄弟一般。雖然後來對方跟著琦玉真人去了三清洞,兩人的關係再似少時那般親密,可在他心裏,依然是認可這個兄弟的。


    “這酒不好喝!”他嘟囔了句,隨手將酒壇扔在窗外的花叢中。然後又開了一壇,繼續痛飲。


    十六灣碼頭上那道溫潤的身影,一遍遍在他眼前晃過,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他的好兄弟竟然在替那人賣命。這讓他如何不痛,如何不恨?


    李慕寒突然抬手掩麵,哽咽說道:“怪我當初一直沉溺在悲傷之中,沒有顧及到你,否則你也不會走上歧路。”


    不知不覺,身後書案上擺著的三小壇子酒全部被他喝個精光,李慕寒眼神迷離,嘴裏還嘟囔著:“酒呢,我的酒呢?”


    說著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出門去尋找他的忘憂良藥。隻是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走到了冷月心的住處,然而此時他早已喝得酩酊大醉,根本沒有發覺此處不是廚房。


    冷月心躺在床上,倏地睜開眼。她並未起身,而是冷靜的盯著那道逐漸向她靠近的身影,眼底淬著冷意。


    李慕寒頭痛欲裂,眼前一片重影,朦朧間他看向床榻,想也不想的朝內室走去。紅色的錦被柔軟蓬鬆,他一把將其掀開,卻對上了一雙煙雨朦朧的眼眸。


    冷月心在對方掀開被子的那一瞬間雷霆出擊,一隻玉手陡然攥緊對方衣領,然後猛地將人摔倒床上,翻身跨坐在對方腰間,另一隻手五指彎曲化作利爪,正欲向下抓去。


    李慕寒重重摔在床褥上,鼻息間滿是她身上的幽香。他癡癡地望著身上人,不敢置信的呢喃著:“......小月亮?”


    怎麽是他?


    冷月心看著身下的男人眼神迷離,麵色酡紅,儼然是一副喝醉酒的樣子。她放下防備,正欲起身,誰知卻被身下人一把拽住,然後用力一扯!


    李慕寒禁錮對方的手臂,翻身將人壓在榻上,他忘情的吻著懷中人,但願長醉不願醒。


    “唔~”唇齒間充斥著清冽的酒香,對方時而霸道強勢,時而柔情似水,冷月心被吻的昏昏沉沉,身體愈發綿軟。


    李慕寒滾燙的大掌早已悄悄探入對方輕薄的褻衣中,探索其中的美妙風景。他的吻一路而下,輕輕啃咬著對方白嫩的脖頸,鎖骨......


    月白色的肚兜擋住了他的進攻,惹得他分外不悅。他俯身叼住那截輕薄的布料,偏頭一扯,那抹月光隻得飄然落到了床邊。


    冷月心抬手想要遮住胸前的旖旎,偏偏那醉了酒的人不允許,不依不饒的糾纏著她,嘴裏還口齒不清的喊著:“月亮,對不起。”


    “李慕寒,你喝醉了,快放開——啊~”胸口一痛,她抬腿將人踹開,卻又被人追著纏上來。


    李慕寒把玩著手裏的玉足,一如初見時小巧玲瓏,不盈一握。記憶翻湧,他的手下意識在對方腳心一按。


    “嚶嚶嚶~”冷月心嬌弱無力的躺在床榻上,眼尾泛起潮紅。白玉指頭蜷縮又放開,腳背更是彎成了弓形。


    她輕聲啜泣著求饒:“你別,好癢~”尾音卻不知拐了多少個彎兒,勾得人心癢。


    “身處夢中,放肆一迴又有何妨!”李慕寒沉溺其中,手上愈發放肆,直把懷中人惹得梨花帶雨,嬌喘連連仍覺不夠,大手順勢探了上去。


    “唔~”冷月心柳枝彎折,身體一陣輕顫,她蹬著腿想要逃離,卻反而被人拖入深海。


    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醒來後就忘了我吧,去過你自己的生活。”陷入黑暗前,耳邊似是有人在細語呢喃。再醒來時已是晌午,李慕寒揉著酸脹的額頭,閉眼假寐。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坐起身來,他慌亂的環視四周,卻發現自己身處之地赫然就是自己的房間,頓時呆愣的說不出話來。


    原本挺直緊繃的脊背陡然垮了下來,他自嘲一聲。“李慕寒啊李慕寒,你到底在期待些什麽?”


    待冷靜之後,他才驚覺自己丹田之內氣勁飽滿,仿佛吃撐了般難受。故而他不得不收斂心神,運功打坐調息。


    程靈看著一室的淩亂,興致勃勃的問道:“阿姊,昨晚的男人是誰?快快如實招來。”聲音因為緊張像是一隻被掐著脖子的公雞。


    冷月心穿好衣服,手指點在對方眉心,然後用力一推。“把床榻收拾好,還有不許告人胡言亂語。”


    程靈抿起唇瓣,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就差沒舉手發誓了。“阿姊放心,我一定不會出去亂說,否則別的魚兒該吃醋了,我都懂得!”


    冷月心斜睨了她一眼,嘲弄道:“你這麽厲害,怎麽不見曲少俠被你拿下?”


    一說起這事,程靈頓時蔫了下來。經過昨天的事兒,她如何還看不出來,那曲少俠是有喜歡的人了,隻是那女子還沒有認清自己的感情罷了。


    他們兩人都是遲早的事兒了,她又何必自討沒趣的湊上去討人嫌。


    想到最晚自家阿姊已經不聲不響的拿下一個,她說什麽也不能露怯。於是嘴硬的說道:“天下的男人多得是,本姑娘才不會在一根樹上吊死。”


    “原來,還是個誌向遠大的。”冷月心輕笑一聲,不再理會對方,邁步朝外走去。


    廳堂內,眾人早已聚齊,唯獨不見李慕寒出現。


    冷月心坐在邊上,聽著蘭滄澤講述昨晚的情況。臨了對方饒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昨晚我們還看到,冷玉恆也在十六灣碼頭。”


    尤香雪一臉吃驚的問道:“什麽?他不是琦玉真人座下弟子嗎?怎麽會跟那群人扯上關係!”


    就連程羽對此也是不敢置信,他微不可察的看了眼冷月心,眼底閃過擔憂。


    冷月心在聽到消息之後,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旁人自然也無從得知她的心思。不過隻有她自己清楚,冷玉恆是她在冷家時,為數不多對她還算和善之人。


    故而,她亦不願對方誤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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