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信!快信!”郵驛一到奚府門口,大聲喊道。


    柱子一邊接過快信,一邊招唿郵驛先到屋內休息。


    “東家夫人,休寧縣來信了!”柱子把信交給何氏道。


    何氏拆開信一看,臉色瞬間陰鬱了下來,自言自語道:“這下糟了!”


    “哎呀,東家夫人!”一向穩重的傅大掌櫃的,也匆忙的跑了進來道:“東家夫人!我們總部的永安盛(商號)又有人來堵門了,前兩次被我安撫走了,這次又來了,還是奚二爺帶頭的。過不久可能會來府上堵門了!


    他們都是一些老股東,聽說我們休寧縣廣泰祥的生意出問題了,都吵著要退迴自己的股本金!”


    何氏手中的信掉落在地上,她的身體晃了一下,就直挺挺的昏倒了過去,把當場的柱子和傅大掌櫃的嚇了一跳。


    等他們手忙腳亂的請來大夫,奚子淇也趕了過來,大夫一番診斷後道:“夫人突然暈倒,乃急火攻心,氣鬱淤結不暢,長期精神緊張所致,總體問題不大。


    但是為了不烙下病根子,而致反複複發,建議病人臥床修養幾月,避免情緒緊張,保持心情舒暢,最好不要處理太多的事務。


    下麵我開幾服藥,記得按時服用,好好調理,過段時間我會來複查,來個人跟我去取藥吧!”


    大夫一走,奚子淇坐在何氏床邊,黛眉微蹙的問道:“娘,你感覺怎麽樣了?”


    “我沒什麽大礙,剛才大夫不是說了嗎?”何氏拍了拍西子淇的手背,安慰她道。


    奚子淇不知如何是好,又喊了一聲何氏:“娘!…”


    何氏拍了拍她肩膀,對一旁的傅大掌櫃的道:“傅掌櫃的,休寧縣來的信你也看了,你看我們還有什麽辦法沒有?”


    “東家夫人,我在奚家做大掌櫃經商三十多年,遇到今天這樣的局麵,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了?”傅大掌櫃的垂頭喪氣的迴道。


    何氏眼角留下一行淚水道:“難道我們奚家,這次真的要敗了嗎?老祖宗三代人上百年的基業,就要敗在我們這輩的手中?”


    奚子淇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聲啜泣,傅大掌櫃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咳咳咳…咳咳咳…”


    “娘!”“東家夫人!”


    “我沒事兒!”何氏見女兒和大掌櫃的緊張不已,連忙安撫道。


    “東家夫人,眼下奚家情況這麽危險,你又有病在身不得操勞,不如家裏生意就交給大小姐來打理吧?”傅大掌櫃無奈的提議道。


    “我?”奚子淇不可置信的道。


    “淇兒她行嗎?她毫無經商經驗,又任性貪玩兒。”何氏猶豫不決地道。


    傅大掌櫃的“咣當”一聲跪在何氏的床前,悲戚的勸解道:“東家夫人,眼下東家剛走,你又臥床不起,我們沒有辦法了。


    自東家走後,大小姐越來越懂事了,大家有目共睹的。不如交給大小姐,讓她放手一試,或許成敗尤未可知?”


    何氏這才轉過頭,有些心痛的問床前的奚子淇道:“淇兒,我們想讓你接下家裏的生意,為奚家扭轉局麵,你看怎麽樣?”


    “我?我不行!…”


    奚子淇驚慌失措的跑出了房間,家裏的局麵她已經基本清楚,此時就算商賈祖師爺陶朱公重生,也恐怕會迴天乏術吧?何況她一個門外漢,對商賈之道幾乎一竅不通。


    奚子淇跑開了,何氏他們也無法逼的太緊,隻得暫時作罷。


    病床上的何氏,交給老仆人劉媽一個木盒,對她反複叮囑道:“劉媽,你把這個找個識貨的買家,偷偷的賣了吧,注意一定不要讓熟人看到。”


    在奚家做仆人幾十年的劉媽,一眼就看出木盒中的東西是奚府的傳家之寶,一件精致的千手觀音玉菩薩。她有些惋惜的道;“夫人?”


    何氏無奈的解釋道:“哎,我也是沒有辦法,把這個買了的錢,一部分用作遣散家裏的仆人,一部分留著給子淇在城外買個土房子。”


    “好的,夫人!”老仆劉媽應道。


    數日後,劉媽交給何氏一把鑰匙道:“夫人,按照你的吩咐,我在郊外找了一棟土房子,還有兩畝薄田,這是那房子的鑰匙。”


    何氏一把接過鑰匙道:“哦,好的!”“劉媽,你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奚子淇一進入何氏的房間,就看到她母親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痛心的問道:“母親,你找我?”


    “哦,淇兒你來了!”何氏迴過神來道。


    “來!”何氏把一把鑰匙推到奚子淇的跟前,道:“這是我用府裏最後一點現銀,托劉媽在城外買了一棟土房子,還有兩畝地,應該夠你維持基本生活了。”


    奚子淇隻是看了一眼鑰匙,並沒有接過來,她問何氏道:“那母親你怎麽辦?”


    “家裏的生意如今敗落在我的手上,就讓我一人來承擔吧,那些債主找上來,就讓他們來找我吧。”何氏似乎終於下定決心的道。


    奚子淇悲傷的有些麻木了,她都忘了如何安慰她的母親。


    劉媽帶著奚子淇一起來到城外,一棟破舊的土房子,映入她的眼簾,房前還有一塊草都沒長一根的地。


    奚子淇用鑰匙打開房間一看,這棟房子一共分兩間,一間是堂屋一間是裏屋,全部是泥土糊成的,屋內空無一物。


    她把鑰匙一把甩在地上,快速的走出屋子,對身後的劉媽緩緩地道:“就這樣的房子,還有必要用鑰匙嗎?”說完她失魂落魄的登上了馬車。


    雖然升職做了隨從後,有了自己的獨立單間,再也沒有舍友打擾他睡覺,但是這蚊子似乎隻盯著謝文東一個人咬,他實在是不堪其擾,被咬的爬起來一個人坐在房門口。


    “嗚嗚嗚…嗚嗚嗚…”


    夜色朦朧,寂靜的夜空中,隱隱約約傳來女人的哭聲,謝文東心生好奇,他循聲找了過去。


    隻見後院的涼亭裏,遠遠的看到一個女子的背影,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那麽的孤獨和渺小。


    她的肩膀顫抖著,淚水從眼角滑落,濕潤了她的臉龐。那哭聲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在寂靜的夜晚裏迴蕩,像是一把尖刀刺破了夜的寧靜,讓人心生惻隱之心。


    “大小姐!”可能是因為哭的太傷心和投入,連謝文東走近,奚子淇都毫無察覺。“大小姐,怎麽是你?”


    大小姐瞟了一眼謝文東後,也沒有搭理,她轉過頭去又開始繼續痛哭。


    “嗚嗚嗚…嗚嗚嗚…”


    謝文東知道這是傷心欲絕,無法自拔,一時半會兒是勸不了。於是他在涼亭的一角,離大小姐不遠處坐了下來,一直默不作聲靜靜的守著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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