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苒臉上閃過一抹困惑,但很快就釋然了。


    江瑤卻不太明白,看著江珣和顏子苒會意的笑容,連忙追問:“他這麽小心翼翼地珍藏著這封信,可見他很重視這段感情,這難道不感人嗎?”


    江珣不得已搖頭訓斥道:“你就隻看到這點,跟田中軍一樣!他的確是很重視這個女子,但他還是在七夕節尋找良緣,在這之後又差點與人定親,這說明什麽?”


    “應該是他與心愛的女子不能在一塊了,他隻能另擇良緣。”江瑤皺著小鼻子,臉上也閃過一絲困惑。


    江珣接著點醒她:“那為何兩人不能在一起?田中軍為何會放棄這段良緣?”


    “這個……”江瑤猶豫著,小聲揣測道,“難道是這女子去世了?”


    顏子苒捏著銀簪,輕輕搖頭:“或許有這個可能,但若真是如此,那田家夫婦也應該有所聽聞才是。可這個女子連名字都沒有留下,隻怕田中軍都不知道是哪個女子送給他的。”


    “啊?”江瑤不解地望著顏子苒,“田中軍連這女子是誰都不知道,那,那豈不是單相思?”


    江珣指了指顏子苒手中的銀簪和其餘書信:“田中軍在前麵兩封書信裏都寫了簡短的介紹,而這封情書卻隻字未說,可見田中軍對對方一無所知。而那女子之所以這麽做,我想,大概是留了一手。”


    江瑤沉默了半晌,這才開口詢問:“留了一手是什麽意思?”


    顏子苒將銀簪放迴木匣子中,淡淡地迴道:“若田中軍中舉、抑或是更進一步中了進士,那這女子就會前來相認,否則……”


    不用顏子苒說下去,江瑤便已明白,臉色鐵青,氣得不輕。


    “真是可惡,這女子怎會有如此心機!”


    她本以為這是一段令人惋惜的良緣,沒想到卻是一場算計。


    可憐的田中軍到最後都未想通,還將這封書信視若珍寶,小心翼翼地藏在內心最深處。


    馬車很快就行駛到了衙門,江珣引領著眾人剛進了思過堂,郝猛和田家老嫗便迎了過來。


    “大人,畫像已經畫好了,待會就讓人送去其他縣城,搜捕這個道士。”郝猛拱手迴稟。


    江珣微微頷首,指了指顏子苒手中抱著的木匣子,對著田家老嫗問:“田中軍可曾與你說過,他曾經邂逅過一位女子,心生愛慕?”


    田家老嫗迴想了一陣子,哪怕是她這個當娘的也不知曉田中軍還有這種事,隻狐疑不決:“兩年前,軍兒考中秀才後,曾有一天夜裏舉著一根銀簪,審視良久,我問他是否有心愛之人,他隻笑著迴避了話題。”


    顏子苒立即取出銀簪:“是否是這根?”


    “對對,就是這根。傻小子必定是遇到了心愛之人,但應該是遇到了什麽阻礙,所以什麽也不肯跟我這個當娘的說。”田家老嫗說著說著,淚水又止不住地落下。


    田家老漢則對著江珣‘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求大人為我家孩兒做主,抓住那販賣毒藥的道士,將他繩之以法!”


    江珣目光掃過郝猛,郝猛立即躬身應道:“屬下這就去逮捕那販賣毒藥的道士。”


    說著,他帶著一夥人,也不顧天色已晚,大踏步離開了衙門。


    江珣又喚來平安,讓他準備好客房,讓田家夫婦二人在衙門裏先住下,明日還有事要問他二人。


    平安將他們二人都帶下去後,江珣又把寧非池叫到身旁,對著他耳語了幾句。


    顏子苒勉強能聽清,江珣這是讓寧非池去一戶姓程的人家打聽一些消息。


    這戶人家就是差點跟田中軍定親的女方家,江珣這是要寧非池去問仔細到底是何人在挑唆兩家的關係。


    因為女方家對親事的婉拒,亦是間接導致田中軍決定再次服用天人散的根由。


    寧非池領命而去,江珣這才轉身去找戴師爺處理積壓下來的公務。


    晚膳的時候,江珣特地過來陪著兩人,還親自幫忙看了一會兒藥爐。


    而在這期間,江瑤也找了機會,把柯碧蓮進入書院的事情說了一遍。


    江珣聽完,沒有太多表示,如今有範通帶著人在暗中盯著書院和柯教諭等人,他還巴不得柯教諭和柯碧蓮露出馬腳。


    一夜無話,待到天蒙蒙亮時,衙門裏便開始了點卯。


    如今進了冬季,日短夜長,點卯的時候,空氣中吹來一陣陣涼風。


    衙門裏的人一個個都縮著脖子,隻有範通興衝衝地朝著寧非池追問:“大人來了嗎?我昨日查到了一些消息,正要找大人迴稟。”


    寧非池往後堂的方向望了一眼:“大人這會兒應該在處理公務了,你稍等片刻,他很快就會出來。”


    衙門裏的人都知曉江珣習慣在一大清早就處理公務,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當了,這才現身處理衙門中一些突發的事情。


    如今遇到案情,他自然更是如此,早早處理完衙門公務才能夠專注地追查散播毒物的歹徒。


    範通還沒等上一會兒,江珣快步來到了大堂處,將一疊公文遞給寧非池,沉聲問道:“昨日讓你去打聽的事情,可有結果了?”


    “大人,卑職查明,那程家是從一名書院學子口中得知田中軍不堪大用,無才無德,這才拒了兩家親事的。”寧非池似有所思地說著,“而這名學子,正是柯教諭的侄子柯紹南!”


    江珣眉頭微蹙,但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這個柯紹南,在書院裏雖然隻是個童生,但是他父親在書院裏教書,叔父更是院長,故而在書院裏有些張狂。”


    寧非池的話,江珣並不是很在意,不管在那個地方,總有那麽一兩個害群之馬,自以為是!


    當時這個柯紹南暗地裏去跟程家說田中軍的壞話,壞了田中軍的親事,這做法實屬有些小人行徑。


    “本官知曉了,你下去忙吧!”江珣目光掠過寧非池,看向正伸長脖子往這邊張望的範通。


    寧非池走後,江珣朝著範通招招手:“可是查到消息?”


    範通輕聲說道:“迴大人,卑職昨晚抓了幾個前往醫館的學子,問出了些消息。”


    江珣臉色瞬間凝重了許多,沒想到果真如顏子苒所料,書院裏居然還有其他學子服用過文魁香。


    “都問出些什麽消息了?”江珣左右環顧了一圈,“沒有把人帶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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