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顏子苒一臉茫然的神色，夜梟扭了扭嘴角。
“姑娘你也知曉，隱帥的目的是扳倒安國公。而衛主，他的主要目的是保護一些應該得到保護的人。比如你，比如，馬通判的家人，還有一些當年受到牽連的人。”
顏子苒琢磨了片刻，輕聲呢喃道：“所以，你們是衛主派來保護我的人？沒想過要利用我對付安國公？”
林衛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解釋道：“姑娘您未出清江縣時，十多年來，隱帥從未想過要利用姑娘去對付安國公。”
“那如今呢？”顏子苒敏銳地捕捉到著話語中的漏洞，狐疑地望著兩人。
夜梟受不了顏子苒那狐疑的眼神，攤牌道：“現在是姑娘您要對付安國公，隱帥暗中幫助您。您若是返迴清江縣去安逸地過上一輩子，隱帥自然也不會為你鋪路。衛主更不用為了你的安危，苦心孤詣地統籌全局。”
“所以，他們兩個躲在暗中操控全盤的人，還怪我不聽話了？”顏子苒眉頭蹙起。
夜梟語噎，感覺生氣起來的顏子苒十分難以溝通。
林衛再次搖著雙手：“不是不是。衛主的意思是，這都取決於姑娘您自己的決定。你想扳倒安國公，那衛主就會護住你的安全，隱帥則會為你鋪好路。你若是不想理會上一代人的恩怨，那隱帥和衛主也不會對你有其他想法。”
顏子苒聽著這話，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記起了當初聽過的一段話。
她沉默了一會，這才緩緩地糾正：“我不是要扳倒誰，而是想查明當初事情的真相。如若我祖父真的意圖不軌，那我無話可說，甚至以他們為恥。若他們是冤枉的，那我便有責任替他們澄清冤屈。”
林衛和夜梟在這一刻，唰地一下都站直了身軀。
“姑娘，韓公必定是受冤而死的，這點我等可以向您保證。”
“你們……”顏子苒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兩人居然能異口同聲地說出這麽一句話，可見兩人對祖父頗有了解，“你們認識我祖父？”
林衛搖搖頭：“沒，我們沒見過你祖父，衛主倒是見過。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你們就這麽篤定我祖父不是謀逆篡位之徒？”顏子苒坦言道。
林衛和夜梟都震驚地看著顏子苒，林衛還小聲提醒道：“韓公是姑娘的祖父，姑娘這麽說，是否有些不妥？”
“正是因為他乃我之祖父，所以我更要公正看待問題，我不認為這是不孝。難道我祖父就不可能犯錯？我隻相信真相，不會因為他是長輩就無條件信賴他。”
顏子苒答了一句，而後沉悶地望著兩人：“你們為何如此篤信？可有證據證明他的清白？”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隻有隱帥和衛主有一些證據，我等無緣得見。不過，隱帥和衛主的人品值得我們信賴。我們信賴他們，而他們信賴韓公，所以我們也信賴韓公。”
林衛的迴答，讓顏子苒有些哭笑不得。
但靜下心來想想，又似乎有些許道理。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林衛等人跟隨在衛主身邊，若是衛主不是什麽好人，那他們也未必會心甘情願接受差遣。
他們相信一個人的為人，故而對這個人所認定的第三者也會有親近感，從潛意識裏就願意去信任。
更何況，祖父韓文清在先帝時期，政績赫赫，是個無可爭議的賢臣。若非新帝上任後企圖篡位，那些政績都被抹除了去，憑他的功績是足以進入文星閣的。
那可是整個大禎朝有史以來最出色的賢臣死後由皇室供養的神龕，是文臣的最高榮耀。
所以，韓文清的篡位，在民間很多地方，都有人在私下議論，認為是當權者為了掃清障礙而強加給韓首輔的罪名。
隻是，沒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跑去京城找皇帝質問。
這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除非，有充足的證據，還要有景帝的支持。
景帝當初年幼，全權由安國公和許太後把持政權，故而對此案所知不多。
如今他帝位已穩，若是有足夠證據，他或許還願意為韓家主持公道，借而鏟除安國公的威脅。
所以，顏子苒意識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證據。
“你們既然說，隱帥和衛主手中有能夠證明我祖父清白的證據，那就讓我見他們一麵，看看這些證據吧。”
顏子苒對著兩人說道：“我是韓文清的孫女，若是有證據能證明我祖父的清白，讓我看一眼，這要求不過分吧？畢竟，我可能是受害者在這世上最後的家屬。”
林衛和夜梟對視了一眼，而後才迴複道：“我會把你的意思轉告衛主，但他是否願意見您，這得看他的意思！”
顏子苒點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沒什麽事就去休息吧。”
林衛和夜梟這才躬身離開了房屋，出門後，兩人都覺得後背一涼，不知道何時，兩人早已汗流浹背，被這夜裏的冷風一吹，冰涼涼的。
兩人迅速潛藏在黑夜之中，沒過多久，白鷲也趕了過來。
兩人把顏子苒識破兩人身份的事說了一遍，白鷲沉默了片刻。
“姑娘她，頗有其祖之風。”
“那你迴頭去跟隱帥說一聲。”夜梟毫不客氣地把任務推了出去。
白鷲直接把頭扭開，看向了夜色：“此趟和談，江珣處理的不錯。既能平息了大祭司之死引起的慌亂，亦能消減苗族對大禎的恨意。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該啟程迴去了。”
“所以，迴去後你跟隱帥說姑娘想要見他。”夜梟也不管他應沒應，再次強調了一遍。
“你們答應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白鷲怒了，甩了甩衣擺就想走。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夜梟和林衛兩人一副事情辦妥當了的神色。
白鷲氣得當場就想打兩人。
顏子苒在屋裏傳出一句：“要鬧走遠點，吵著我睡覺了。”
白鷲和夜梟當即離遠了些，隻剩下林衛就近保護著顏子苒。
顏子苒一覺睡到天亮，結果還是沒等到江珣迴來。
江珣跟劉一寧、阮三泰在苗族議事廳裏，與苗王、苗聖等人爭執到了天亮，雙方都有些精疲力盡了。
“你們大禎怎麽這般喜歡斤斤計較？”苗王捏了捏眼窩，語氣頗為無奈的問道。
同樣有些頭疼的江珣笑了笑：“我們在這議事桌上的一丁點計較，對於千萬百姓來說，都是大事，所以丁點馬虎不得。尤其是你們這牂牁之地，礦脈豐富，若不能嚴加看守，恐日後又有紛爭。”
“那你們大禎是想把我們的爪牙都剪除掉，讓我們成為待宰的羔羊嗎？”苗王不悅地迴道。
“姑娘你也知曉，隱帥的目的是扳倒安國公。而衛主，他的主要目的是保護一些應該得到保護的人。比如你，比如，馬通判的家人，還有一些當年受到牽連的人。”
顏子苒琢磨了片刻，輕聲呢喃道：“所以，你們是衛主派來保護我的人？沒想過要利用我對付安國公？”
林衛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解釋道：“姑娘您未出清江縣時，十多年來，隱帥從未想過要利用姑娘去對付安國公。”
“那如今呢？”顏子苒敏銳地捕捉到著話語中的漏洞，狐疑地望著兩人。
夜梟受不了顏子苒那狐疑的眼神，攤牌道：“現在是姑娘您要對付安國公，隱帥暗中幫助您。您若是返迴清江縣去安逸地過上一輩子，隱帥自然也不會為你鋪路。衛主更不用為了你的安危，苦心孤詣地統籌全局。”
“所以，他們兩個躲在暗中操控全盤的人，還怪我不聽話了？”顏子苒眉頭蹙起。
夜梟語噎，感覺生氣起來的顏子苒十分難以溝通。
林衛再次搖著雙手：“不是不是。衛主的意思是，這都取決於姑娘您自己的決定。你想扳倒安國公，那衛主就會護住你的安全，隱帥則會為你鋪好路。你若是不想理會上一代人的恩怨，那隱帥和衛主也不會對你有其他想法。”
顏子苒聽著這話，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記起了當初聽過的一段話。
她沉默了一會，這才緩緩地糾正：“我不是要扳倒誰，而是想查明當初事情的真相。如若我祖父真的意圖不軌，那我無話可說，甚至以他們為恥。若他們是冤枉的，那我便有責任替他們澄清冤屈。”
林衛和夜梟在這一刻，唰地一下都站直了身軀。
“姑娘，韓公必定是受冤而死的，這點我等可以向您保證。”
“你們……”顏子苒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兩人居然能異口同聲地說出這麽一句話，可見兩人對祖父頗有了解，“你們認識我祖父？”
林衛搖搖頭：“沒，我們沒見過你祖父，衛主倒是見過。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你們就這麽篤定我祖父不是謀逆篡位之徒？”顏子苒坦言道。
林衛和夜梟都震驚地看著顏子苒，林衛還小聲提醒道：“韓公是姑娘的祖父，姑娘這麽說，是否有些不妥？”
“正是因為他乃我之祖父，所以我更要公正看待問題，我不認為這是不孝。難道我祖父就不可能犯錯？我隻相信真相，不會因為他是長輩就無條件信賴他。”
顏子苒答了一句，而後沉悶地望著兩人：“你們為何如此篤信？可有證據證明他的清白？”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隻有隱帥和衛主有一些證據，我等無緣得見。不過，隱帥和衛主的人品值得我們信賴。我們信賴他們，而他們信賴韓公，所以我們也信賴韓公。”
林衛的迴答，讓顏子苒有些哭笑不得。
但靜下心來想想，又似乎有些許道理。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林衛等人跟隨在衛主身邊，若是衛主不是什麽好人，那他們也未必會心甘情願接受差遣。
他們相信一個人的為人，故而對這個人所認定的第三者也會有親近感，從潛意識裏就願意去信任。
更何況，祖父韓文清在先帝時期，政績赫赫，是個無可爭議的賢臣。若非新帝上任後企圖篡位，那些政績都被抹除了去，憑他的功績是足以進入文星閣的。
那可是整個大禎朝有史以來最出色的賢臣死後由皇室供養的神龕，是文臣的最高榮耀。
所以，韓文清的篡位，在民間很多地方，都有人在私下議論，認為是當權者為了掃清障礙而強加給韓首輔的罪名。
隻是，沒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跑去京城找皇帝質問。
這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除非，有充足的證據，還要有景帝的支持。
景帝當初年幼，全權由安國公和許太後把持政權，故而對此案所知不多。
如今他帝位已穩，若是有足夠證據，他或許還願意為韓家主持公道，借而鏟除安國公的威脅。
所以，顏子苒意識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證據。
“你們既然說，隱帥和衛主手中有能夠證明我祖父清白的證據，那就讓我見他們一麵，看看這些證據吧。”
顏子苒對著兩人說道：“我是韓文清的孫女，若是有證據能證明我祖父的清白，讓我看一眼，這要求不過分吧？畢竟，我可能是受害者在這世上最後的家屬。”
林衛和夜梟對視了一眼，而後才迴複道：“我會把你的意思轉告衛主，但他是否願意見您，這得看他的意思！”
顏子苒點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沒什麽事就去休息吧。”
林衛和夜梟這才躬身離開了房屋，出門後，兩人都覺得後背一涼，不知道何時，兩人早已汗流浹背，被這夜裏的冷風一吹，冰涼涼的。
兩人迅速潛藏在黑夜之中，沒過多久，白鷲也趕了過來。
兩人把顏子苒識破兩人身份的事說了一遍，白鷲沉默了片刻。
“姑娘她，頗有其祖之風。”
“那你迴頭去跟隱帥說一聲。”夜梟毫不客氣地把任務推了出去。
白鷲直接把頭扭開，看向了夜色：“此趟和談，江珣處理的不錯。既能平息了大祭司之死引起的慌亂，亦能消減苗族對大禎的恨意。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該啟程迴去了。”
“所以，迴去後你跟隱帥說姑娘想要見他。”夜梟也不管他應沒應，再次強調了一遍。
“你們答應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白鷲怒了，甩了甩衣擺就想走。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夜梟和林衛兩人一副事情辦妥當了的神色。
白鷲氣得當場就想打兩人。
顏子苒在屋裏傳出一句：“要鬧走遠點，吵著我睡覺了。”
白鷲和夜梟當即離遠了些，隻剩下林衛就近保護著顏子苒。
顏子苒一覺睡到天亮，結果還是沒等到江珣迴來。
江珣跟劉一寧、阮三泰在苗族議事廳裏，與苗王、苗聖等人爭執到了天亮，雙方都有些精疲力盡了。
“你們大禎怎麽這般喜歡斤斤計較？”苗王捏了捏眼窩，語氣頗為無奈的問道。
同樣有些頭疼的江珣笑了笑：“我們在這議事桌上的一丁點計較，對於千萬百姓來說，都是大事，所以丁點馬虎不得。尤其是你們這牂牁之地，礦脈豐富，若不能嚴加看守，恐日後又有紛爭。”
“那你們大禎是想把我們的爪牙都剪除掉，讓我們成為待宰的羔羊嗎？”苗王不悅地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