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霞看著如煙那柔美的笑容,忍不住視線一移,看向了地上的那團白色。


    他先是疑惑的斟酌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便不好意思的看向了遠處的山峰。


    小女孩一直盯著他的眼睛,也注意到了他視線的飄忽不定。


    隨後她也看了看一旁的那團白色,俏臉上才剛剛緩和下去紅潤,唰的一下就又變得紅了起來。


    小女孩連忙彎下腰去將那團白色給收到了包袱中。


    她蹲著身子,嗔怒道:“燕大哥,流氓!”


    少年沒有因為這句話產生什麽情緒,時隔多日他現在又聽到這兩個字,倒是有些懷念。


    他眼觀青山,心自有其,說道:“你大哥我啊,是個正直的不能再正直的人了,‘流氓’這個詞你覺得用在我身上合適嗎?”


    “你不是流氓,難道我是?”


    “汝所言極是。”


    小女孩想要扶著少年的手臂站起來,卻沒想少年一個轉身躲開了。


    她的著力點直接落空,身體穩不住平衡,摔在了硬硬的青綠色石頭上。


    少年站在一旁不為所動,絲毫沒有扶她的意思。


    小女孩抬起頭,怒視著黑衣少年,嘴巴一開一合,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燕霞朝她拱了拱手,冷聲笑道:“不好意思,我是謙謙君子,不能隨便觸碰良家少女。”


    小女孩那是氣的不行啊,杵著地就想強行站起身來給少年的兩邊臉上都印上紅紅的巴掌印。


    隻可惜,她的腿早就被剛剛那高空失禁給奪去了全部力氣,現在雙腿軟趴趴的,根本使不上勁。


    少年朝她鞠了一個躬,說道:“失主,莫要逞強,應當量力而行。”


    她坐在青石頭上,臉上不知是被氣紅的,還是羞紅的。


    隻聽到幾聲怒喝“滾蛋!混蛋!笨蛋!王八蛋!”


    少年沒有搭理小女孩,他來到小溪邊,將最外邊的大氅給脫下。


    濕潤了兩處,不知是水流在空中飛起,濺濕了兩處,還是原本就有兩道出水口。


    他將大氅放到水中,隨便浸泡了一下再拿起來聞了聞,奇異的味道還有殘留。


    然後他又浸泡了一會,聞一聞,已經沒有味道了。


    “混蛋!笨蛋!王八蛋!你快給我過來。”


    少年就當是耳旁風,將衣服晾到一棵樹的樹枝上然後就盤腿而坐,沒有任何迴應了意思。


    小女孩一改先前那過激話語,轉變為請求之語,“燕大哥!幫幫我!”


    燕霞大喊:“君子,不幫。”


    過了一會。


    少年耐不住她的喊叫,也耐不住她那眼淚婆娑的委屈模樣,便將她扶了起來。


    燕霞一臉笑意,看著眼前紅著眼睛的少女,問道:“還敢罵人嗎?”


    “不說了,不說了。”


    小女孩低聲細語,以一種常人沒辦法聽到的聲音,嘀咕道:“臭流氓,還不讓人說了。”


    少年當然聽到了她這句抱怨之語,但是他也沒有戳穿,他不是那種步步緊逼的人。


    俗話說得好,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他們以後的一段時間裏應該都會一起跨山過河,所以沒必要逼的太緊。


    “你能自己完成嗎?”


    “我可以的。”


    嘩啦啦的水流聲,小女孩坐在溪邊,將綠綠的腿伸進了溪水。


    少年在一旁清洗著自己的上衣和一件粉色的繡花裙。


    他斜眼看著小女孩時不時搖搖欲墜的身體,心裏頓時膽戰心驚,生怕這愛逞強的小姑娘掉進溪水,成為一個落湯雞。


    好在他想的這件不幸的事並沒有發生。


    將腳洗的白白淨淨的如煙,她連滾帶爬的來到燕霞旁邊,拿起一件洗好的衣服看了一下。


    雖然味道和表麵的汙漬已經沒有了,但是深層的汙漬肯定沒有洗幹淨。


    “你這沒洗幹淨呀!”


    少年疑惑道:“不挺好嗎?”


    小女孩反問:“誰教你這麽洗衣服的?”


    燕霞攤了攤手,“沒人教過我。”


    如煙歎了口氣,“……算了算了,我來洗吧,將你先前洗好的那件也拿來。”


    ……


    燕霞與如煙清洗完衣物,晾曬在樹枝上,兩人背靠大樹,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


    少年光著膀子,抬頭望著天空,問道:“如煙啊,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他們?”


    小女孩雙手抱腿坐在樹前,看著遠處的山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快點與他們重逢。”


    “如果我找到他們之後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你會怎麽樣?”


    “我當然是……”她看著山峰的眼神突然迷離,然後看向了地麵。


    “是什麽?”


    小女孩看向了少年,笑道:“當然是迴家啦。”


    “也對,那裏才是你的故鄉啊。”


    如煙沉默不語,燕霞也沒有再言語。


    直至貅蝕迴來之後,兩人都沒有說話,更沒有搭理他。


    他一個人站在一旁有些憋屈,便問道:“主人,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


    少年站起身來,拍了拍貅蝕的肩膀,說道:“我們去找吃的吧。”


    青衣男子一臉疑惑,他們這種境界的人也需要進食嗎?


    明顯不需要,但是他主人這樣說了,那也隻能說明,主人想吃一下人間美味解解饞了。


    “主人,你們要一起去嗎?”


    燕霞迴頭看了看身穿青綠色羅裙的小女孩,搖了搖頭,說道:“她就不用去了,我們帶迴來就行。”


    貅蝕腦子接收到了一個信號,主人不想讓夫人跟著費精神,所以他和主人一起去挑選夫人喜歡吃的東西來給夫人吃。


    主人真寵夫人啊!


    他一時間都有些懷念他那許久未見的妻子了。


    少年對著正在發呆的小女孩說道:“如煙姑娘,飯菜我們想辦法,你就在此地等待片刻吧。”


    如煙迴過神來,轉頭問道:“你們要去哪?”


    “野外狩獵,你一個小姑娘就別參與了吧。”


    小女孩臉色一變,疑惑的問道:“你們不是修仙者嗎?怎麽連狩獵這點小事都要兩個人一起去?……你們是不是想丟下我一個人,自己離開?”


    少年震了一個大驚,疑惑的看向了一旁的貅蝕,冷聲道:“你跟我過來。”


    如煙扶著樹幹,猛的一跳,用盡了所有力氣拉住了少年的手臂,“別走,你們肯定是想丟下我,不可能,我就要跟你們一起去。”


    少年抬起手來甩了甩,發現甩不開她的手,便說道:“你想多了,我不是那種能將一個小姑娘隨便丟在大山裏的那種人。”


    “我怎麽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萬一你們一去不複返,我怎麽辦?我害怕……”


    如煙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她可憐巴巴的看著少年,似乎在懇求他不要丟下自己。


    燕霞一個大無語,他們真的隻是想去找點東西來給她吃,不然他們兩人都不需要吃東西的。


    少年冷眼看向了貅蝕,說道:“那件事情待會再和你說,你先去找點吃的。”


    貅蝕哪敢多做停留,在少年交代完事情之後直接一躍而起,暴射出去,在原地蕩起了一陣風。


    燕霞一臉不悅的抬手扇了扇周圍揚起的灰塵,然後嘀咕一聲:“這家夥……”


    “哇!好厲害!不知道燕大哥以後能不能帶我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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