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苒沒有答案,隻好搖搖頭:“章大人,可否容我再去案發之地找找線索?”


    章推官隻能點了點頭,讓郝猛帶著顏子苒再去轉轉。


    郝猛出了正屋就看見兩名衙役帶著一名獵人過來,獵人手裏還牽著兩條狗。


    郝猛連忙上前去叮囑一陣,那兩名衙役便帶著獵人和獵犬去尋兇器了。


    其實,這些沒有經過嗅覺訓練的獵犬,想要憑借那丁點氣味尋找到兇器的可能性不大。


    顏子苒對此並不抱多大希望,方才隻不過是為了嚇唬衛宏罷了。


    她站在西廂房裏,看了周遭一圈,而後走到了西廂房唯一一扇窗戶處。


    這窗戶一直開著,按照康桂花所言,尹茯苓極有可能是從這窗戶逃出去的。


    而後康桂花也是沿著窗戶進來的,而這期間,古檜並未遇害,他發生了何事?


    顏子苒走到羅漢床邊上,看了看四周,並無任何發現。


    “若是尹茯苓當著他的麵離去,他絕不會放手。若他真的是喝醉了,那又如何與康桂花行雲雨之歡?”


    顏子苒在房屋裏來迴踱著步子,思索著所有的可能。


    就在這時,郝猛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這莊子是怎麽想的,茅房建到一院裏去,解手還得跑到外邊的角落裏頭。”


    “這二院沒茅房?”顏子苒愣了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郝猛。


    “嗯,那康老頭說了,莊子裏平時很少有主子迴來過夜,正房裏倒是準備了夜壺和糞桶。可章大人還在那兒,我總不能去正房裏解手吧?”


    郝猛嘟囔著,而後看到顏子苒若有所思的神色,連忙停下話頭。


    他知曉,顏子苒這個模樣必定是想到什麽,生怕自己再開口會打擾了她的思緒。


    “猛叔,你說過,那古檜跟尹世傑是在正房裏喝酒,對吧?”顏子苒突然問道。


    “是,是啊!”郝猛有些緊張地迴道。


    “我看過衙門盤問康老的詳細內容,康老當時是站在一院,目送著死者進入二院,走到西廂房的。”顏子苒自言自語地說道。


    郝猛還是幫著響應了一聲:“不錯。”


    “當時尹茯苓還在西廂房裏,死者進了西廂房之後,必定是想要侵犯尹茯苓的。”顏子苒走到了房屋門口處,指了指房屋中間部分。


    “假設尹茯苓當時是抗拒的,然後她應該是拗不過古檜的,最後結果就是被古檜給按在床上。”顏子苒從門口方向走到了床邊。


    “這個時候,古檜暈倒了,然後……”顏子苒做了個揮手的動作。


    “尹茯苓沒學過武功,不可能輕易就打暈古檜。”郝猛立即反駁道。


    顏子苒反過來問道:“古檜的身上也沒有遭到重物襲擊的傷勢,尹茯苓也不會用內力打暈古檜。那尹茯苓是如何逃走的?古檜難道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她逃跑?”


    “這……”郝猛迴答不上來。


    “解手!”章推官從外麵走了進來,“方才顏姑娘就是因為這個而找到了思緒的吧?”


    顏子苒凝重地點著頭:“古檜喝了很多酒,迴西廂房之後,必定是想著要侵犯尹茯苓,兩人必定有一番掙紮。最後必然是尹茯苓拗不過古檜,眼看就要遭到侵害之時,那古檜就在這時來了尿意。”


    “飲了那麽多酒水,有尿意也不奇怪,尤其是要行房事時,這種尿意會強烈許多。”章推官環視了一圈屋子,“這裏沒有夜壺,更無夜香木桶,古檜隻能去正房那邊解決。”


    “對!尹茯苓應該就是這個空檔逃離的,那古檜應該是把西廂房的房門給鎖了起來。康老也說過,古檜與尹世傑喝酒之時,那尹茯苓就被鎖在西廂房裏。”


    顏子苒指了指西廂房門口的門環,上麵還掛著一副銅鎖。


    “所以,尹茯苓隻能從窗戶逃走,以至於翻牆離開後,康桂花趁機迴來查看一二,也是順著這窗口進了屋裏。”顏子苒說著,走到窗戶邊。


    郝猛等人曾經在窗戶上尋找了許久,並未看出有任何端倪。


    顏子苒透過窗戶,正好看到角落裏有幾根竹竿。


    “康桂花說尹茯苓是用竹竿爬出來的,看來應該就是從這一處的圍牆爬出去的。”


    郝猛立即從窗戶跳出,然後翻身上了圍牆,觀察了一會,點頭道:“其他地方都有一層灰,就這裏灰塵比較少,而且留下了一些紊亂的痕跡,應該是尹茯苓逃離時留下的。”


    “大門有鎖,尹茯苓知曉古檜解手過後必定會糟踐了她,所以她從窗戶逃離,這不難理解。”章推官說道,“但這時間是不是不太夠啊?她一個柔弱女子,能夠在古檜解手的時間內逃離出去嗎?”


    “別忘了古檜喝了大量酒,不能以平時解手的時間來估量。而且再加上上鎖解鎖的時間,醉醺醺的人,開個鎖都要不少時間。而拚命逃亡的尹茯苓,片刻都不敢耽誤,兩相對比,還是有這可能性的。”


    顏子苒提出自己的觀點:“最主要的就是古檜至始至終都沒有發現尹茯苓逃離,沒有找其他佃農幫忙尋人。”


    章推官不得不點頭認同了這個推測。


    “而他解手過後,迴到屋子裏時,那康桂花已經沿著窗戶進了西廂房。那醉醺醺的古檜沒看清楚,誤以為她就是尹茯苓,然後就把她給睡了。康桂花沒有抗拒,兩人也就順利地巫山雲雨一番,最後都沉沉地睡了過去。”


    顏子苒的話音剛剛落下,章推官立即就對郝猛說道:“你去把那個姑娘給本官叫來,既然敢隱瞞真相,真是豈有此理!”


    “算了,她隱瞞的這些與兇手沒有多大關係。即便我們知曉了,依舊沒有找到兇手的線索,隻能是提供一個前期的推理思路。”


    顏子苒搖搖頭,阻止了章推官和郝猛,目光落在窗戶上。


    “這個時候,房門應該是沒上鎖的,古檜和康桂花正在熟睡之際,兇手提著柴刀進了西廂房,砍死了古檜,隻留下睡熟的康桂花後,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顏子苒再次從羅漢床邊緣走到了門外,而後望向四周,眼裏露出了一絲迷茫。


    前麵的謎題都解開了,但這個毫無關聯的兇手卻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突然之間,顏子苒的目光頓住,隻見有一道身影在一院那邊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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