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言之有理!”宣德帝一臉後怕的神情:“倘若皇姐當真想當女帝,孤是鬥不過她的!”


    “那陛下可下定決心了?”


    “孤都聽阿琅的,孤相信阿琅一定會幫孤的,對嗎?”


    林琅垂眸,掩下眸子裏的冷意:“臣會永遠站在陛下這邊的。”


    因著公主跳水救裴言澈的事情,早就在上京傳開了。


    次日一大早人們就在城門口發現了柳玉奴的屍體。


    沒了雙手,眼睛也被戳瞎了,他是被亂棍打死扔在城門口的,因著先前是花樓裏的青倌,所以到最後竟然連個給他收屍的人都沒有。


    直到一輛馬車停下。


    蘭司塵緩緩下車,在眾多的目光中著人將他的屍體裝入了棺材中拉走了。


    此時白芷已經告訴沈千月了。


    “他可迴來了?”


    “蘭公子迴了,許是已經將柳公子安葬了。”


    “且讓他過來,在攏香閣跪著,便是本公主打發出去的人,就沒有公主府的人給他收屍的道理。”


    白芷愣住。


    公主這是怎麽了,打死了一個柳公子不說,怎的還要懲罰蘭公子?


    以前除了柳公子,她最喜愛的便是蘭公子了。


    隻因蘭公子那空穀幽蘭的氣質,莫若是公主殿下了,便是白芷也心神向往呢。


    “是。”


    但白芷不敢反駁,隻得將人帶過來跪著,蘭司塵是不願的。


    他雖被收入公主府做了男寵,可到底是官宦世家出來的公子哥兒,是正兒八經的貴族。


    如今卻要跪在一個女人腳下,何其屈辱?


    窗軒大開,她就那般慵懶的半躺在貴妃椅上,窗外是漫天飛雪,她於木窗中窺見他的神色。


    傲然不屈。


    似那雪地裏盛放的梅,又似幽深峽穀裏獨自綻放的蘭花。


    氣質嫻雅出塵,當真是個好人物。


    “你若不願跪, 那你明日便去給整個尚書府收屍如何?”


    蘭司塵瞳孔一縮,雙拳緊握:“公主這是為何?”


    “你當真以為本公主不知,那主意是誰給柳玉奴出的麽?”


    蘭司塵瞳孔一縮,卻依舊麵無波瀾。


    “蘭公子當真是個奇人,竟能與鳥獸通語,此番馭獸之術的天賦,當是得天獨厚的,你說是嗎?”


    此刻,蘭司塵臉上的表情再也繃不住了。


    驚疑的目光看向了沈千月。


    他自以為自己向來隱藏的好,公主又是如何得知的?


    便是連他身邊的親人也不曾得知,她……


    “你於這府中擅蠱人心,你說,本公主殺尚書府滿門,應該不為過吧?”


    長公主殘暴,世人皆知。


    但凡她想殺的,抬抬手也就殺了,什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種言論,在她麵前就是放屁,沒任何用。


    可大澧這些年,又的確是離不開長公主。


    蘭司塵手心滿是冷汗,迅速跪在雪地裏,儼然已經認命。


    “司塵知錯,甘願受罰。”


    “後日便是冬圍會,你且隨本公主一同前往,可有意見?”


    蘭司塵眉心一擰,她為何要帶自己去冬圍會?


    長公主每年都隻會帶裴世子去,不是因為喜愛她,而是因為可以在眾人麵前展示那堂堂南國皇子,在她麵前卻卑微如狗。


    她想怎麽折磨就怎麽折磨,因此可以給她帶來極大的滿足感和虛榮感。


    如今也該輪到自己了麽?


    “司塵不敢。”


    “那便跪著吧。”


    雖說小八給的資料不多,但已經能夠看出來,蘭司塵待在這公主府的意圖是她。


    雖說是強搶過來的,但從那日她遣散府裏男寵讓他們主動離開時,沈千月就明白他有所圖謀。


    大澧的冬季格外漫長嚴寒,那日送去給裴言澈的滋補之物全都給送了迴來。


    今日索性她將人叫了過來,燉了一鍋滋補壯陽湯,還有熏鹿肉,一桌菜品,竟連一個素菜都沒有。


    “阿澈,這湯是從昨夜就開始煨在火上的,你快些嚐嚐味道如何?”


    房內薰香嫋嫋,暖爐沸騰,火星子劈裏啪啦的炸裂著。


    滿室的暖香夾雜著肉香,與跪在外麵的蘭司塵格格不入。


    路過的仆人們都議論紛紛,想著沒了一個柳玉奴,如今倒是輪到了蘭公子。


    反而是那位向來不得長公主待見喜愛的裴世子得了公主青睞,便是連吃住都在一起的。


    蘭司塵身子跪的筆直,霜雪落在他身上,更添幾分幽冷。


    “這是何物?”


    他隻喝了一口,便覺得胸口是陣陣的燥意往頭頂上湧。


    尤其是那熏香,鑽入鼻腔,更是熱血沸騰。


    “自然是你那日讓白芷都退迴來的那些東西了,我著人熬了補湯給你,阿澈,你感動嗎?”


    她笑眯眯的盯著裴言澈,看他臉上迅速染上緋色,似連眼角都多了抹欲色。


    她忽而湊近,幽幽處子香襲來,更如同火上澆油般。


    裴言澈瞳孔一縮,正要開口,便聽見沈千月緩緩道:“你若敢揚了本公主親自給你準備的湯,我就要了他的命。”


    她指向門口的蘭司塵,眉眼含笑,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她知道,蘭司塵是在這府裏唯一幫助過裴言澈的人,所以即便是在後來裴言澈會覆滅整個大澧朝,他也還是留了蘭司塵一命。


    哪怕蘭司塵對他一樣有所企圖。


    一個會禦獸之術的人,又怎會屈居人下?


    來她公主府,不過是想找個時機一飛衝天,從此手握重權,好位極人臣罷了。


    亦或是他想要得到更多。


    “喝!”


    裴言澈麵色鐵青。


    這個荒淫的女人!


    就那麽渴望男人嗎?


    甚至不惜用這種方式強行給他滋補。


    一盅十全大補湯,愣是被裴言澈喝的幹幹淨淨,也連著吃了好些鹿肉。


    到了夜裏,沈千月還不許人離開,必須得睡在她的攏香閣裏。


    “今日沒有白芷伺候,那便由你來伺候本公主寬衣睡覺。”


    她張開雙臂,挑眉示意他過來。


    “是。”


    他很乖,是這麽多年在公主府被迫學會的。


    修長單薄的指尖勾起她的一帶,一點點,一寸寸的剝下。


    發釵落下的瞬間,一頭烏黑靚麗的秀發披散而下,乖巧的披散在她身後。


    衣衫落下時,那曲線玲瓏凹凸有致的身體便呈現在他麵前。


    他今日本就進補過多,火氣甚重,如今那幽幽女子香就縈繞在鼻尖,似能嗅到她肌膚上的香氣。


    那薄如輕紗的褻衣下,他甚至能看到那若隱若現的……溝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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