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洲與成思東同時端起了茶杯,新衝泡的熱茶騰起嫋嫋熱氣,茶香一下盈滿了整個辦公室空間。


    顧沉洲喝了口茶,心氣順暢了很多,他思忖了一下:


    “我也有這樣的想法,打算再發展一兩名非異能成員。


    現在的幾名隊員各有特色,這次任務的中磨合了一下,感覺還不錯。


    我們這邊的一些事,如果通過正常渠道來做環節太多,將來可以試著安排我的小隊來處理。”


    成思東滿意地點了點頭:“晚上我與老領導有個局,一起。”


    顧沉洲看著成思會心一笑:“幾位?有誰?要不要我來安排?”


    “沒事,有人安排了,你人來就行,地點我到時通知你。”成思東喝了一口顧沉洲泡的茶。


    這時有人輕輕敲響了成思東的門:“成局長,中心所的金所長在一號會議室,您看?”


    顧沉洲看了一眼敲門的人,是辦公室那位眼高於頂的副主任,稱唿都變了,應該收到內部消息。


    金所長是艾德市維序所三位所長中的奇葩,顧沉洲聽到金所長求見,馬上打了唿哨,就勢告別,離開市維序所。


    江天天在學校耗了半日時間,隨後去南江所錄口供。


    從南江所出來,他接到了“快送達”公司人力資源部的電話。


    人力資源的小姑娘用公式化的語氣通知他,已經被“快送達”公司解除了勞動合同。


    江天天迴憶了一下當初與公司簽訂的合同,引用合同中的條款,為自己多爭取到手一個月的工資。


    江天天返迴宿舍,此時是上班時間,室友都在外工作,宿舍裏空無一人。


    江天天通知了五組的負責人老張,收拾東西時讓老張陪在身邊,以免今後有不必要的麻煩。


    老張很喜歡這位聰明勤快的年輕人,雖然這次的事與江天天無關,但他在兩天內出入維序所兩次已經被人舉報到了總部。


    總部對該類有可能影響公司聲譽的事件的處理方式一貫是已離職員工,出現一點涉案的苗頭員工麵臨的就是被解除合同。


    江天天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與老張一起到了五組,將手上的工作進行了交接。


    江天天下午五點左右離開五組,手上拖著行李箱,四顧茫然,不知該走向哪裏。


    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江天天的個人終端唱起了小夜曲,江天天看著顯示的號碼,這是一個沒有被存儲過的號碼,但江天天知道聯係自己的是誰。


    “顧所長,你好。”江天天手指滑過屏幕。


    “江天天,我有一個小時時間,我們約個地方聊一聊。”


    顧沉洲跟著成思東轉戰了三個酒場,第三場結束時已經次日淩晨。


    顧沉洲在收到成思東的邀約時,已向丁元一報備,原先兩人約好要談的事向後延期。


    不過想到丁元一沒事就冷著的臉可能要更冷,還是有些心虛。


    送走成思東,顧沉洲在迴自己家與去丁元一家之間做了個選擇,還是迴了自己家。


    上午要去環山所,中午之前把簽迴來的江天天安置好,讓他早日開工。


    下午去南江所收尾複盤,正好結束了去找丁元一。


    丁元一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來到新世界,安靜祥和,人也活得非常放鬆。


    末世每天掙紮在死亡線的記憶,已逐漸淡去。


    夢裏麵色青紫的喪屍,密密麻麻地湧過來。


    自己冰封了一批又一批,仍不斷有新的喪屍的前赴後繼。


    又到了自己被屍潮吞沒的那一天,四周的人類一片一片地倒下。


    壘起冰塊,自己騰身躍起,站在自己搭起的高地。


    底下是看不到邊的喪屍,數隻喪屍向冰台撲來。


    側身鞭腿,掃落四麵躍起的喪屍。


    在喪屍中開出一條冰路,幸存的人們掙紮著爬上冰台,齊心協力消滅著冰台兩側的喪屍。


    艱難前行了五十米,四圍是虎視眈眈如永動機一般的變異喪屍。


    異能耗盡了,台上的人們,做著最後的掙紮。


    一位六階火屬性異能者耗光了自己最後的異能,絕望地跳入喪屍群中引爆異能核。


    屍塊橫飛,血肉四濺,他用自己的生命清空的幾十平方,轉眼又被新的喪屍填滿。


    丁元一異能已耗盡,憑著體術的本能,他機械地蓄力出拳出腿。


    不知過了多久,自己揮出的拳頭已經綿軟無力,自己的腿已無法再支撐身體。


    丁元一看著身周僅存的人類,咬牙躍入了喪屍群,用自己最後殘存的異能,為其他活著的人爭取一線生機,最後是全身炸裂的劇痛。


    丁元一全身大汗喘著粗氣從床上驚醒,整個人繃緊著從床上翻下,四肢著地迅速擺出了潛伏戰鬥的姿勢。


    靈魂深處傳來的劇痛,漫延到四肢百骸,丁元一全身不由自主地陣陣痙攣。


    他慢慢直立起身子,一節一節慢慢放鬆了緊繃的肌肉。


    腕間的個人終端一閃一閃地發出亮光,丁元一抬起還有些抖的手,連接了個人終端。


    “丁元一,你出什麽事了,怎麽迴事。”個人終端那邊傳來顧沉洲焦急的聲音。


    顧沉洲沒有等到丁元一的迴複,聽筒裏隻是傳來一聲聲粗重的喘息聲。


    過了十來分鍾時間,顧沉洲總算聽到了丁元一的聲音:“沒事,我緩緩就好了。一會再跟你聊。”個人終端被掛斷。


    顧沉洲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四點,他翻身下床,換了件衣服。


    約了輛車向丁元一家趕去。


    心中萬分後悔,剛才還是應該去丁元一家,丁元一第一次正式約自己談事,自己推不掉應酬就算了,應酬完還是應該迴去找丁元一。


    丁元一來自靈魂深處的震蕩也影響到了顧沉洲,顧沉洲甚至看到了從丁元一處傳來的零星片段,無休無止地戰鬥,與一群類人類?


    筋疲力盡和最後的自毀時的震悍到靈魂深處的那個一場爆裂,顧沉洲隻是旁觀者已是驚心動魄,丁元一為什麽會有這種幻想?


    認識丁元一以來,丁元一都表現得遊刃有餘。


    隻有在剛才,他感受他發自內心深處的絕望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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