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七月中旬我去了內蒙古一個叫霍林河的地方,原因是我一個大學的好朋友家在那裏她叫孟珊。上學的時候關係都比較好,所以畢業後一直聯係著,這是我第一次去內蒙,我感覺的內蒙應該是大草原啊,騎馬啊,藍天白雲啊,去了之後我才知道並不是,霍林河附近有很多礦,我去的第一天晚上就被來往的大掛車吵的一宿沒睡。我同學的父母都在唿市,開個小燒烤店,她也不樂意去,畢竟年輕人都沒有喜歡幹飯店的,吵鬧還特別髒。


    不知道為什麽,我坐車剛一進霍林河的時候就感覺特別不舒服,這裏的街道感覺特別窄,樓與樓之間很近,就連居民樓都感覺快要挨在一起了一樣,我去的時候是晚上九點多,姍姍在車站等我,下了車我倆直奔一個她說特別好吃的麵館,車上什麽怪味都有,我也沒什麽胃口。聊了一會天她就帶我迴家了


    她家住的小區挺偏的,感覺有點像城市邊上的開發區一樣,不過是新樓,一進屋還能聞見一股裝修不久的味兒,她一進屋就把空調打開了,給我洗水果,我靠在沙發上看電視,這音響確實是好,一個娛樂節目亂哄哄的,聽得我有點心煩,客廳的燈挺漂亮但是白光我不喜歡,感覺屋子裏冷,我比較喜歡黃黃的那種光,她端過來兩半西瓜,就是把整個的西瓜直接橫切兩半,中間插個勺子,我們以前在寢室的時候經常這樣吃,免得西瓜汁留的到處都是。我倆的性格都是屬於那種比較安靜的,所以在一起話也沒有很多。就聊了一些近況什麽的,畢竟一路坐車顛簸頭就有點暈,衝個涼我就打算睡下了,她給我安排的房間是她父母的屋子,挺大的,掛著她父母的合影照片在床頭,裝修的也挺好,她說被褥是新的,沒人蓋過,我有點小潔癖這個她知道,她的房間在客廳的另外一邊,挨著衛生間。我這邊是門口的旁邊,上樓的高跟鞋聲都聽的特別清楚。雖然又困又累,但也沒怎麽睡,路邊有大車一會一輛一會一輛,也沒法睡。插著耳機聽音樂,也迷迷糊糊到天亮了。


    我比較懶,即使醒了也喜歡在床上多賴一會,九點多,我聽還沒什麽動靜大概她也還沒起來吧,穿上衣服刷牙洗臉,打算出去轉一圈給她買點早餐。迴來再打電話叫醒她,輕手輕腳的打開防盜門,樓道裏一股涼氣吹的我一哆嗦,大概新樓都是這樣吧,樓道裏比較涼快。這小區很多路麵鋪磚都沒鋪好,都是些碎磚塊水泥塊沙子什麽的,我沿著一條路往出走,這小區也沒入住多少戶,路上都沒有人影,想打聽怎麽出小區都沒個人。轉了半天找到了昨天我們打車進來的那個門,門衛在小亭子裏看報紙也沒理我。走到大街上左右都看了,沒有賣早點的小攤,也沒看見什麽小吃部,就偶爾一輛大車過去,就是很多輪子的那種。


    剛準備放棄買早點的念頭手機響了,是姍姍,她起來找不到我了,語氣難免有點著急,問我是不是走丟了。我這想買早點還沒買成,肚子確實也餓了。迴去的時候從前麵那棟樓穿過去的,竟然發現一個超市,買了點東西拎著上樓。跟姍姍隨便吃了點。下午她帶我去了商場逛了逛,在一個小劇場看了一場二人轉,至今迴想對節目沒什麽印象,晚上在一個自助火鍋店喝了點啤酒,不細說。


    在路邊攔出租車,前麵三輛都不願意去她家那個小區,沒安路燈,路還不好。


    到家也快十一點了,我早都困得睜不開眼睛了,澡也沒洗,躺下就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我感覺手機震動,


    我睡覺有個習慣,手機要放在枕頭底下,這一震動嚇了我一跳,摸出來一看屏幕,是條短信,時間是淩晨一點多了。短信是姍姍發的,說她看恐怖片害怕了自己不敢睡,問我能不能過去陪她。本來我這個人就覺輕,她這麽一攪合我更別睡了,披了件衣服開門去她房間,路過客廳看見電視跟機頂盒的燈亮著,那光在黑夜裏確實刺眼,感覺涼颼颼的,推開門她靠在床頭開了台燈,看我進來了趕緊坐起來,跟我說剛才看什麽什麽了,害怕,我安慰她幾句,說睡吧。


    躺在她床上我感覺也踏實了點,她抓著我手很快睡著了,我卻怎麽也睡不著了。習慣性想打開手機玩會微信才想起手機還在我睡的那個房間


    想迴房間把手機拿迴來,但她剛才跟我說的恐怖片的情節什麽的我難免有點忌憚,又糾結了一會還是決定去拿迴手機,我輕輕的把她的手拿開,從床上起來,腳踩在地板的一瞬間覺得特別涼,夏天開空調就是這樣的吧,開了門眼前又是黑黑一片,我憑感覺往前走,我大氣都不敢喘終於走到我房間,拿了手機心想,反正她也睡了,我還是在這屋睡吧,再走迴去我也有點害怕。躺在被窩裏拿出手機,屏幕的光照的屋裏有點光了,也不那麽害怕了。登陸了我的微信看了幾個朋友的消息迴複了幾個,剛來的時候坐車有個男的跟我交換了微信,我通過了他的申請,玩了一會也沒什麽意思,搜索一下附近的人吧,還能陪我聊聊


    床對麵就是一個梳妝台或者說是一個書桌吧,上麵就一個花瓶插了幾朵假花,估計是姍姍她媽喜歡吧,床的右麵是一個大衣櫃,還挺好看的,那種有點紅木的感覺,床的左麵是一個窗戶,比普通塑鋼窗還大點,這兩天一直拉著窗簾也沒往窗外看過。床頭上麵就是她爸媽的照片,說實話她長得比較像她爸爸,瘦瘦高高的。看了一圈我心裏放鬆多了,還在心裏安慰著自己害怕什麽啊,想多了吧。這時我眼睛落在了床邊的床頭櫃,是個三層抽屜的小櫃子,我的天,怎麽這麽厚一層灰,姍姍也真是的,平時都不打掃房間的嗎,我順手拉開第一個抽屜,看看有沒有衛生紙什麽的,擦一擦


    不拉開不要緊,這一拉開看我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這是個什麽東西,幾張黃紙,上麵是用紅顏色寫的字,什麽字我也看不懂,黃紙下麵是一個紅色的小三角,好像是用紅布做的。我雖然不迷信,但我也知道這些東西是幹嘛的,我記得小時候我也帶過一個紅色的小三角,是叫護身符,那時候身邊的小孩好像都帶過。我趕緊把抽屜關上了,由於緊張,力氣大了一點,抽屜就嘭的一聲關上了。我潛意識的往右麵靠,眼睛緊緊盯著床頭櫃,心裏亂七八糟的,一下子把以前看過的恐怖片的情節全想起來了。心裏嘀咕著,姍姍家弄這東西幹啥啊,這些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屋呢


    我手抓緊了被,蜷在床的一角靠近窗戶,屋裏感覺空氣凝固了一樣,媽的,昨天晚上外麵還來迴過大車,今天晚上怎麽一輛都沒有,心裏想著外麵有來迴的過車聲至少還證明有人氣兒,現在靜的可怕。我眼睛一直死死盯著床頭櫃,生怕忽然竄出個什麽東西,就在我腦袋高度緊張的時候,我聽見啪的一聲,好像是開關的聲音,是姍姍起來上廁所了?像抓住個救命稻草一樣,我就喊她名字。喊了好幾聲,聽見姍姍答應了我一聲,腳步離我房門進了。姍姍推開門,看我一臉緊張,問我怎麽了。我深唿吸了一口氣,指著床頭櫃,讓她打開。眼睛盯著她,她大概是讓我盯得有些發毛,笑了一下又問了一句,怎麽啦,我示意她打開抽屜,


    她坐在床邊背對著我,拉開了抽屜,她迴頭驚恐的看著我,我也盯著她看,感覺喉嚨有東西噎著一樣,還是她先說話了,問我這是啥,聲音明顯聽出害怕了。有她在,我膽子還大一些,把抽屜關上,跟她靠在一起,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是不是你的?或者是你爸媽放在這的?是有鎮宅的作用麽?問了一大堆問題,她就說了一句她也不知道。這屋我是不敢呆了,原定是在她這呆三天就走的,我心裏想天亮就坐車迴家,我倆牽著手,幾乎是跑著離開這房間的,外麵天微亮了,我倆坐在沙發上大口喘氣,她說早上七八點打電話問問她爸媽,也求著我能不能再呆幾天,她自己真的害怕。我心想也是,她也是一個女人,自己住在家裏也確實害怕,本來就膽小。


    她說屋子裏太靜了,有點滲人,我打開了電視,一大早上也沒什麽好節目。反正隻要有聲音就行,我倆像兩隻兔子似的在沙發上蜷在一起,都眼睛看著電視心裏不知道想些啥呢,好不容易靠到天大亮了,她約摸著這個時間她爸媽起床了就趕緊打了一個電話,我也聽不清電話裏她爸媽說什麽,就看她好像僵掉了一樣,不動也不說話,掛了電話她直直的盯著我那屋的房門。說了一句話,她說她爸媽沒有請過符跟護身符,沒見過那些東西。我感覺我腦袋都要爆炸了,顯然不是姍姍的,也不是她爸媽的,難道是自己長腿跑進來的?雖然是大早上,陽光也灑進來了,但我還是感覺頭皮發麻後背冒冷汗。我這兩天晚上是挨著那些東西躺著的?我以前就聽我媽說過,護身符裏麵縫的是五帝錢,說白了就是銅錢,銅錢咱們這社會也不生產,肯定是從墳裏挖出來的啊,想想我就滲的慌。姍姍問我,敢不敢一起去那屋把那些東西扔出去,


    於是我倆站起來推開那屋的門,雖然是白天也感覺莫名的詭異,就連看牆上她爸媽的照片都覺得滲人,她把窗簾拉開了,陽光確實很有力量,心裏不那麽慌了,我用最快的速度拉開抽屜,拿出那些東西, 關了空調,關了燈,我也把我的衣服收拾出來了,關上門, 我倆馬馬虎虎洗漱了一下就出門了。我不敢把那些東西放在包裏,就用一個黑色塑料袋裝起來提在手上。出了樓道我倆才開始商量怎麽處理它,丟在哪裏


    姍姍的表情有點不自然,感覺木木的,應該是被這東西嚇得,我也沒多想,路過一個垃圾箱順手就扔了,在外麵逛到晚上八點多趕緊迴家,我可不想太晚迴去。


    洗了澡躺在姍姍旁邊也沒什麽話好聊,背對著各自玩手機,還是習慣性看了一會新聞,就打開微信,之前在車上加我的那個男人給我發了一個表情,我們就聊了起來,他是在迴霍林河看親戚的,都不是本地人所以話就多起來,他想約我散散步,我本來也沒這麽早睡,正猶豫著感覺耳邊有唿吸的熱氣,吹得我癢癢的,也不知道姍姍是什麽時候迴的頭嚇了我一跳。麵無表情的跟我說了一句:不許去,人生地不熟的危險。


    這一句著實讓我心裏一緊,難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沒什麽睡意就閉著眼睛躺著。恍恍惚惚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姍姍起來了,應該是起夜上廁所,她這一起來我眼睛也沒睜,夜裏特別靜耳朵能聽見一切響動,感覺過了很久了,姍姍怎麽還沒迴來,外麵也沒動靜呢。就算是餓了起來吃東西也應該有聲音。腦袋胡亂想著。


    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按亮屏幕想找點音樂聽聽或者找個人聊聊天。


    “你幹什麽呢”姍姍在身後問了一句,嚇了我一跳!她剛才沒出去?我


    是幻覺了?


    我也沒敢迴答,把頭埋進被窩裏糾結著剛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太奇怪了,一來到這裏看到這裏的建築我就很不舒服,在姍姍家發現的符,還有剛才的幻覺,這一切是我想多了還是太累了,我想我該休息一下了。


    就在這時,這次是真的感覺到了,我確定姍姍起來了,被子掀了一下,穿拖鞋的聲音,腳步聲走到門口開門出去了,這次我確定是真的她起來了,我頭還是沒敢從被子裏伸出來,問了一句姍姍是你起來了麽。


    腳步聲停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我一邊安慰著自己別緊張別緊張,拿出手機想看看幾點了,我艸,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這下完了,一點光都沒有了。這時我聽見屋裏飲水機接水的聲音,就是那種大礦泉水桶發出咚咚咚的接水聲,


    在這麽安靜的夜裏無疑是很可怕的聲音。


    姍姍?是你嗎?


    沒有迴答。。。。此時我感覺我好像被捆在床上了一樣根本動不了,嗓子裏像噎了一塊棉花一樣,開始冒汗。緊緊閉著眼睛,想看又不敢看。那種置身在黑暗裏的緊張害怕,一種kb的氣氛讓我唯一的念頭就是快點天亮。


    不知挨了多久,“姍姍”迴來了,拉開窗簾的滑輪聲吱嘎吱嘎刺激著我的神經,眼睛睜開一個小縫,窗外昏昏暗暗的光,窗前站著一個人,是姍姍麽?還是……?我趕緊閉上眼睛,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這個時間姍姍的一係列奇怪的舉動讓我有點心煩又很害怕。感覺窗前的“姍姍”還在那裏站著,我不敢動怕有一點聲響她會馬上變成什麽kb的樣子撲向我,這個時候所有鬼片的情節一幕幕想起來。唿吸都不敢太用力,耳朵靜靜聽著,手機沒電了我現在連時間都不知道,還要幾個小時亮天啊,我在心裏默默念著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哈利路亞……我感覺自己都要瘋了


    偷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望向窗戶方向,瞬間全身血往腦袋上衝,睜大眼睛不相信自己看見的,“姍姍”站在床上好像是低著頭看著我,或者是說盯著我!這時我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大喊一聲從床上直接摔到地上,連滾帶爬的往客廳裏跑,顧不上迴頭看“她”是不是跟來了,掙紮著站起來在牆上胡亂摸找開關,啪,燈開了,青白色的燈光把客廳照亮了,我迅速拿起茶幾上的切西瓜的刀,退到沙發上蜷縮在一角,七月份正熱的夏天,我卻感覺好像掉進冰窖一樣。心裏給自己壯膽,如果“她”要是靠近我想傷害我,我就一刀砍下去。


    就在我精神高度緊張的時候聽見我手機響了,這音樂在這樣的夜裏顯得很突兀,猛然想起我手機不是沒電了麽?怎麽手機會響?是誰打來的?\"她\"給我衝的電?還是……鈴聲還在響,我在猶豫要不要去把手機拿出來,就在這時鈴聲斷了,是被按拒接的,我唿吸越來越急促感覺要窒息了一樣,不知道接下來“她”會不會跑出來。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樣,看著姍姍房間那黑洞洞的門口,門微開一條縫像有霧一樣。我也想過跑出去,跑下樓。但一想這小區也沒什麽人,沒有路燈,屋裏跟外麵比起來都差不多kb。


    腿有點疼,用手一摸黏黏的,低下頭一看腿上劃了一個小口,可能是剛才被手裏抓著的刀不小心傷到了,這個時候看見這一點點血莫名的詭異。剛想用手沾點口水,啪!客廳的燈被關掉了,我渾身戰栗,又陷入黑暗裏,


    “你在這幹嘛呢不睡覺”這是姍姍的聲音,我既害怕又好想看到希望一樣。我馬上答話:你能不能把燈打開。啪,屋子又恢複光亮,姍姍穿著睡衣揉著眼睛看著我,看她的樣子好像是剛睡醒一樣,那剛才是誰?我滿腦袋疑問,缺不敢問。現在看著姍姍心裏莫名的懼怕,怕我剛才看見的聽見的都是她,但更害怕不是她。


    “你拿刀幹啥啊,嚇死我了,咋的了你?”姍姍大聲說幾乎喊著說出這句話。


    我不知道該不該跟她解釋,或者說該不該把剛才看見的告訴她。我說:咱倆能不能出去住,我不想在你家住了,有點害怕。


    “害怕啥啊,你是不是做夢了?出去住也得天亮的啊,這點打不到車”


    聽她這麽說我鬆了一口氣,我確定現在站在我麵前的是姍姍,是個人。


    在我的堅持下,我們還是出去找了賓館住下,不知道為什麽,從那以後,我就對她走了莫名的恐懼,後來就慢慢斷了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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