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智霖剛剛被提拔為副所長,在這次慶功宴上也成為了被灌酒的重點人物。


    他吊著最後點精神頭沒有當場暈過去,但人已經步履蹣跚。


    慶功宴結束,張曼林攙著搖搖晃晃的黃智霖走到顧沉洲麵前。


    黃智霖勾著張曼林的脖子,一臉複雜地看著顧沉洲想說什麽,最後隻是說了句:“顧所長真是海量,真是海量,我甘拜下風。”


    黃智霖頭腦已經開始有些迷糊,一貫克製的人也有些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他一把握住顧沉洲的手,憋了了半天:“謝謝,真的非常感謝。”


    顧沉洲大笑著用另隻一手,拍了拍黃智霖:“我們客氣什麽,都是自家兄弟。你也是好酒量,改天咱倆單獨拚一場。曼林,一定要將黃所長送到家。”


    顧沉洲忙前忙後送走了上級機構裏的各位領導,迴家換了套衣服,叫了輛車轉戰艾德市著名的“天上人間”。


    顧沉洲熟門熟路地推開包廂的大門,成思東、成公子、顧沉璋與成家兩位年輕的後輩已在包廂中。


    沙發前的石質桌案上放了幾瓶已開好的酒,顧沉璋坐在一邊用耳機與人通話。


    兩位成家的後輩正端著酒杯恭敬地向成思東和成公子敬酒。


    成思東依然穿著晚餐時的便裝,他晚上已喝了不少酒,此時手裏端著酒杯,隻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成公子一身南海國進口花牌的本季新款w係列,全身上下都演繹出了什麽叫高調的時尚和奢華。


    成公子見顧沉洲進來,鳳眼上挑,笑著招唿:


    “顧孔雀,就知道你不開了屏不出門,喝個酒還要換了衣服再來。讓我叔和我等你,你好意思。”


    顧沉洲換了件黑色緊身繡花襯衫,黑色的緊身皮褲,頭發一改晚餐時一絲不苟的三七開,被精心抓亂,英俊的眉眼、高大結實的身材,騷氣得象“天上人間”裏的頭牌。


    顧沉洲笑咪咪地側了一下身,拿過盛滿了酒的杯子,坐在了成思東的身邊,為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


    “成局,我遲到了,先幹為敬。”顧沉洲舉杯一飲而盡。


    隔著成思東看了成公子一眼,又滿上了一杯酒,嗲著聲音道:“成公子,人家敬你一杯,不要計較人家遲到了。”


    成公子狂笑著指著顧沉洲:“你這什麽鬼,真要讓你的手下看看,平時一本正經的顧所長私底下是什麽樣子。”


    說完舉杯跟顧沉洲的杯子一碰,兩個人相視一笑一起喝完。


    成家的兩位年輕人卻不等顧沉洲過去敬酒,主動端著杯子過來,顧沉洲也不多話,一人一杯非常給麵子。


    成思東看著顧沉洲大開大闔地灌著酒,不由羨慕。


    “年輕人啊,我年輕那會也能不要命地喝,現在要是這樣搞酒,明天就要頭痛一天了。”


    顧沉洲知趣地跟著說:“成局,你就比我大一點,哪裏年紀大。你運籌帷幄是做大事的人,腦袋多金貴。我打打下手跑跑腿,聽您指揮就行了,所以不怕傻喝。”


    顧沉璋結束了通訊,邊上走了過來。


    顧沉洲自上次林之晴葬禮之後,就沒有見過這位堂哥。


    幾個月不見,顧沉璋原先就成熟穩重,此時愈顯練達。


    他一身商業精英的裝束,不像出來玩樂,更像出門進行商務會談。


    “大哥。”顧沉洲笑著招唿。


    “好久沒見。”顧沉璋對著顧沉洲,微微一笑。


    成思東滿意地看著這兩個眼睛長得極為相似的堂兄弟,轉頭看向顧沉洲:“小顧,今天晚上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顧沉洲端正了坐姿:“成局,吩咐,有什麽我可以效勞。”


    成思東思忖了一下,看了顧沉璋一眼,顧沉璋立即帶著兩位年輕人起身。


    “我們去一下洗手間,你們先聊。”


    成思東見三人離開,轉身正色對顧沉洲說:“我已經有幾分把握接任艾德市維序機構的一把手,不過現在還有兩位競爭對手。其中一位南省中市維序機構的副局長,資曆和基層工作經驗比較豐富,受到總部平民派的推崇。”


    成思東說到此,拿起酒杯小抿一口,將話題一轉。


    “最近南江區發生了三起惡性的碎屍案,第三位受害者的父母在科瀾納古典音樂界有極大的影響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總部學術派的意見。”


    “這對父母痛失愛女,反複通過總部向市裏施壓,希望早日緝拿兇手歸案,為女兒雪恨。”


    成思東說到這裏停住了話頭,看著顧沉洲。


    顧沉洲略一沉吟:“南江所的戴所長精明強幹,隻是原先分管罪案的副所長已經離職半年,目前也沒有人補上這個缺,人手上會有些捉襟見肘。五月份,我們兩個所還在一件案件裏有些業務上的交叉。”


    說到這些,顧沉洲不著痕跡地看了成公子一眼。


    “我想讓你去南江區派出所做個跨區罪案外部審核,戴方瑞是我學弟,我跟他說一下,人員都歸你調度,你也帶上幾個自己比較好用的人,在一周內爭取把這案件給了解掉。”成思東斟酌了一下用詞。


    顧沉洲心中雪亮,戴所長是文職出身,最怕人認為他業務不精。


    成思東的意思是找個名目讓自己去南江所,把案子不聲不響給辦結了,功勞當然是南江所的戴方瑞和市裏分管罪案的成思東的。


    這樣成思東的提任也能更順利地在總部取得學術派的支持。


    “行,成局怎麽說就怎麽做。”


    顧沉洲爽快地說:“反正我能在艾德市就是靠的成局,您指哪我打哪就行。”


    成思東非常滿意地拍了拍顧沉洲的肩膀。


    “我要是上去了,你這個全國聞名的明星所長也可以再上層樓了。”


    成公子在邊上忙幫著顧沉洲再加一把火。


    “老叔,就這麽說定了,你上了局長,小顧就是副局長了,到時候什麽跑斷腿,累到死的活都派給他,看他天天還怎麽整得孔雀似的在我麵前跟我比美。”


    成思東哪能不明白成公子在敲磚釘腳,一拳錘過去,砸了成公子一記。


    “臭小子就知道幫小顧,好歹我是你叔,還能騙你們不成。”


    顧沉洲心知今天的正事談完了,馬上將話題轉向了風花雪月。


    顧沉璋適時帶著成家的兩位後輩出現,更是召唿來了“天上人間”裏的主要特色,一時間滿廂春色,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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