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青若是受創之後沒有當即昏迷,說不定曾經去見過郎中。


    江瑤聽了,立即叫嚷著許久沒見到周大夫,也不等江珣迴話,直接就拽著顏子苒走了。


    離開了郝家,兩人向著周大夫的藥店走去。


    可還沒走出去多遠,前麵一頂轎子便攔住了兩人去路。


    胡可兒從轎子鑽出,衝著兩人笑了笑:“兩位姑娘,正好,勞你們給陳先生帶個話。”


    江瑤立即把顏子苒護在身後,警惕著問道:“帶什麽話?陳師爺就在郝捕頭家,你去找他說就是,我們沒空。”


    胡可兒聞言,美眸掃了一眼遠處的郝猛家,接著笑道:“是有關曹青的事。”


    一聽是與死者有關的,顏子苒的腳便挪不動了。


    江瑤氣惱不已,這個女人,又一次抓住了顏姐姐的心思。


    她正想著該用什麽理由來拒絕時,顏子苒已經率先開口了。


    “你說吧,我迴頭就把話傳給他!”


    胡可兒抿嘴一笑:“那曹青讓他的妻子接客,曹家已經成了暗窯子。可笑的是,曹青沒有掙到一分錢銀子,所有銀錢都交給了賭場裏的黑老三抵債了。”


    “這個賭鬼!”江瑤聽了,愈發地生氣。


    胡可兒瞥了她一眼,接著說道:“那邵氏一開始還頑抗,後來抗拒不來,隻能認命。我讓人打聽到,她曾經鬧過上吊,但是被人及時攔下了。”


    “可是曹青之母攔下的?”顏子苒突然心中一緊,連忙追問。


    胡可兒笑得越發明亮,對顏子苒的機敏十分讚賞:“不是,是那邵氏的男恩客,也是曹青的鄰居,叫曾衛東。”


    “這個曾衛東是鰥夫,早年妻子逝世,家中清貧就沒再續弦。最近這些年積攢了些許銀錢,但如今已有三十好幾,想要找個好姑娘也難,得知曹青將邵氏當窯姐兒,他便去光顧了幾次。”


    說起邵氏,胡可兒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當時邵氏想要上吊,曾衛東剛好過去,便將她救了下來。隨後,邵氏也就不再鬧騰了,想不到還沒過兩個月,曹青便死了。”


    顏子苒聽了這話,不由眉頭緊皺,正想再追問兩句,胡可兒已經坐上了轎子,準備離去。


    “你是從哪兒聽來這些的?”顏子苒連忙追上前兩步,“須知有些事,你既說出來了,那就有可能日後需要傳你上堂對供,可胡編不得。”


    “我今日受陳先生所托,讓手底下的人四處打聽,有個人剛好與那曾衛東是舊相識,又住在曹青家附近,當初聽曾衛東說過這話。”胡可兒掃了顏子苒一眼,“人在我那兒,顏姑娘隨時可讓大人派人過去傳召。”


    話音落下,轎夫便抬著轎子離去了。


    江瑤想了想,詢問道:“我們要不要把這消息先告訴哥哥他們?”


    顏子苒看著胡可兒離去的背影,神色頗為遲疑:“咱們分頭行事,你去將這消息告訴江大人,我去周大夫那裏問問可有曹青受創的事。”


    江瑤點頭應下:“那我跟哥哥說完就去周大夫藥店找你。”


    顏子苒擺擺手,她便風一般迅速跑迴了郝猛家去。


    顏子苒見狀,也轉身向周大夫藥店走去。


    快要到藥店時,突然有個老者從拐角處走出,差點就撞在顏子苒身上。


    顏子苒連忙將他攙扶住:“老人家,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走得急,差點撞到姑娘了。”這名老叟急忙道歉,而後上下打量了顏子苒一眼,“姑娘是義莊的顏仵作家閨女吧?”


    顏子苒點點頭,最近半年,她因為幫助江珣驗屍,經常跟隨在江珣左右,城裏有不少人認得她。


    “老人家這是要去哪兒?”顏子苒往前望了望,如今已是臘月二十八,很多店鋪都已經關了門。


    老叟輕聲道:“家裏老婆子病了,我給抓點藥去,周大夫的藥店就在不遠處。”


    顏子苒點了點頭,而後就站在一旁看著這老叟。


    老叟臉色微微閃過一抹錯愕,遲疑了一下才問道:“顏姑娘這去的又是哪兒?”


    “我也是去周大夫藥店。”顏子苒答道。


    “那倒是可以一路同去。”老叟說著,見顏子苒沒有任何反應,顯然並不打算與他同行的樣子。


    他又是頓了頓,轉而笑道:“顏姑娘看來還有別的事要忙,那老朽就先走一步了。”


    說著,他緩緩地向著周大夫的藥店走去,耳朵卻是直愣愣地豎起。


    顏子苒待他走出一丈後才默默地跟上。


    很快,兩人都到了周大夫的藥店之中,老叟先進的藥店,給了周大夫一張藥方,讓他依照藥方抓藥。


    顏子苒進藥店後等了一會,周大夫給老叟抓好藥,這才看向顏子苒。


    “小顏,是要買藥材嗎?”周大夫望向顏子苒。


    “不是,周大夫,我是來向你打聽一件事的。”顏子苒開了個口,見那老叟付了銀子,還在店裏坐著,顯然不著急迴去的樣子,不由蹙了蹙眉頭。


    周大夫見狀,目光也轉向這買藥的老叟,越看越覺得麵生,想不起來是城裏哪戶人家。


    “我腿腳有些累了,不知可否坐這兒歇歇?”老叟急忙說明原因,但並未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自然是可以,您慢慢歇著,我再給您倒杯熱水。”周大夫和善地說著,給老叟端了一杯茶水。


    待他招待好客人,又迴來問顏子苒是要打聽什麽事。


    顏子苒打量了老叟一眼,這才接著問道:“你這兩日可曾見到過曹青?”


    周大夫想了想,搖搖頭:“未曾見過,那家夥又惹事了?”


    顏子苒簡略地說了一下情況。


    周大夫聞知曹青死了,隻是輕歎了一口氣:“曹家也不知造了什麽孽,養了這個後人,可憐了曹青他娘,辛苦了一輩子,到老也沒落得個好下場。”


    “既然曹青沒來過這裏,那我先去其他醫館問問。”顏子苒想著,江瑤也該來了,便起身準備到門外去候著。


    “老朽也認識曹青,這人很壞,照我說,死了活該。”一直在旁邊偷聽的老叟突然開口了。


    “哎!”周大夫又是一聲長歎,“人都死了,咱們還是少說他幾句吧!”


    “話可不是這麽說,這人作惡多端,死了還不讓人說,那曆朝曆代那些貪官酷吏,難道我們念著他們死了,就不說他們的壞了?”老叟頗為不滿地反駁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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