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駱河絕望的是自從那年的那個晚上對喬雨產生愛情以來,一直到如今喬雨不理睬自己,而他居然一天都沒有不想她的!他多少次控製自己別想了,可是每天都是情不自禁的想念!為此他苦不堪言。


    同樣,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也讓江小秋絕望!江小秋看到他一天到晚悶悶不樂,心事重重,知道他放不下喬雨,她也絕望了,感到婚姻如同嚼蠟,已經死亡了。於是她就對駱河說:“既然你放不下她,我和你離婚,離了你找她去。”


    駱河大義凜然,不屑一顧地說:“胡說八道,她在我心裏什麽都不是了。況且我和她自始至終就沒有事,最多就是聊了聊而已。再說一年多了,我和她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江小秋無可奈何,心裏有氣:“你心裏怎麽想的,你自己清楚。但我也不是傻子,我不是晏殊宇!”說完,氣唿唿地出去了。


    駱河也盡量想和江小秋修複關係,盡職盡責做好該做的事,對她多加關心和嗬護。家裏麵做飯洗衣打掃衛生這些活,他都盡心盡力的做。可是不論怎樣努力,江小秋也不買他的賬,他也無法不想喬雨!他悲催極了!


    明天就要正式開學了,駱河下午就給小兒做好了一切準備,把所有的課本都裝好了封皮,校服也洗幹淨晾幹了。安排孩子看看書,早早休息了。江小秋六點多出去,不知所蹤。


    第二天十點鍾,駱河正在辦公室整理工作計劃,電話響了,一個陌生號碼,接上後卻是喬雨的聲音,她好像聲嘶力竭,瘋了一樣地說:“駱河,你不是人!”


    駱河一下子懵了,什麽意思?喬雨接著說:“今早上滿街滿巷都是紙條傳單,學校前後門,後門一直到公寓的路上,還有獅子樓四周都是,各街各巷,到處都有。你與其這樣,不如你把我殺掉算了!我給晏殊宇說了,他說他也沒臉再拾了!”


    駱河忽的也生氣了:“你什麽意思?你給我說這些什麽意思?”


    喬雨繼續在電話裏不依不饒:“你管不住你的老婆,你那兩年害我著幹什麽?你到底想怎麽做?你有什麽你直截了當地來啊!”


    駱河又生氣又絕望,自己這一年多日思夜想,到頭來得到的就是你喬雨的如此汙言穢語!但是他聽明白了,有人又發傳單攻擊喬雨,喬雨懷疑江小秋做的,甚至懷疑駱河為了報複她做的。真是豈有此理!於是非常嚴厲地說:“希望你不要血口噴人,說什麽都要有證據!”於是掛掉了。


    駱河也生氣了,莫名其妙,豈有此理!心中正在不平,砰砰砰!有人敲門,好像非常生氣的樣子。駱河開了門,喬雨氣唿唿地進來,手裏拿著幾張紙條,一把拍在桌子上,大聲吼叫:“你看看,滿街滿巷都是。你不如把我殺掉起!”


    紙條不大,上麵印刷體寫著:“青雲中學女教師喬雨長期和別人的老公保持不正當的男女關係,破壞別人家庭,不要臉,道德敗壞。”手法和前兩次的大體類似,駱河心裏也懷疑是否是江小秋的作品,前麵她讀了《沉澱》之後就和自己不共戴天之仇,一直鬧著沒有停息。


    駱河說:“你先不要激動,坐下慢慢說。”


    喬雨仍然氣急敗壞:“我能不激動嗎?如果紙條上有你的名字,難道你不激動嗎?滿街滿巷,學生們都知道了。”


    這時,辦公室門開了,葸主任進來,一看這架勢,馬上明白咋迴事了,他說:“小喬,有什麽事你們私下裏說,這辦公地方不合適。”


    喬雨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反正我已經成了這樣了,也不怕再丟人了。”


    葸主任出去了,隨手把門帶上了。


    駱河問喬雨:“你到底什麽意思?”


    喬雨說:“你到底管住管不住你老婆?管不住你就當時不要做啊!”


    駱河有點哭笑不得:“你的意思是隻要能管住老婆的人就能和你做嗎?那你成了啥人了?”


    喬雨自覺說的不合適:“今天她又撒這麽多的紙條,你還叫人活不活了?想去拾都沒辦法拾了。”


    駱河覺得喬雨說話一點都不嚴密:“你怎麽知道是她撒的?有什麽證據?”


    “不是她還有誰做這麽缺德的事呢?我又沒有再得罪過別人!你撒了沒?她怎麽不把你駱河的名字也加上?”喬雨甚至懷疑駱河為了報複她而為。


    駱河忽的有些生氣了:“你特別可笑!我要做,就不是這樣了,我直接把和你聊天、通話的錄音發到網上就行了,更直接,讓別人不再去猜測。虧你想得出來!要不你把我的名字加上,你重新撒去!”


    喬雨流淚了:“晚上你出來,老地方,我和你說。”喬雨感到無力,她以前一直懷疑駱河在約會的時候錄音,現在看來他真有啊!太可怕了!他真是個魔鬼啊!我怎麽偏偏遇到了他呢!


    駱河心裏有氣:“有什麽你現在說吧!不要讓你老公認為我和你又好上了。再說,一年多了,你不和我說話,現在你覺得合適嗎?我不是晏殊宇!你想幹嘛就幹嘛!”


    這一席話嗆得喬雨說不出來話,駱河可從來沒有嫌棄過自己,難道他不愛我了嗎?喬雨突然有種異樣的感受。於是問:“你說怎麽辦?”


    “ 什麽怎麽辦?你和別人繼續好去啊!你隨便就能找一把把晏殊宇那樣的人,你去找啊!很多人都是沒有見過女人的人,都等著你呢!”


    駱河也激動了,一年多了,自己日思夜想,到頭來是這樣的。一想到她和文元打情罵俏的樣子,駱河氣不打一處來。


    喬雨又說:“既然你不能離婚,我和他現在也還能將就,還能怎樣?你不愛我也行,你不要把我想的那麽壞!我沒有那麽齷齪!”


    駱河接上:“我不愛你,我這幾年到現在,到此刻,一天沒有脫空過想你,想得我都無法生存了!你說我愛不愛你?兩年多了,你一直當我是空氣啊!”


    聽到這一句,喬雨的眼淚下來了,她轉身出去了。


    駱河氣唿唿地坐著不動。


    下午剛一上課,辦公室給喬雨打電話,讓她到校長辦公室。喬雨心裏一驚,肯定是校長知道了。果然,一進門,校長就繃著個臉,臉色黑青,他示意喬雨坐,然後開口了:“喬老師,外麵到處撒傳單攻擊你作風問題,這到底是咋迴事?”


    喬雨惴惴不安,怯怯地說:“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什麽人這樣對付我。”


    木校長緩和了一下口氣:“第一次撒傳單,你們盲目地報警了,到現在這麽長時間了,看來你的問題根本沒有解決。當時你懷疑說是駱河的老婆幹的,你和駱河到底有沒有問題?為什麽他的老婆一直不依不饒?”


    “我和他什麽問題都沒有,我不知道為什麽她一直揪住我不放。”喬雨趕緊迴答。


    “你們沒有問題就好,這次你認為是什麽人做的?”木校長繼續追問。


    “我覺得應該還是駱老師的老婆。可是這一年多了,我和駱河一句話都沒說過,什麽聯係也沒有。”喬雨迴答。


    “那你們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這樣不但給你的名譽帶來影響,給學校的名譽也帶來影響,給教師隊伍的形象抹了黑。我們反複強調師德師風建設,再這樣下去,我們將嚴肅處理,上報教育局。既然是誤會,就想辦法消除誤會。”木校長又嚴厲起來,語氣相當強硬,開始訓斥。喬雨情緒低落地出來了,羞愧難當,灰溜溜的走了。


    之後校長又叫了駱河,詢問這件事。駱河當然是否定了,再怎麽他也不能承認和喬雨有事啊!


    木校長語氣緩和多了:“教師隊伍出現這類事,是很糟糕的,影響極不好的。嚴重降低了教師在社會上的形象,也是師德師風建設反複要求的必須要做到的。”木校長講了一通大道理,駱河作虔誠狀,之後出來了,心中怏怏不樂,想:“這喬雨幹嘛要扯出我呢?什麽意思啊?明擺著要告訴校長我和你有事啊!”


    整個下午,全校師生中又嚷紅了,七嘴八舌,眾說紛紜。


    有的老師拾到紙條,搖頭歎息,遺憾這兩個人從相愛到相殺,世事變遷啊!


    有的老師認為是男盜女娼,嗤之以鼻。


    有的說到底兩個人有事,不然怎麽別人的老婆不依不饒。


    學生中間也熙熙攘攘地說開了,有的說哪個是喬雨老師啊?有的知道一點,就是那個長得好看的教英語的那個,快上五十了。


    有的學生知道喬雨的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都在高三上學,大家驚訝不已。


    喬雨所帶的兩個班的學生更是紛紛擾擾的。一些學生感到詫異:喬老師怎麽是這樣的人啊?平時對大家很不錯的,想不到都是裝出來的。


    下午的課,喬雨已經無法再上了。課堂氣氛非常不好,她看到孩子們的異樣的眼光,以及後麵一些男生的紛紛起哄。知道這事已經殃及到孩子們了,她羞愧難當。讓大家上自習,草草收場。


    為此她把所有的氣都撒到駱河身上,認為駱河沒有能力管住自己的老婆,才導致自己如此身敗名裂!


    晚飯後,喬雨給駱河發短信說自己到小樹林了,讓他過來。好半天沒有迴信。她又發:“你不來的話,我就不活了,你看著辦!”


    八點鍾,駱河看到短信,擔心喬雨會出事。於是開車出去了。見到喬雨,喬雨開始哭鼻子,表現極為傷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和你好了一場,到頭來你要把我弄死啊?你管不了她,當時你就不要動我!現在我名聲掃地,人不人鬼不鬼的。你還讓我活不活了?”說著說著,她就用拳頭在駱河胸上雨點似地砸,並順勢撲到他懷裏。駱河一動不動,一任她發泄。半天,喬雨突然吻住駱河,瘋狂地吻,並說:“其實我一直想你!我沒辦法啊!我有苦衷。”說著,用手摸駱河,兩個人擁在了一起。


    ……


    冷靜下來了,喬雨說:“你再堅持一年,好嗎?等明年孩子們考了大學,我就和你好。我知道你受苦了,我知道你一直心裏有我。好好鍛煉身體,保養得好好的,等我!”


    駱河隻說了一句:“三年前我怎麽的心態,現在仍然是,我從來沒有變過。是你變化太快,我都覺得不認識你了,太陌生了。”


    喬雨固執地說:“我沒有變,我有苦衷,我隻能這樣。文元是魚魚的班主任,我隻能對他好點,他也許那樣想,可是我真的沒有那麽想過。”


    駱河說:“男女有別,有分寸,成年男女之間真的沒有純潔的友誼,這是不爭的事實,再不要說這樣低級的謊言了。請不要在男人麵前撒嬌了,有時候也許你心裏沒有別的意思,但是那個男人會認為你給他傳遞了某種意思的信號。我希望再見你的時候,你還能完好如初,我隻能接受你的老公,畢竟他才是合法的法人。”


    喬雨使勁地點頭,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今夜星光燦爛,遙遠的天空,也許真的有牛郎織女,而人間,他駱河和喬雨又何嚐不是牛郎和織女呢?九月的秋風習習,已經一天涼比一天。駱河眼裏含著晶瑩剔透的淚花。而喬雨更是梨花帶雨,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他們緊緊地擁抱著,越抱越緊,生怕此後便是生死訣別。


    遠處省級公路上來往的大車絡繹不絕,燈火通明,不時響起喇叭聲。人們都在各自地生活著。


    喬雨將臉貼在駱河的胸脯上,輕輕說:“讓我再聽聽你的心跳聲!”駱河順勢撫摸著她的頭發。


    很久很久,他們才依依不舍地分別。而這一別,又不知到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見?


    這是事發後一年多將近兩年兩個人的第一次相見啊!生活給了他們多麽大的苦難!他們忍受了多少相思之苦,經受了世人的多少謾罵和不解,誰人能理解其中的滋味呢?也許隻有經曆過相同苦難的人才能解。


    世上愛情最苦最難,而真正的愛情又有多少呢?多少人不是逢場作戲,又有多少人把對方假想成自己心中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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