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對父子對他的怨念夠深的。


    即便傻掉瘋掉了,都還能記得他。


    這樣的話......


    為絕後患要不要直接除掉呢?


    鐵柱猶豫了起來。


    想來想去,決定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一則,可以不影響春花嫂子的收入;


    二則,他現在跟春花嫂子是親密好友了,可以隨時的經常的到這個院子來,就算有什麽風吹草動的,他也能夠及時發現並處理。


    三則,弄死這兩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並沒有什麽快感,還不如讓他們這樣傻著瘋著。


    “趙衛田,你給我過來!”鐵柱大喝一聲。


    趙衛田畏畏縮縮的爬到了門前,低著頭。


    “我問你,你為什麽寫我爸趙顯龍的名字?”


    趙衛田直搖頭,不說話。


    “那我再問你,關於我父親趙顯龍的事你知道多少,老實說,不然我打你!”鐵柱撿起根鞭子,在門框上打了幾下。


    趙衛田著實嚇著了,“趙鐵柱大壞蛋,大壞蛋......”


    趙大寶也跟著說道:“大壞蛋......”


    見狀,鐵柱把鞭子一甩走了。


    迴到家中,先去小雅臥室邊聽了聽,這丫頭正在裏頭午睡呢,睡得可香了。


    鐵柱迴到自己房間裏盤了盤賬,存款還有兩萬加幾百的零錢。


    眼看這花錢實在是太快了,心裏就著急。


    拿出電話給鳳蓮發了個消息,“阿蓮姐,我今天再去抓點甲魚,淩晨我去找你去,咱倆一起進城賣貨。”


    “好,你大概用多大位置,我給你空出來。”


    “三個桶的樣子。”


    “謔,還不少,我知道了。還是老規矩,三點半碰頭。”


    發完消息,鐵柱就背上魚簍子出發了。


    剛到村道上,就看見有救護車停在了路邊。


    王老二在家人的攙扶下,從車上下來,後麵還跟著鎮上診所的劉大夫。


    梳個背頭,挺著個大肚子的劉大夫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鐵柱,就去幫忙扶王老二了。


    鐵柱路過王老二身邊時,認真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


    看樣子,這王老二是救迴來了,問題不大了。


    由此可見,咬他的那條毒蛇,應該不是那種劇毒的蛇,不然早就歇菜了。


    “柱子,你的崖蜜到底是哪裏采的,鎮上水庫周圍的崖壁我們都搜尋過了,壓根沒看到有崖蜜。”王老二突然問道。


    鐵柱一愣,“就在水庫邊采的啊,你們沒看到嗎?那我就不知道咯,我去的時候,把那一窩崖蜜都采完了,估計那裏就隻有這麽一窩吧。”


    “你老實說,是不是後山采的?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上山的特殊線路,不然你怎麽沒事,而我們都被毒蛇野獸攻擊?”


    “二哥,瞧你說的,我要是有那本事,我這會不就去後山了嗎?我還去河裏抓什麽魚啊?”鐵柱拍拍腰上的魚簍。


    王老二的老婆拍了下王老二的頭,怒道:“還想著弄這些呢,不想活了!”


    鐵柱聳聳肩繼續往河灘去,走出二十多米遠的時候,就聽到從王老二家傳來的對話聲。


    劉大夫:“老二,接下來要打7天的針,這上門費醫藥費什麽的,一共是2600,你看掃碼還是?”


    王老二老婆:“劉大夫,這啥藥啊,這麽貴!我們搶救都花了不少錢了,家裏沒什麽錢了,能不能優惠點?”


    劉大夫:“搶救是醫院收的,跟我沒關係,我隻是送你們去幫你們聯係醫生床位什麽的。我這藥都是有本錢的,怎麽優惠嗎?”


    王老二老婆:“哎,都怨你這不中用的,錢沒掙到還倒貼不少。”


    王老二:“老劉,就不能少打幾天?之前趙顯龍治蛇咬傷,不過三天中藥加針灸,一起不到兩百塊錢。怎麽到你這,就翻了十倍了?!”


    王老二老婆:“就是就是!老劉,你別以為就你能看。聽說了吧,趙鐵柱現在也會看病了,趙小雅臉上的傷都被他給治好了。你再收這麽貴,以後我們村可就沒人找你看病了。”


    老劉切了一聲,“他能治好那傷疤,我倒立吃屎。你們治不治,不治我就走了,沒工夫跟你們磨嘰。”


    鐵柱聽老劉的口氣,明顯有些氣急敗壞,似乎很在意他會治病一樣。


    王老二老婆嗬嗬笑了一聲,“愛信不信,趙小雅的事村裏人都傳開了。”


    劉大夫:“得,那你們找他治去吧。別忘了他可是沒證的,屬於非法行醫,要是把你們治死治殘了,那是你們咎由自取。到時候你們找誰都沒用,你們自己上趕著找人家看的,有關部門都不帶管你們的。”


    王老二老婆歎了一聲,“那,能不能先給一天的,你容我去借借錢,剩下的明天給你?”


    老劉也歎了聲,“行吧,誰讓我這人心善呢。”


    聽到這,鐵柱就不想聽了,來到河灘邊脫衣服準備下水。


    他把脫下的衣服重重摔在地上,心中鬱悶。


    按說以他的本事,絕對可以秒殺整個平寧縣所有的醫生。


    像王老二那種情況,他隻要一針就可以解決問題,幾十塊手工費的事。


    奈何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給王老二看。


    因為他沒證。


    他連高中學曆都沒有,要想考醫療資格證最低得是本科,他連去考證的資格都沒有。


    沒有證,他就隻能眼睜睜看著病人舉債看病,而且還要受7天的折磨。


    他也想幫病人解決痛苦,可是他不敢冒險,那些衛生部門的人,罰起款來可不是開玩笑的,甚至可能有牢獄之災。


    除非是熟人關係,像曼麗父親那種人,確保不會去舉報他的人,他才敢偷摸看一下。


    空有本事無法發揮,這怎能讓他不鬱悶。


    咚!


    鐵柱一頭紮進碧水河。


    清涼的河水衝刷著他的身子,讓他感覺爽快了些。


    鐵柱想起了父親的一句話:誰都沒辦法消滅這世上的苦難,因為苦難是天道的一部分。


    現在的鐵柱,總算能理解這句話了——有的人受苦,那是定數,他無法改變。


    王老二的老婆既然知道他會醫術,就該找他,而不是這個時候還叫老劉來。


    如果王老二的老婆像小雅一樣信任他,王老二就不會受眼下這個苦。


    所以,王老二就該受苦,這是定了的,無需同情。


    至於他將來能不能拿到資格證,那也是有定數的,此時無需焦慮,順勢而為就可以了。


    如此一想,鐵柱也就釋然了許多。


    或許是因為下午甲魚還不活躍的原因,今天的河麵上的甲魚明顯比上次的少些。


    鐵柱忙活了兩個小時,才抓到9隻。


    他迴到家,把甲魚放在缸裏養好,簡單衝了個涼,剛洗好迴到房間,春花就來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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