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奚府門口,傅大掌櫃的對奚子淇道:“大小姐,這筆銀子就都在這裏了,預祝大小姐和謝先生這次一路順風!”


    奚子淇對傅大掌櫃的道:“傅大掌櫃的,那總部的永安盛就有勞主持局麵了。”


    “大小姐,我一定盡力的!”“謝先生,大小姐初涉商道,就要有勞你照顧了,你們可要早去早迴啊!”傅大掌櫃的應下奚子淇的囑托後,又對謝文東道。


    謝文東上前跟左安民打完招唿,左安民迴道:“謝先生,我師傅先行一步,去給我們沿路打好招唿,這次隨隊護送由我來護鏢。”


    “好,有勞左師傅了!”謝文東雙手抱拳道。


    隨後他來到大小姐的馬車前道:“大小姐,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一段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出一句:“謝先生,那我們就出發吧!”


    謝文東朝車隊一揮手,大聲的喊道:“出發!”


    幾十輛銀車的車隊和聲勢浩大的隊伍,就浩浩蕩蕩的啟程了,謝文東和柱子跟在奚子淇馬車左右,時不時巡視隊伍的前後。


    “哎,站住!交錢!”


    “過個路還要交錢啊?”


    “少廢話,男人三文,女人兩文,老人和小孩一文,不過滾蛋!”


    車隊來到一個關口,幾個駐守的官兵在對過往的人員收過關費,一旁看熱鬧的柱子上前道:“一個男人就要三文,那一輛馬車需要多少?”


    “一輛馬車十文錢!”一個官兵迴道。


    “啊,也太貴了吧,上次還是六文,這又漲價了!”柱子抱怨道。


    “過不過,不過給爺在這人耗著!”官兵不耐煩的道。


    “這位爺,過,我們過!”謝文東見狀,立馬拿出一個銀錠塞到那官兵的手裏,接著道:“這位官爺,這點銀子留給弟兄們喝酒。”


    官兵看了一眼喜笑顏開,瀟灑的揮揮手道:“過過過,讓他們過去!”這才順利的通過了這個關口。


    前麵的路越走越幹旱,一路上都是沙土和房子的殘垣斷壁,長長的車隊走在路上越來越安靜,幾乎隻能聽到馬的噴嚏聲和車輪車軸滾動的聲音。


    終於謝文東在前方看到一個茶館兒,他來到奚子淇的馬車旁道:“大小姐,前麵有一個茶館兒,我們留下歇息一會兒吧,大家都有些餓了,也可以吃點幹糧。”


    “好,那就在前麵休息。謝先生,你來安排吧!”奚子淇在車內款款的道。


    謝文東走上前,招唿道:“大家都歇息一會兒,吃點兒幹糧再趕路!”


    他拿出一袋東家夫人何氏,給他特地準備的牛肉幹,走到帶隊鏢師左安民的身旁,抓了一把遞給他道:“左師傅,你也嚐嚐這牛肉幹!”


    左安民嚐了一口後,讚不絕口的道:“嗯,不錯,我們徽州府的味道。”


    “那你好好吃著!”說完謝文東,來到奚子淇馬車旁,自己也吃起幹糧來。


    小玉卻有些鬼祟的朝謝文東招了招手道:“東哥,東哥,你過來一下?”


    到底什麽事兒啊,謝文東不解的湊近馬車問道:“小玉,有事兒?”


    小玉特地湊到謝文東的耳邊,小聲地道:“東哥,小姐說她要小解!”


    這男人要小解,隨便找個殘垣斷壁,稍微虛擋一下就行,上半身漏出一截兒,還能一邊小解一邊跟人聊天扯蛋,這一群男人堆中的女人小解確實有點麻煩。


    “好,我知道了,我等會我叫你,叫大小姐先忍忍!”


    隊伍又啟程了一小段,謝文東吩咐柱子道:“柱子你換一下,你來趕大小姐的馬車,等會到了前麵的幾間倒掉的土屋前,放慢速度落在隊伍後麵停下來。”


    “好的,東哥!”柱子應了一聲,跳上了馬車。


    “籲!”柱子停住了馬車。


    謝文東剛湊近馬車,車門簾子猛地拉開,跳下奚子淇和小玉兩人,他們往那矮牆方向跑去,跑了一段卻又停住,一直看著謝文東。


    “怎麽了?”謝文東問道。


    “我們害怕,你給我們把風!”小玉道。


    哎,女人真麻煩啊,謝文東撓了撓腦袋道:“好!走吧!”


    “行了,你站在這裏,不許偷看啊!”奚子淇嗬住謝文東後,邊朝矮牆跑邊警告他道。


    謝文東轉過頭去,無奈的攤了攤手。


    又趕了一段路,發現一路上的流民多了起來,流民三五成群,或拖家帶口,或攜老扶幼,都在漫無目的向前走著。


    “怎麽這麽多流民啊?”騎在馬上的謝文東感慨道。


    “謝先生,你不知道吧,我們徽州境內山多田少,有“七山半水半分田,二分道路和莊園”之稱。群峰豎立,高峰陡絕,開發艱難。即使勉力墾辟,種上農作物,收成也很難保障。所以這流民逃荒就成了一種常見的現象。”鏢師左安民解釋道。


    “我還以為徽州是富足之地,百姓生活會好一點呢!”謝文東疑惑的道。


    “正因為我們徽州土地貧瘠,種地無法維持生計,沒有出路了,才養成我們很多徽州人世代經商的傳統,才有了“詭而海島,罕而沙漠,足跡幾半禹內”,其地無所不至的徽商傳奇影響力。”左安民一直都是給徽商護鏢,所以對這些很是熟悉,他跟謝文東解釋道。


    “徽商確實是一群特殊的人群,一群充滿傳奇色彩的人群,一群了不起的人啊!”謝文東無不感慨的道。


    “哎呦喂…”一個衣著襤褸的老者,坐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小玉,外麵是誰在哭?”奚子淇問小雨道。


    “小姐,外麵是一老者興許是生病了,在痛苦的呻吟呢!”小玉匯報道。


    “你去,給他三兩銀子!”奚子淇吩咐道。


    又走了一段路,跑過來幾個流民,在追奚子淇的馬車,柱子大聲嗬斥道:“去去去,走開,走開!”


    “哎,小玉你把我們帶的烙餅,給一半他們吧!”見到瘦骨嶙峋的流民,奚子淇歎息一聲道。


    “小姐,前麵還有很長一段路,我怕我們自己都不夠吃。”小玉擔心的道。


    “我們餐食減半,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怎樣,可是一張餅對他們來說,也許是救命的東西。”奚子淇解釋道。


    “小姐,你變了,變得同情這些疾苦百姓,變得感慨更多了!”小玉道。


    “有嗎?我怎麽不覺得!”奚子淇道。


    “小姐,你以前對這些,都是視而不見的!”小玉解釋道。


    “也許是接手了家裏生意後,接觸的人更多了,加之謝先生跟我講了很多故事,還教會了我很多的道理,我才開始去觀察和審視我們生活的這個社會吧。”奚子淇自我剖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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