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當晚下了一整夜的雪,第二天天蒙蒙亮,才剛停。


    外麵已是冰雪世界。


    一大早欣常在派人來敲綏福殿的門,問孫妙青和安陵容是否要跟她一同去壽康宮請安。


    雖然年關過得倉促,連宴會都沒辦,但該行的規矩還是不能斷的。


    匆匆吃了一頓餃子後,孫妙青和安陵容就裹得嚴嚴實實的,跟著欣常在出發了。


    壽康宮把守比別處更加嚴格,幾人在大門外等候,等得腳都有些發涼了,才見門開了半扇,一個嬤嬤在裏頭請她們進去。


    進屋子前她們還用熱水洗淨了手。


    “給太後請安。”


    太後看上去氣色還不錯,她笑著說:“難為你們這樣孝順,一大早就過來。都坐吧,不必拘禮了。”


    欣常在畢恭畢敬道:“皇上和皇後娘娘為時疫日夜操勞,嬪妾等不能為其效勞,實在愧疚,隻能來問候太後,以表誠心。”


    “他們是操心,唉——希望老天爺憐憫世人,讓這疫病趕快過去吧。”


    太後捏著佛珠,低聲念了兩句佛經,又看向孫妙青:“哀家聽說你這孩子也為抵禦病症出了幾分力?”


    孫妙青表現的很謙虛:“嬪妾一點拙計,不敢稱出力,能為皇上緩解憂愁,就是嬪妾的福了。”


    “皇帝昨日來看望哀家,已經和哀家說了,你雖然年輕,但是聰敏,哀家和皇帝都會記得你的好的。”太後見孫妙青臉兒養得圓潤,笑道,“若你將來有了好消息,榮耀、晉封都指日可待啊。”


    不要吧,大正月裏催生,太煞風景了。


    孫妙青彎彎嘴角,假笑著表示自己多謝太後和皇上的賞識。


    而後竹息端著藥過來,孫妙青上前服侍太後喝藥後輕聲問:“太後的痹症可有再犯?”


    竹息在一旁說:“怎麽沒有?好在奴婢按小主的法子,用布袋裝著炒熟的粗鹽給太後熱敷,緩解了娘娘一些疼痛。”


    “這也是我聽來的土方子,管用就好。”孫妙青笑著點點頭,又關心地看著太後的腿,“隻是治標不治本,希望時疫趕快過去,太醫好為您再出一份良方。”


    太後本人倒是很看得開:“我這老胳膊老腿,再好的方子也無用,不過是多喝幾副苦藥罷了。”


    孫妙青非常實誠地說:“您也得鍛煉鍛煉,多走走,發發汗,散散心。”


    欣常在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來,跟太後說:“孫妹妹可注重強身健體了,不僅自己要鍛煉,還拉著嬪妾,安常在暫遷進來,也沒落下。每日早操晚操,


    ——阿彌陀佛,得虧今兒來拜訪娘娘,嬪妾還可以歇一歇。”


    太後笑道:“太醫也建議哀家適當做五禽戲之類的養生功法,哀家沒耐性兒,也沒有榮貴人這樣的人在一旁監管,倒是一直耽誤著。”


    “嬪妾可不敢監管太後娘娘。”孫妙青羞澀地說,“還是讓竹息姑姑好言相勸吧,不過五禽戲動作力度太大,娘娘不如打太極拳。”


    太後問:“榮貴人還懂太極?”


    孫妙青露出矜持的微笑:“竹息姑姑,有扇子嗎?”


    接過扇子,孫妙青走到暖閣中間抱拳行了一禮,然後抱扇開步,表演了一套太極功夫扇。


    這一套太極扇,她從初中練到大學,即使四周安靜,耳邊仍然能幻聽到熟悉的歌聲:


    臥似一張弓,站似一棵鬆。不動不搖坐如鍾,走路一陣風......


    最後收扇,孫妙青抱拳對眾人道:“見笑了見笑了。”


    竹息笑眯眯地讚歎道:“榮貴人真是擅長養生之道啊。”


    “太後——奴婢有事求見。”


    忽然一嬤嬤從外麵匆匆走進來,太後讓她進來。對方行了禮,急促地說:“皇後娘娘這會兒不能過來請安了。”


    “怎麽了?”


    “富察貴人今早出門滑了一跤,皇後娘娘去延禧宮了。”


    太後猛地坐起:“什麽?那太醫呢?”


    對方說:“章太醫得知消息,已經趕過去了。”


    “怎麽會這樣不小心!”


    太後猛地咳嗽了起來,孫妙青忙把熱茶遞到她嘴邊,用手為太後順氣:“太後娘娘,您不要著急,雪天出門穿得都多,也許富察貴人隻是受驚嚇而已。”


    “這是皇帝登基後的第一個孩子,怎能叫哀家不擔心。”


    欣常在關心地說:“皇後娘娘和太醫會照顧好富察貴人的,您也千萬要保重鳳體啊。”


    太後閉上眼睛歎息:“唉!今年事情太多了,真該好好做一場法事啊。”


    從壽康宮出來,欣常在說:“太後說得太對了,還沒過年就有了時疫,現在富察貴人又出事,今年一定很難熬。我打算去寶華殿祈福,你們兩個要去嗎?”


    安陵容很想給她家人祈福,一口答應下來,孫妙青想自己迴去也沒事兒幹,便也跟著去了。


    三人到寶華殿敬香,又收到喇嘛送的香囊,迴去時聽見一個勉強算好的消息:富察貴人的確受到了不小驚嚇,但孩子保住了。


    安陵容和孫妙青都鬆了一口氣,當過媽的欣常在卻沒那麽放心:“孩子才將將兩個月,就受到這麽大驚嚇,恐怕將來要萬分小心啊。”


    當天,太後把皇後叫過去,問了一些話,外人不得而知。


    晚上,孫妙青對著燭燈穿線,非常認真地按老師的指導練習刺繡。她覺得眼睛有些累了,抬頭揉眼睛,看見安陵容正在低頭讀書。


    “姐姐讀什麽書呢?”孫妙青探頭一看,是千字文。


    安陵容拘謹地笑了笑:“我認的字不多,哪裏能讀書,先認字罷了。”


    孫妙青露出鼓勵的笑容:“姐姐又會女紅,又會調香,認字讀書肯定也能很快就學會了。”


    “借你吉言。”安陵容感慨地說,“有時候我聽莞姐姐她們說話,那樣好聽,詩詞典故脫口而出。當時我隻覺得羨慕,怎麽就沒想到學一學呢?好在這會兒學,也不算晚。”


    “當然不算了,女子七歲學刺繡,你看我,不是現在才學?”孫妙青理直氣壯地說,“這就叫活到老學到老。”


    安陵容開心地說:“那咱們就互幫互學。”


    孫妙青立刻麵露難色:“啊?那就......”


    安陵容義正言辭:“不行,必須這樣!”


    “啊,我的好姐姐,饒了我吧。”


    “做晚操前你必須將這朵牡丹花繡完。”


    “不要啊——”孫妙青心裏苦,為啥給自己找一個老師當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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