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駱河硬是克製著自己,要等到很久了,等到一個穩妥安全的時機才和喬雨相約一次,堪比是牛郎織女的鵲橋相會。在這極為珍貴的時刻,兩個人都致命傾訴相思之苦,百般纏綿悱惻,其情之濃烈不可細說。


    冬天的腳步早已悄悄地來臨,大地冰凍了,人們更多時候蜷縮在家裏。大家都起早貪黑地上班,做教師的都是兩頭黑,即早上黑黑的時候去上班,晚上黑黑的時候迴家,一個高中學生要考上理想的大學有多苦,做教師的就有多辛苦,個中滋味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別人隻是看到的其他光鮮亮麗的風景。喬雨更是苦中作樂,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中。她的班學習成績逐漸飆升,深得學生愛戴,以前的那種不良印象被漸漸淡忘。為了忘記所有的不快和傷心,她全身心投身於工作中,成績提升了,得到了領導的賞識和同事的認可,更得到孩子們的尊重和喜愛,她在其中找到了自我的價值!


    整個學校像往常一樣緊張有序地運作著,高三畢業生更是心中有理想,眼中無日月,忙碌得不清楚今天是幾月幾日!高一高二的師生也積極努力,爭取為新高考做好準備工作!從領導到普通老師整齊劃一地加倍付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一場不大不小的雪降臨到北方廣袤無垠的大地,片片雪花從空中飛舞而來,在人間化作一珠珠水滴,天地一片蒼茫。天氣變冷了,路上的行人更加稀少。


    晚上,江小秋在熱水盆裏泡腳,她說自己的右腳冰冷冰冷的,好像沒有穿鞋襪,說這話的時候,她很絕望!駱河心裏十分難受,他一邊給她加熱水,一邊安慰她:“明天我們再看看醫生去,讓醫生再想想辦法。這房子裏溫度也不高,才17度,與這個也有關係。”但是心裏湧過了莫名的悲傷,他明白這是前兩年腦溢血留下的後遺症。他從地下室拿來了一個電熱器放在客廳裏,再開了電褥子。冬天的日子就難過啊!


    天黑了,窗外的雪花仍然飄著,絲毫沒有停的意思。


    孩子迴來以後,他們安排他吃夜宵,然後關好門窗,洗洗睡覺。又是一個漫長的冬夜啊!


    寒假裏,大兒在株縣買的樓房交了鑰匙,需要裝修了,駱河夫婦過去料理,把小兒安排到他哥哥上班的鄉裏。這一次裝修房屋,駱河夫婦料理著,晚上就住在茅坯房裏,一住就是半個月。他們找的這家裝修公司不錯,負責的是個小個子中年男人,說話很利索,態度也好,談價格也不是那麽棘手。工人們幹活也挺紮實,駱河們主要就是監工,讓做得更好,防止偷工減料的做法。


    先是木工活,裝門窗裝櫃子裝書架做書桌,這些做下來大約六七天時間。然後又是衛生間廚房還有陽台的牆麵地板,以及各臥室、客廳的地板磚鋪設,砂石料均從電梯運送。做這些水泥活的時候,駱河夫婦住在賓館裏,大約四五天時間。在這期間下了一場大雪,天氣驟冷,停工兩三天。地磚鋪好之後,牆壁也粉刷完了,整個房間裏耳目一新。再過了七八天,安裝門窗,訂做窗簾。兒子和他女朋友根據房屋空間設計購買家具等等。做父母的已經給孩子能做到這些了。


    寒假一個多月駱河夫婦到株縣忙乎,喬雨常常在晚間思念。孩子們從大學放假陸續迴家後,發現爸爸老是不在家,終於有一天大女倩倩忍不住問起了媽媽:“媽媽,爸爸到底去哪裏了?你們兩個到底怎麽了?離婚了嗎?”大女一臉驚奇地望著媽媽的眼睛,希望從媽媽的眼睛裏讀出些什麽真實的東西。那個晚上媽媽發現終於無法再隱瞞了,隻能如實告知孩子們。


    孩子們都不高興,倩倩更是一臉惱怒:“我就知道你們等著我們上了大學就離婚!現在怎麽辦?”說完之後,她恨嘟嘟地進了臥室,甩手關了門。晚上,姐弟三個鑽在姑娘們的臥室不出來,商量到深夜。喬雨一臉愧色。


    第二天早上,三個孩子齊刷刷地出了家門,搭車去了市裏,找他們的爸爸去了。


    兩天之後,三個孩子又一起迴家。他們一改惱怒的臉色,笑嘻嘻地媽長媽短地叫著,打掃衛生,幫媽媽做飯,樣樣都幹。後來,倩倩對著喬雨說:“媽,我們和你商量個事。”


    喬雨不知他們又搞什麽鬼,爽快說:“有什麽你們就說吧!”


    倩倩和魚魚拉著喬雨坐下,滿臉堆著笑說:“媽,你看你們也五十歲的人了,我們也長大了。要不你和爸仍然一起過吧!你們兩個在一起了,我們才覺得像個家的樣子。”


    喬雨很感動於孩子們的懂事,她幽幽地說:“媽媽謝謝你們的好意。在這個事上,是媽媽做的不對。但是你們根本不理解我們,你們特別不能理解你們的爸爸!是我不好,你們的爸爸心裏過不去這個坎,我們隻有分開,他才能找到自己的尊嚴。媽媽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你們!”說著,她聲音變得幽咽。


    小女菲菲更是鑽在媽媽懷裏撒嬌:“媽媽,我們想爸爸!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有一刻,喬雨眼睛濕潤了。喬雨哄了很久,孩子們才不情願地各自迴去睡覺。這一夜,喬雨輾轉反側,又失眠了。


    過了幾天,倩倩和喬雨單獨談心,忽然她問喬雨:“媽,你不會和別人一起過吧?”


    喬雨看出她的機靈,搖頭說不。倩倩又問:“媽,那個駱老師還和你好嗎?他真的愛你嗎?”


    喬雨沉默良久,點了點頭。孩子又問:“他離婚了嗎?”喬雨說沒有。孩子低頭不語,半天了才說:“既然愛你,那他為什麽不離婚?你都離了!”很不服氣的樣子。


    喬雨一直知道倩倩自始至終都了解自己的事,她安慰孩子:“你別問了,好嗎?大人的事,讓大人們自己解決,你們隻要好好學習,爭取有更大的前途,我們也就放心了!”


    “可是我們不放心你們!”倩倩一臉的誠懇和無邪。


    喬雨心中百味紛呈。


    孩子們都懂事了,喬雨心中無限寬慰。整個寒假,因為孩子們都在,她忙碌而充實,每天都變著花樣給孩子們做好吃的,半年的大學生活,讓孩子們都變成了饞貓,成天要吃這個要吃那個的,喬雨也忙得不亦樂乎。


    這個寒假,喬雨和駱河始終沒有見麵,因為孩子們,他們選擇了忍愛!雖然他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常常會想起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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