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很快就將關押在牢房之中的郭氏、祁湘芸帶上大堂,而顏子苒等人得到消息也紛紛來到大堂旁邊,以備江珣傳喚。


    祁湘芸先一步抵達大堂,手裏還鎖著鐵鏈,走到大堂後便被衙役押著,跪了下來。


    顏子苒幾日沒見到祁湘芸,此刻一看,卻是嚇了一跳。


    隻見她神色憔悴,麵頰深陷,雙眼無神,整個人就好像是行屍走肉,對周遭的一切都沒有反應。


    直到郭氏進入大堂,她聽到鐵鏈聲迴頭看了一下,見是郭氏立即就想撲過去。


    幸好範通眼疾手快將她給按住了,否則非得打起來不可。


    郭氏看到祁湘芸,眼裏閃過一抹意外神色,而後冷笑一聲:“祁小姐這犯的是什麽罪?怎也淪落到這種地步?”


    “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喧嘩?”江珣冷斥一聲。


    郭氏不得不閉上嘴,乖乖地跪了下來。


    江珣掃了顏子苒等人一眼,隨後才吩咐道:“戴師爺,你將整個案件的詳情,與諸位父老鄉親們略述一番。”


    戴師爺領命,將一早就準備好的案宗取出,站在高台之下,徐徐念出枯井藏屍案的過程。


    惠能主持在江珣的示意下,站出來證實衙門有關華清寺所展開的調查以及相關結果。


    諸多鄉紳名士聽了,紛紛頷首,想不到事情如此曲折離奇。


    “趙素琴何在?”江珣等戴師爺宣讀完案宗後,對著趙素琴問道。


    趙素琴隻得上前下跪,迴道:“民女在此。”


    “本官再問你一遍,當日祁明鈺離你而去後,你可知他去了何處?”江珣沿著順序詢問道。


    趙素琴隻得將當初答過的話重新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那祁明鈺大有可能是去尋了鍾振庭與郭氏。”江珣望向郭氏,“郭氏,你當晚沒見過祁明鈺?”


    “大人你就是再問一萬遍,結果也是一樣。沒有的事就是沒有!”郭氏毫不遲疑地說道。


    “哦,可有人能替你作證?”江珣冷笑著問道。


    “鍾大掌櫃可以為民婦作證。”郭氏說著,扭頭看了看顏子苒等人,沒見著鍾振庭,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江珣卻是冷哼一聲:“事到如今,你還想讓鍾振庭為你作證清白?你且看看,這是何物!”


    江珣說著,戴師爺便將作為證物之一的靈位捧上了桌案。


    郭氏看到靈位,不由得瞳孔一縮,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此靈位是你在往生堂所供奉的先夫靈位,往生堂的理事僧可作證。”


    在江珣的命令下,範通又捧著靈位,讓月台上的老百姓都看了個明白。


    立即有人辨認出靈位上的名字,高聲唿道:“姓鍾?這郭氏的夫君姓鍾,鍾掌櫃也姓鍾,難道兩人是父子關係?”


    其他不認字的老百姓聽了,紛紛認定了這個結論。


    “堂下不得喧嘩!”江珣象征性地嗬斥了一聲,又對郭氏發難,“你夫君與鍾振庭同姓,你兩人俱是外地來此,剛好又碰上了祁明鈺被殺一案,兩人互相作證洗脫嫌疑。”


    “若非顏姑娘發現了這貓膩,本官還被你們母子倆蒙在鼓裏。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


    郭氏挺直了腰,直視著江珣:“天底下姓鍾之人不在少數,我夫君與鍾掌櫃同姓隻是巧合。案發當晚,民婦與鍾掌櫃在往生堂裏抄寫經文,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大人又何必牽強附會,尋了個靈位便斷定民婦所言皆虛?”


    “若是如此,那祁小姐給祁老爺喂了有毒的肉沫粥,但整個祁家都姓祁,不能給祁小姐作證,大人是不是就該懷疑祁小姐毒殺了祁老爺?”郭氏勾唇反譏。


    麵對郭氏的挑釁,江珣絲毫沒有動怒,隻是搖了搖頭,輕笑道:“事到如今,你依舊不知悔改,憑著一張伶牙利嘴,還想著拒不認罪,當真可笑!”


    郭氏抵死不認:“民婦本就沒有做過的事,如何要認罪?”


    江珣不予理會,抬手吩咐道:“來人,將屍體抬上來。”


    早有準備的衙役抬著擔架,把一具屍體抬上了公堂。


    屍體上麵還覆蓋著一層白布,從表麵上看看不出是誰。


    郭氏隻是瞥了下,並未往心裏去。


    “你且將白布揭下,看看死者慘狀,若還能說出這般理直氣壯之詞,本官便信了你。”江珣雙目如炬,炯炯有神地望著郭氏。


    郭氏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毫不猶豫地伸手揭下白布。


    “不管是祁老爺還是祁少爺,民婦都……”郭氏嘴裏說著話,待視線落在死者臉上時,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她目瞪口呆地望著死者,所有的言語都被硬生生地堵了迴去,而後又猛地從肚子裏衝出,化作一聲厲嚎!


    “啊!”她跌坐在地上,向後挪了幾尺,而後又猛撲了上去。


    “振庭!”郭氏用力地搖晃著鍾振庭的屍體,嘴裏大聲嘶嚎道:“怎麽會這樣啊!你怎麽可以死,你讓娘以後怎麽活啊!老天爺啊!到底我做錯了什麽,要這樣懲罰我啊!死的為什麽不是我啊!”


    一直垂著腦袋,仿佛一座雕像般的祁湘芸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不遠處鍾振庭的屍體和叫得撕心裂肺的郭氏,猛地咧嘴一笑。


    “嗬嗬,親兒子死了,你果然會心痛,隻可惜我沒能把你也殺了!”


    哭得歇斯底裏的郭氏聞言,猛地放下鍾振庭,發瘋了般衝向祁湘芸,狠狠地掐住了祁湘芸的脖頸。


    “賤人,賤人,是你殺了庭兒?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衙役們慌忙上前,好不容易才將兩人拉開。


    “肅靜!”江珣拍了一下驚堂木,衙役們紛紛上前控製住郭氏與祁湘芸兩人,場麵才得以控製。


    “郭氏,現在本官懷疑你當日與鍾掌櫃合謀殺害了祁明鈺和祁連山,後來你為了掩蓋真相,又雇兇殺害鍾振庭,你可認罪?”江珣冷冷地盯著郭氏,故意以言語挑起她的怒火。


    郭氏大聲怒斥:“放屁,我是他娘,我怎麽可能會殺他。殺他的是這個賤人……”


    “混賬,膽敢侮辱朝廷命官,來人,掌嘴二十!”江珣冷喝一聲,將一根刑罰令牌丟了出去。


    範通急忙上前領命,讓兩個衙役按住郭氏,‘啪啪啪’地接連打了二十下,抽得郭氏一張嘴血流不止。


    行刑後,郭氏趴在鍾振庭屍體邊,用衣袖擦去臉上的血跡,惡狠狠地盯著祁湘芸。


    嘴上的刑傷,及不上她喪子之痛的萬分之一,她勢必要讓祁湘芸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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