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擔憂，顏子苒不難理解。
在這京城中，安國公和他手底下的十二生肖還會有所收斂，但出了京城，那結果就難以預測了。
“可是，如果你派去的大理寺推官，同樣得出猛叔犯罪屬實的結果呢？那你還是不同意處斬嗎？”
顏子苒望著江珣，若是那種情況下江珣還堅持己見，那難免會有人彈劾江珣。
而遠在京城的江珣，又如何能夠拿出足夠的證據證明郝猛是無辜的？
未曾親力親為，所說的一切都會缺乏論證。
“大理寺的官員也並非是庸官。”江珣沉聲迴道。
“但宋大人都沒法查出端倪，還有宋提刑應該也是接手了此案的。”顏子苒盯著江珣，毫不退讓。
“可你去實在太危險了，我又分身乏術，無法隨你一同過去。”江珣皺緊眉頭，刀削般的臉龐流露出一絲著急。
他在害怕無法說服顏子苒，擔心事情超出他的掌控，出現最可怕的結果。
“哥，我陪著顏姐姐過去吧。”江瑤輕聲說道，“猛叔以前也照顧過我不少，現在他有難，我得去幫他一把。”
“不行，你的功夫不足以保護苒兒。”江珣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尹茯苓輕聲道：“如今也不能讓隱衛幫忙，要不去鎮國公府裏尋些好手護衛顏姐姐？”
江珣看著顏子苒，見顏子苒抿著下唇，便知道她主意已決，勸是勸不住的，隻好輕聲歎了口氣。
“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江珣最後不得不妥協，看向了周氏：“周嬸可還知道些什麽消息？如今文書還未呈遞到大理寺，你再想想，仔細與我們說說。”
周氏見江珣願意讓顏子苒返迴煙台府為郝猛洗刷冤屈，也是鬆了口氣，聞言急忙應道：“那日是去年十月初五，老猛剛好休沐，迴家一趟，在家裏待了一宿。”
“次日，他便應約去健仁家中飲酒，一夜未歸。宋大人審訊時得知，他喝到入夜時分就離開了健仁家，健仁親自上堂作證的。可他離開之後，便不知為何，去了一戶商戶家中，與商戶的妻妾發生了關係。”
“那商戶剛好迴來，跟他打了一架，最後暈了過去。等商戶醒來，便看到自己妻妾都光著身子，死在了床榻上，而老猛卻不見蹤影，隻是留下了一頂皂紗帽。”
顏子苒蹙眉問道：“那猛叔是怎麽說的？”
周氏愁苦著臉：“宋大人問他，他就支支吾吾地說都忘記了，推說是喝酒喝多了，不記得那些。”
“那他在何處醒來的，總該知道吧？”顏子苒狐疑地看著周氏。
周氏搖搖頭：“他說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就已經在清江縣一家茶肆裏。宋大人問了那茶肆的攤主，也說他是自個兒走進茶肆點了茶水和幾個燒餅的。”
“那茶肆的攤主可有說猛叔當時的精神勁兒清不清醒？”顏子苒接著追問。
“這個宋大人沒有問。”周氏望著顏子苒，“但這事還沒完。他迴到家後就神色慌慌張張的，等到晌午過後，那李雪蓮又來找他，說是有事相求。”
“李富貴的妹妹？”江珣輕聲詢問道。
周氏連連點頭：“就是她，她跟老猛說了幾句，而後就離開了。我問老猛是啥事，他也不說，隻讓我莫要理會。誰知，初七那天他迴去煙台府當差，竟與那李雪蓮在客棧私會。”
“當時，那清江縣的高縣令剛剛被一群刁民打死。那商戶去煙台府報案，章推官正在排查清江縣中的衙役，沒想到是老猛。而老猛與李雪蓮在客棧相會後，竟然在客棧中留宿一宿。”
周氏說到這裏，用衣袖擦了擦淚水：“等初八早上，客棧的小廝看到老猛居然在二樓翻窗戶逃走。那小廝覺得有奇怪之處，便去敲了李雪蓮的客房，好一會兒都沒人迴應。他忙轉告掌櫃，掌櫃的喊了一陣，讓人強行撞開房門，這才看到李雪蓮死在了床榻上。”
“也是光著身子？”餘望亭好奇地問道，被江瑤瞪了一眼。
周氏則抿著嘴唇，輕輕點頭：“非但光著身子，而且胸口還插著一把佩刀，床邊有一大片血跡，地麵上還留有幾個清晰的腳印。宋大人將老猛的靴子與腳印對比了一番，確認是老猛留下的。”
顏子苒瞠目結舌地看著周氏：“那，那猛叔是如何辯解的？”
周氏擦著淚水：“他說初七那天下午跟李雪蓮在客棧中談事情，期間喝了些酒，然後就醉了，什麽也不知曉。”
“醒來的時候呢？”尹茯苓跟著問了一嘴。
周氏掩著臉哭了起來：“他說他醒來時，就在客棧外的小巷子裏，腦袋昏昏沉沉的，什麽都不記得，就迴了衙門。到下午的時候，範通就把他給逮捕了，說是他殺了人。”
“三條人命，全都是被奸殺，事情絕非這麽簡單。”江珣神色凝重萬分。
隻因在周氏的述說中，郝猛殺人的證據確鑿無疑，而郝猛的開脫之詞則顯得十分蒼白無力。
不管怎麽看，郝猛都像是在裝糊塗，企圖脫罪。
整個過程，江珣並未聽出多少可疑之處，隻有幾點不解的。
“郝捕頭沒有說過為何會到那戶商戶家中嗎？還有那三具屍體，可有請仵作驗過屍體？”
周氏憤懣道：“請了，是施仵作給驗看的屍體。三具屍體的死亡時間，與老猛不記得事情的時間一致。而屍體的死因，前兩具是掐死，李雪蓮則是被刀刺死。除此之外，便沒有別的線索了。”
“他不像小苒，還能夠根據驗屍推測出兇手。這驗了與不驗沒什麽區別，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們是怎麽死的！”
顏子苒想了想，最後問道：“宋大人沒有查到其他可疑之處？”
“我離開時，宋大人正在調查打死高縣令的案子，老猛的案子他雖然審訊了，但也沒能找到多少疑點，細節上還是讓章推官推敲案情的。”
周氏望著江珣：“江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老猛，我在這給你磕頭了！”
她說著，就要跪下來，被江珣和顏子苒攙扶住。
“他若有罪，我也饒不了他；他若無罪，我定不會叫他蒙冤！”
在這京城中，安國公和他手底下的十二生肖還會有所收斂，但出了京城，那結果就難以預測了。
“可是，如果你派去的大理寺推官，同樣得出猛叔犯罪屬實的結果呢？那你還是不同意處斬嗎？”
顏子苒望著江珣，若是那種情況下江珣還堅持己見，那難免會有人彈劾江珣。
而遠在京城的江珣，又如何能夠拿出足夠的證據證明郝猛是無辜的？
未曾親力親為，所說的一切都會缺乏論證。
“大理寺的官員也並非是庸官。”江珣沉聲迴道。
“但宋大人都沒法查出端倪，還有宋提刑應該也是接手了此案的。”顏子苒盯著江珣，毫不退讓。
“可你去實在太危險了，我又分身乏術，無法隨你一同過去。”江珣皺緊眉頭，刀削般的臉龐流露出一絲著急。
他在害怕無法說服顏子苒，擔心事情超出他的掌控，出現最可怕的結果。
“哥，我陪著顏姐姐過去吧。”江瑤輕聲說道，“猛叔以前也照顧過我不少，現在他有難，我得去幫他一把。”
“不行，你的功夫不足以保護苒兒。”江珣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尹茯苓輕聲道：“如今也不能讓隱衛幫忙，要不去鎮國公府裏尋些好手護衛顏姐姐？”
江珣看著顏子苒，見顏子苒抿著下唇，便知道她主意已決，勸是勸不住的，隻好輕聲歎了口氣。
“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江珣最後不得不妥協，看向了周氏：“周嬸可還知道些什麽消息？如今文書還未呈遞到大理寺，你再想想，仔細與我們說說。”
周氏見江珣願意讓顏子苒返迴煙台府為郝猛洗刷冤屈，也是鬆了口氣，聞言急忙應道：“那日是去年十月初五，老猛剛好休沐，迴家一趟，在家裏待了一宿。”
“次日，他便應約去健仁家中飲酒，一夜未歸。宋大人審訊時得知，他喝到入夜時分就離開了健仁家，健仁親自上堂作證的。可他離開之後，便不知為何，去了一戶商戶家中，與商戶的妻妾發生了關係。”
“那商戶剛好迴來，跟他打了一架，最後暈了過去。等商戶醒來，便看到自己妻妾都光著身子，死在了床榻上，而老猛卻不見蹤影，隻是留下了一頂皂紗帽。”
顏子苒蹙眉問道：“那猛叔是怎麽說的？”
周氏愁苦著臉：“宋大人問他，他就支支吾吾地說都忘記了，推說是喝酒喝多了，不記得那些。”
“那他在何處醒來的，總該知道吧？”顏子苒狐疑地看著周氏。
周氏搖搖頭：“他說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就已經在清江縣一家茶肆裏。宋大人問了那茶肆的攤主，也說他是自個兒走進茶肆點了茶水和幾個燒餅的。”
“那茶肆的攤主可有說猛叔當時的精神勁兒清不清醒？”顏子苒接著追問。
“這個宋大人沒有問。”周氏望著顏子苒，“但這事還沒完。他迴到家後就神色慌慌張張的，等到晌午過後，那李雪蓮又來找他，說是有事相求。”
“李富貴的妹妹？”江珣輕聲詢問道。
周氏連連點頭：“就是她，她跟老猛說了幾句，而後就離開了。我問老猛是啥事，他也不說，隻讓我莫要理會。誰知，初七那天他迴去煙台府當差，竟與那李雪蓮在客棧私會。”
“當時，那清江縣的高縣令剛剛被一群刁民打死。那商戶去煙台府報案，章推官正在排查清江縣中的衙役，沒想到是老猛。而老猛與李雪蓮在客棧相會後，竟然在客棧中留宿一宿。”
周氏說到這裏，用衣袖擦了擦淚水：“等初八早上，客棧的小廝看到老猛居然在二樓翻窗戶逃走。那小廝覺得有奇怪之處，便去敲了李雪蓮的客房，好一會兒都沒人迴應。他忙轉告掌櫃，掌櫃的喊了一陣，讓人強行撞開房門，這才看到李雪蓮死在了床榻上。”
“也是光著身子？”餘望亭好奇地問道，被江瑤瞪了一眼。
周氏則抿著嘴唇，輕輕點頭：“非但光著身子，而且胸口還插著一把佩刀，床邊有一大片血跡，地麵上還留有幾個清晰的腳印。宋大人將老猛的靴子與腳印對比了一番，確認是老猛留下的。”
顏子苒瞠目結舌地看著周氏：“那，那猛叔是如何辯解的？”
周氏擦著淚水：“他說初七那天下午跟李雪蓮在客棧中談事情，期間喝了些酒，然後就醉了，什麽也不知曉。”
“醒來的時候呢？”尹茯苓跟著問了一嘴。
周氏掩著臉哭了起來：“他說他醒來時，就在客棧外的小巷子裏，腦袋昏昏沉沉的，什麽都不記得，就迴了衙門。到下午的時候，範通就把他給逮捕了，說是他殺了人。”
“三條人命，全都是被奸殺，事情絕非這麽簡單。”江珣神色凝重萬分。
隻因在周氏的述說中，郝猛殺人的證據確鑿無疑，而郝猛的開脫之詞則顯得十分蒼白無力。
不管怎麽看，郝猛都像是在裝糊塗，企圖脫罪。
整個過程，江珣並未聽出多少可疑之處，隻有幾點不解的。
“郝捕頭沒有說過為何會到那戶商戶家中嗎？還有那三具屍體，可有請仵作驗過屍體？”
周氏憤懣道：“請了，是施仵作給驗看的屍體。三具屍體的死亡時間，與老猛不記得事情的時間一致。而屍體的死因，前兩具是掐死，李雪蓮則是被刀刺死。除此之外，便沒有別的線索了。”
“他不像小苒，還能夠根據驗屍推測出兇手。這驗了與不驗沒什麽區別，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們是怎麽死的！”
顏子苒想了想，最後問道：“宋大人沒有查到其他可疑之處？”
“我離開時，宋大人正在調查打死高縣令的案子，老猛的案子他雖然審訊了，但也沒能找到多少疑點，細節上還是讓章推官推敲案情的。”
周氏望著江珣：“江大人，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老猛，我在這給你磕頭了！”
她說著，就要跪下來，被江珣和顏子苒攙扶住。
“他若有罪，我也饒不了他；他若無罪，我定不會叫他蒙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