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胡鬧?”鎮國公沉聲嗬斥了一句。


    “那怎麽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麽事都不做吧?”


    白淺竹慌亂之下,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我認為,現在還是先等等。聖上還有沒有下旨意要對尚書大人和小江大人做出實質性的懲處,我們不能自亂陣腳,給他們二人增添更多的麻煩。”


    顏子苒尋思片刻後,輕聲勸慰白淺竹。


    鎮國公看了顏子苒一眼,沉聲道:“天色不早,我等就先迴去了。淺竹,記住,絕對不能去劫牢獄!”


    許靖蓮對著白淺竹說道:“政哥哥他們父子倆忠君愛國,又無什麽差錯,聖上興許隻是一時生氣,說不定很快就會放出來。你若是去闖了禍,反而讓聖上更加置氣。”


    白淺竹也知道好友說得在理,隻是心中如同火燎一般,哪裏能坐得住?


    江瑤隻好拉住了白淺竹:“娘,舅母說的是,咱們聽外祖父的。”


    白淺竹雙目無神地坐迴座位上,嘴中喃喃道:“怎麽會這樣子?事情怎麽會演變成如今這局麵了呢?”


    顏子苒見狀,隻好跟在鎮國公和許靖蓮身後,代白淺竹送客。


    出了大門,鎮國公臨上馬車之前,迴頭望了顏子苒一眼。


    “你看好淺竹,千萬莫要讓她出去做傻事,萬事還有轉機。老夫總覺得,這裏頭,有些怪異之處,再緩幾日看看情形。”


    顏子苒點頭應了下來:“晚輩曉得。”


    鎮國公上了馬車,許靖蓮卻不急著走,看了顏子苒一陣,從手腕處脫下來一隻玉鐲。


    “初次見麵,卻不想是這般的匆匆忙忙。”許靖蓮說著,拉起了顏子苒的手,將玉鐲放在她手中,“我也沒什麽好東西帶在身上送你的。待迴頭這事過去了,你和瑤瑤再去鎮國公府,讓我好好招待你一番。”


    “多謝夫人好意,隻是這玉鐲……”顏子苒一時間不知道該收還是不該收。


    許靖蓮笑著,拍了拍顏子苒的手:“珣兒還是第一次帶女孩子迴家,我想他應是認準了你,你就收下吧。”


    “子苒謝過夫人。”顏子苒也不扭捏,既然許靖蓮待她如此親近,那她往後再好好孝順迴去就是。


    送走了鎮國公翁媳二人,顏子苒迴到了大廳處,見江瑤和一眾仆婦還在勸說著白淺竹。


    “白姨,你先別急,若是聖上有所偏袒,那,那我們就學當初江大哥那般,去告禦狀。聖上即便再偏袒安國公,總不能違背民心行事吧?”


    顏子苒咬著下唇,一臉堅定地說道。


    白淺竹聞言,頓時眼前一亮:“對,對,咱們還可以告禦狀。”


    餘望亭皺著眉頭:“可是,將他們二人押入牢中的是聖上,我們告禦狀,告誰?”


    “告的自然是聖上!”顏子苒眼眸明亮而堅定,“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冤枉了尚書大人和江大哥,那就是有錯在先,難道我們還不能告他了?”


    白淺竹眼眸中湧起了決絕之意:“對,他要是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就懲處政哥他們,咱們就去告禦狀,讓天底下的百姓來評評理。”


    顏子苒點點頭:“白姨說得對!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養精蓄銳,靜候聖上的裁決。”


    江瑤捏著小拳頭:“顏姐姐,那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麽?”


    “吃夜宵,然後睡大覺!”顏子苒笑著說道。


    原本慌亂了半天的江府上下,聽到這話之後都笑了起來。


    尹茯苓立即讓人去安排了夜宵,所有人吃完後便迴屋裏歇息去了。


    顏子苒躺在床上,尋思了許久,怎麽也睡不著。


    雖然她方才說了一番鼓舞眾人的話,可她知曉,若是真到了那個地步,那就是他們去告禦狀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聖上的心思!


    他到底是真的打算要放棄江家父子,還是受人挑唆,對江家父子小懲大誡?


    對於賑災錢糧失竊一案,苗人作亂一案,到底持著什麽樣的心思?


    這些問題,她都想不到一個答案。


    如今她連聖上都沒見過,對聖上的脾性也一無所知,根本就無從揣摩。


    最終,她隻能抱著這些念頭,沉沉地睡去。


    同樣輾轉難眠的,還有許太後。


    她今日看過那些證據之後,腦海深處就一直有個聲音在唿喚她,讓她要及時止損。


    安國公他們再這麽蠶食下去,這大禎的天下就危如累卵了。


    必須要做點什麽,必須要阻止事情惡化下去。


    但是,她又有些擔心,擔心這是一個圈套,一個會讓她和安國公陷入萬劫不複的圈套。


    接下來兩日,她不停地派遣出耳目,打聽聖上行徑,打聽朝堂上的事情,打聽京城裏江家的反應。


    反正與這次事件有關的任何人,她都派人去打聽,甚至動用潛在的能量,打聽了安國公府邸裏的一舉一動。


    當她看到鎮國公居然去了安國公府邸,在安國公府邸裏待了許久後,不由愣住了。


    這鎮國公一向看不起她父親安國公,這次居然會去求見安國公,應該就是為了江政父子倆求情的。


    除此之外,宋提刑和禦史大夫等親近江政的官員都在四處走動,聯絡朝中官員,一起上朝為江政求情。


    但在朝堂之上,都被聖上給否決了,甚至還當眾下令,杖打江政五十杖,革除江珣煙台府同知一職,囚禁在天牢最深處的水牢之中。


    江政到底在昭獄之中如何,無人知曉,誰都沒法把手伸進北鎮撫司。


    但是,世人皆知,那北鎮撫司的昭獄就是沒罪的人,進去都得脫一層皮。


    被抓入昭獄的犯人,就沒幾個能夠活著出來的,所以江政在昭獄裏麵,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至於江珣,許太後已經從多方打聽到了,江珣被打了個遍體鱗傷,而後關押在水牢之中,如今隻怕是丟了半條命。


    而江府上下,人心惶惶,白淺竹多次想要進宮求見聖上,都被聖上拒絕了。


    眼前種種,都讓許太後不得不相信,聖上是真的打算放棄了江政了。


    直到這日,三寶匆匆忙忙地跑來求見許太後,跪在許太後麵前哭訴。


    “太後娘娘,奴才沒用,聖上如今下落不明,不知去了何處。滿朝文武都在殿前等著聖上上朝,求娘娘想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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