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苒察覺到她神色有些猶疑,連忙輕聲追問:“蠱母平日裏都是苗聖在看著的,會不會是苗聖她收集了蠱母之毒,而後收藏在什麽地方,被人所利用了?”


    寨柳葉連連點頭:“我也想到這個可能。我祖母存放蠱母之毒的地方,也隻有那處地下室了。”


    顏子苒看著她,若是沒有寨柳葉帶著,她恐怕去了那處養蠱的地下室也問不出個結果來。


    可若是要寨柳葉帶著她過去,那苗聖就沒人看著了。


    “我去找二長老來看著我祖母,稍後咱們過去問問兩位姑姑。”寨柳葉起身,讓顏子苒先守著苗聖片刻。


    顏子苒應了下來,守在苗聖身旁。


    當她靠近苗聖的時候,發現苗聖的衣袖上黏著一小片鱗片。


    她仔細一看,發現赫然是銀環蛇的鱗片,與之前在大祭司床褥上發現的一樣。


    她迅速地掏出手帕,將這片鱗片妥善地收藏起來。


    白鷲看到這一幕,輕聲道:“那寨柳姑娘守了半天都沒發現,怎麽顏姑娘一靠近就發現了這鱗片?”


    顏子苒扭頭看向他,對他這句話產生了一絲絲困惑。


    白鷲卻是點到為止,沒有再說下去。


    寨柳葉在這時也領著二長老過來,讓二長老看著苗聖。


    顏子苒和她一塊起身離開議事廳,向著苗聖的居所走去。


    路上,顏子苒試探性地問道:“寨柳姑娘,苗聖被苗王救迴之後,可有其他人接近過苗聖?”


    寨柳葉愣了一下,歪著腦袋思索了片刻。


    “有不少。苗王給祖母看過傷勢,二長老和三長老都在今日一早過來探望過一迴。還有兩個姑姑,其他幾名族內的老前輩。”


    寨柳葉答完,狐疑地看向顏子苒:“是否有什麽地方不妥?”


    顏子苒見她這副天真的模樣不似做作,便把蛇鱗取出。


    寨柳葉看完,點頭:“你是懷疑二長老嗎?咦,這好像不是昨日那片。”


    “這是方才我在苗聖袖子邊緣發現的。”顏子苒看著寨柳葉,“寨柳姑娘就沒有發現嗎?”


    “沒有啊,我祖母的衣袖怎麽會有蛇鱗?難道,是昨天傍晚時分,二長老下的毒手?”寨柳葉想著,又搖搖頭,“這也不對,我們當時去找過二長老,當時他在家中,又怎麽可能去害我祖母?”


    “所以我想問問,這蛇鱗,是否是二長老的?他今日一早探望苗聖的時候,可有接觸過苗聖?”顏子苒細致地追尋著真相。


    寨柳葉迴憶了片刻,搖搖頭:“沒有,他隻是站在屋裏看了一會。二長老跟我祖父關係親近些,而我祖母則與三長老關係較為親近。”


    她用手指壓著下巴,歪著頭說道:“我記得,前不久我祖母還與二長老就和談的事爭吵過,所以二長老看到我祖母就繞道走,今日也隻是探望一陣,沒有靠近過我祖母。”


    “那三長老呢?”顏子苒靈機一動,突然問道。


    “哦,三長老倒是拉過我祖母的手,一直喊著我祖母。對了,他還是我祖母的堂弟。”寨柳葉說著,望向顏子苒,“難道他們兩個真有嫌疑?”


    “沒有,不過,我可能是知曉這蛇鱗是怎麽迴事了。”顏子苒沉吟了片刻,輕笑一聲。


    “那你快說,這是怎麽迴事?”寨柳葉急忙催促顏子苒,迫於想要知道真相。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咱們先去找到你祖母平日裏收集的蠱母之毒。”顏子苒勸說了一句,兩人便來到了苗聖的居所。


    苗聖兩名弟子,也就是寨柳葉口中的姑姑,聽完寨柳葉的請求後,麵露難色。


    “小葉,這蠱母之毒,苗聖雖然平日裏一直在收集,但數量極為稀少,大多數都被苗王要去了。我們這裏也沒有蠱母之毒了,前兩天就已經用光了。”


    “啊,那,那兩位姑姑可知道最近一次收集的蠱母之毒都去了何處?”寨柳葉不死心地問道。


    兩名苗族婦人思索了片刻:“依舊跟往常一樣,大部分是給了苗王,隻有少部分是苗聖用來調配毒藥用了。”


    寨柳葉聽完,看向顏子苒,一雙眼睛眨了眨,示意顏子苒還有什麽要問的。


    顏子苒想了想,輕聲問道:“你們這兒,可有研製出空心針?就是繡花針大些的針,裏麵是空的,可以讓水在裏頭流動的那種。”


    “沒有!”兩名苗族婦人搖搖頭。


    寨柳葉卻說道:“倒是有空心的發釵,裏麵可以藏金絲。我祖母就有一支,做功十分精巧,顏姑娘問這個是作甚?”


    顏子苒沒想到寨柳葉這無心之言,居然讓她找到了兇器。


    “你不覺得,大祭司和苗聖腳脖子處的傷口,很像是這類物品所傷嗎?若是這空心的發釵,裏頭注入蠱母之毒,紮到人,即可讓毒液順勢流入人體內。”


    “啊?那你的意思,兇器就是我祖母的發釵?”寨柳葉驚訝地望著顏子苒。


    “咱們找找,你所說的發釵可還在苗聖身上?還是在苗聖屋中?”


    “今日我一直守在她身邊,那發釵就在她頭上。”寨柳葉一臉懊悔,她竟然一直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顏子苒還以為這兇器應該是被兇手偷走了,沒想到居然還在苗聖發髻裏,也是愣了片刻。


    她腦海裏浮現出兇手用苗聖的發釵注入蠱母之毒,然後紮在苗聖的腳脖子處,最後又將發釵放迴苗聖發髻之中的過程。


    這十分不合理,兇手不應該冒著危險還給苗聖梳頭挽發的。


    她記得,苗聖頭頂上就隻有一支發釵,拔掉的話,頭發必定要披散下來。


    當然,這也不可能是苗聖自己幹的。


    她不可能給自己下毒後,還能強忍著毒發之痛,自己挽發。


    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兇手不想讓人知曉兇器的下落,所以冒著被發現的危險,替苗聖挽了頭發。


    “走吧,我們迴議事廳去。”


    顏子苒想到這裏,心中有了個大致的猜想,領著寨柳葉迴到議事廳。


    進大門後,顏子苒對著寨柳葉說道:“你去照顧你祖母吧,我還有事要去忙。”


    寨柳葉點了點頭,沒敢妨礙顏子苒,隻是眼睜睜地看著顏子苒走向了苗王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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