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開學了,駱河既渴望又惆悵,渴望的是能夠天天看見喬雨了,雖然她現在不理自己,卻又惆悵著很難與她相處,他深知喬雨小脾氣,肯定是假裝不認識自己,無視自己,以此做給別人看,讓別人知道她和駱河沒有任何瓜葛,以此來找迴她可悲的名聲。可悲可歎,已經滿城風雨了,她還死要不存在的麵子!她認為別人都不知道什麽,她根本不知道別人在後麵沸沸揚揚的議論著,恥笑著,謾罵著。就連駱河有一段時間看到別人的眼神都羞愧難當,她居然還天真的認為別人什麽都不知道!


    果然,開學一周了,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駱河不敢說,因為怕被她侮辱,也更怕自己爆發,從而更丟人,更加臭名昭著,更加被人恥笑。別人會笑話:你們兩個不是那麽好,那麽的愛,是真愛!怎麽到頭來臭不可聞了?所以如果喬雨不主動,駱河輕易不願意和她說。而喬雨是為了向別人證明自己並不存在的清白。這一點駱河非常反感,覺得喬雨太虛偽,太可惡!喬雨和別的兩個女人甚至和小童嘻嘻哈哈,表現得什麽事都沒有,表現得自己多麽純潔,多麽無辜,就是不和駱河說話。這樣做,隻能讓大家更清楚,更證實了江小秋大鬧學校的合理性,更證實了他們兩個有隱情的真實。


    星期五,駱河想要把這個事情做一個徹底解決,首先,他想和喬雨談一談。他想問清楚喬雨對這份感情的結束語,如果她真的要結束這份感情,他不想再挽留,雖然他很愛,但是他不想再繼續了,因為他累了。其次他想把江小秋大鬧的這個事情做一個徹底解決。但是首先他必須和喬雨溝通一下,她想了解喬雨的真實想法。


    下午上學,在辦公室,老王有課走了,小童在。駱河問喬雨:“今天你的課上完了沒有?”這是一周以來,駱河主動給喬雨說的第一句話。喬雨頭也沒抬,說:“下午兩節課。”


    駱河又問:“晏老師下午有沒有課?”


    喬雨轉過身,看見小童在,就冷冷地說:“哪個晏老師?”


    駱河笑說:“就你們家的晏老師呀!”


    喬雨又冷冷的說:“不知道。”


    見小童上課走了,喬雨問:“幹什麽?還有什麽事?”


    駱河說:“我想把這個事情做一個徹底的解決,時間太長了。她一直在鬧。”


    喬雨板著臉,冷冷地說:“你們鬧歸你們鬧,不關我們的事,你以後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駱河哭笑不得,心裏說:怎麽不管你的事?她明明鬧得就是你!你我兩年的感情,又不是在真空裏。不可理喻!


    喬雨見再沒有別人,收拾東西出去了,她怕別人又說閑話,怕駱河又要說他們的事。


    駱河尷尬,她一直就這樣的小脾氣。根本沒有想著妥善處理。


    第一節課下,喬雨進來了,準備上課去,別人也進來了。駱河先出去,在門外等。喬雨出來後,駱河迎著她:“你上完課,我想和你先說幾句。”


    喬雨冷漠無情:“我和你不說。你如果有擔當,你就把家裏的事情處理好。”她走過去了。駱河說:“我怎麽沒有擔當?”


    喬雨的擔當就是讓駱河給江小秋做工作不要再鬧了,也不要承認他們兩個有事。這個其實和駱河的擔當大相徑庭。駱河心裏的擔當是一個人要為自己所有的言行負責任,敢作敢當,既然做了,就勇敢的承擔一切後果。而不是到處哄人騙鬼!這一點上他們嚴重分歧。這也是讓駱河看清了喬雨的認識和她對自己所謂的感情!對她而言,和自己隻不過是偷雞摸狗而已。一旦事情敗露,就到處撒謊,不敢承認,不敢擔當。駱河卻是想著永遠在一起的。那麽喬雨這兩年的感情也不過是經不住任何考驗的。


    駱河很失望,喝了口水。他給晏殊宇打電話,晏殊宇接了。駱河說:“晏老師你好,你有空的話,我想和你聊聊。”


    晏殊宇說:“好的,我有空,我到哪裏來?”


    駱河說:“你到你們學校門口,我開車過來。”


    駱河突然想起幾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他摟著喬雨說:“有一天我要和晏殊宇談談,我要讓他做出一個選擇。”喬雨當時說“你瘋了嗎?你這樣做讓我怎麽辦?你應該讓我做一個選擇。”駱河心裏想:或許我應該與他坦誠相見,告訴他真相,讓他抉擇!但是,他的三個孩子呢?他們會原諒我和喬雨嗎?這樣一想,心裏又不安和愧疚起來。


    幾分鍾後,晏殊宇和駱河坐在車裏。駱河開始說:“今天我的第一個意思是,這麽長時間了,我們的這個糾紛鬧得大家都抬不起頭,對於這一點,我給你表示歉意!如果和你的女人沒有聊天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


    晏殊宇說:“也沒什麽,駱老師。就是把喬雨鬧得實在承受不了,她幾乎就要崩潰了。”


    駱河看晏殊宇沒有什麽過分的惡意,也非常誠懇的說:“我也一直在勸江小秋,可她就是不聽我的,一意孤行,抓住不放。”


    河橋路口安裝了紅燈,車子停下。等對麵綠燈亮了,他們又拐過去。


    駱河一邊開車一邊說話:“第二個意思就是我們是男人,我和你先溝通一下,把我們的心結打開,我們三個人都受過高等教育,我們的思想總比江小秋的高些。我們盡量想在一起,妥善處理好這件事。慢慢再化解她的矛盾,我們之間不要再有什麽額外的事出來。這一周以來,我和你的老婆一句話都沒說過,我想化解這個矛盾,我認為這樣做更加會造成巨大的壓力。如果你老婆和我再鬧得沸沸揚揚,就更加說不清,更加丟人了。下午我想和她說幾句,她不說,她恨我沒有把我老婆壓服住。你說人家也是人啊!怎麽可能一一聽我的,如果一切都聽我的,我和她就沒有矛盾了。因為上次你老婆在大家麵前侮辱過我,所以我不想再和她有大的矛盾,如果她再次侮辱我,我肯定不受。這樣一鬧的話,就幹脆糟糕極了。這個你可以和她說說,我們之間再不要起新的矛盾了。”


    對這個,晏殊宇沒有說什麽。晏殊宇接著說:“春節的時候,我們到市裏過了幾天,大女兒要喝甜飲料,喬雨罵著不讓喝。你知道大女兒血糖高,不能喝甜。女兒竟然罵了她媽媽一句你老婆罵過的那句最惡毒的話!喬雨當時眼淚就流下來了。其他兩個孩子問怎麽了,我大體給孩子們解釋了一下。”


    聽到這個,駱河心裏轟的一下,特別震驚!這是刀子剜心啊!駱河當然清楚,兩個女兒早就知道他和喬雨的事,大女兒從一開始就知道。喬雨早告訴過他。駱河心裏突然覺得難受,因為這個感情,喬雨付出的太多了!他突然覺得愧疚,但是他明白自己一往情深,這些付出值得這份感情,到如今他還一直在心裏愛著。自己沒有食言,當時給她說要愛她一輩子的。


    車子進入了一條水泥路,繼續穿梭,駱河接著說:“我的再一個意思就是你們之間不要有什麽矛盾了,我和喬雨真的沒有什麽,隻不過聊的機會多一點而已。你不要因為江小秋大鬧而有什麽想法。雖然我也曾經聽喬雨說過你們兩個也矛盾重重,不要因為這次而更加加深了。江小秋就是因為這個才捕風捉影的,也許聽了別人的閑言碎語。”


    晏殊宇接著說:“不會的,現在我們主要關注的是孩子們的學習,別的都不重要,也沒有機會管別的。現在我們關係也好著呢,今年都一起去市裏在我哥家過年,喬雨也開心,都開玩笑著呢。”晏殊宇說著,很高興的樣子。


    駱河又提了一個很尷尬的問題,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很重要,他問:“我們學校的趙老師是你的同學吧!”


    晏殊宇說:“親溜溜的同學。”


    駱河說:“聽說你們鬧得最兇的時候,甚至兩個人都不在一起?在分居?”


    晏殊宇的臉色一下子尷尬和不安,滑過一絲羞愧。從這個表情上,駱河明白了他們的確如此,喬雨沒有騙自己。喬雨沒有欺騙自己,那麽這份感情就值得,他付出的心血也值得!


    晏殊宇難為情的掩飾說:“也沒有。”


    駱河就此打住,繼續說:“我盡最大努力,爭取說服江小秋,讓她不要再胡鬧了。也許和你們相遇即是緣,不打不相識。你也多擔待,多照顧喬雨,不要再刺激她了,保護好她,好好愛他。”說出這句話,駱河心裏有點酸。


    晏殊宇說:“隻要嫂子再不要鬧,就阿彌陀佛了。我的老爹二十幾年了在法庭上,司法程序我也清楚。她如果再鬧,路上侮辱,我就起訴。再就是,駱老師,喬雨的新號碼你也先不要要了。”最後這一句話說得特別憨!駱河覺得這個晏殊宇真的是老實木訥!難怪喬雨不把他當迴事!如果我想要你老婆的新號碼,我怎麽都可以得到的!


    駱河覺得不好意思:“我盡最大努力勸說,萬一說不通,你們兩口子商量好了就該怎麽就怎麽。”他特別點了一下兩口子,因為他想喬雨應該知道能不能起訴。


    一路說著,到了晏殊宇家路口,晏殊宇說要燜米飯去,就下車了。


    看著晏殊宇老實憨厚的樣子,駱河心中有些悲哀,有些歉意。更覺得這個人被喬雨耍騙了不知有多久!可悲可歎!想對這個人好一點,但願她能夠就此打住。但是根據他們兩個人的對比,駱河覺得悲哀!這兩個人罷了!不可能能夠一起恩愛到老,一個太過於老實木訥,一個又太過於聰明而心機!看看喬雨一天到晚跟男人們打交道的那種樣子,駱河很傷感,他們完了!除非他永遠如此木訥,不要過問她的事。除非他永遠老老實實心甘情願頂著綠意濃濃的帽子。


    晚上,石國河約一起散步,他告訴駱河:“今天碰見王紅,她問我聽說你的事了沒?說你和喬雨在一起好,江小秋學校大鬧喬雨的事。我說聽見了啊,自己又不聾。她還問不可能吧!到底是哪一個女人?我說就是於老師的小姨子。她說如果是那個,就很有可能。”


    聽完這個,駱河覺得自己的這個事早已滿城風雨了。可恨喬雨還覺得所有人都不知道!成天嘻嘻哈哈的,到處裝純!到處撒嬌!從王紅的意思是如果是那個人的話,就肯定有這迴事。不知道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她有什麽影響呢?或者之前被人們說三道四。這個發現讓駱河心裏極不舒服,因為他的追求是真正意義上的愛情的那種,而不是偷雞摸狗之流。如果真的是那種,他會覺得恥辱,因為愛上一個不值得的人。為此他糾結納悶,心情十分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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