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昇看了一眼身邊的胡可兒,解釋道:“當時可兒姑娘在老鴇的安排下,準備從良。祁明鈺知道後,開出一個高價,學生比之遠不及。”


    “但可兒姑娘知曉他不學無術,並非良人,雖是出價最高,最後還是拒了他,選了學生。祁明鈺心中不服,便尋機調戲可兒姑娘,挑釁學生。學生勸之無果,反被言語侮辱,見他越來越放肆,才忍不住出手打了他一頓。”


    江珣眸色冷沉:“你可知,他已死了。”


    “學生知道,故而才有今日的對簿公堂。”黃文昇說著,對著江珣拜了拜,“但學生相信大人一定能還學生一個清白。”


    江珣心中思量了一番,開口安撫了幾句,轉而目光移向了胡可兒。


    “大人,奴家那天夜裏一直在寮房之中,丫鬟侍書可為奴家作證。”胡可兒見江珣沒甚要問黃文昇,這才輕啟朱唇說道,“不過,奴家曾在亥時左右,看見窗外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大人將他拘來,一問便知奴家所言虛實。”


    江珣目露疑光,隻覺得這胡可兒沒有他想象中的慌張,反倒是有所準備似的。


    她深知隻讓自己的丫鬟作證是不夠的,故而又拋出了一個行跡更為可疑的人來,也不知所言是真是假。


    “你可知那是何人?”戴師爺輕聲詢問。


    胡可兒不緊不慢地答道:“祁家二老爺祁連海。”


    “你確定是他?”江珣眼睛眯了眯,冷冷地盯著胡可兒。


    “錯不了,奴家在飄香院做歌姬時,曾見過他幾迴。”胡可兒斬釘截鐵地迴道。


    江珣神色凝重地道:“那你可有看到他在作甚?”


    “沒看清,他三兩步就拐個彎不見了。”胡可兒想了想說道,“從奴家所居住的屋子窗口望出去,隻能看到他側麵。”


    江珣用筆墨畫了幾筆,勾勒出華清寺香客留宿的寮房堪輿圖。


    “你留宿在哪間房?祁連海又是在什麽地方?你且指出來與本官看看。”


    胡可兒神色認真地看著堪輿圖,先是指出自己所住的房間,而後又比劃了一下,“祁二老爺就是從這兒走向屋子另一頭的。”


    華清寺的寮房,都是五間並在一塊,胡可兒住在東邊這一頭,而祁連海則去往西邊那頭。


    江珣恍然有所頓悟,轉身翻開了桌案上的香客留宿名冊,片刻後臉色陰沉如墨。


    “原來如此!”


    “來人!”江珣衝著門外的衙役招手,“將祁連海押來見本官。”


    祁連海就在縣城之中,立即有衙役過去傳喚。


    不一會兒,祁連海便被帶進了思過堂,一臉茫然:“大人,昨天不是都已經說明白了嗎?草民是冤枉的,祁明鈺真不是草民殺的。”


    江珣目光如同在看死人一般,冷漠、無情:“案發當晚,去了何處?”


    祁連海冷汗淋漓,一雙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沒啊,草民哪也沒去!”


    江珣叱喝左右:“來人,將他拖下去,杖二十!”


    祁連海嚇得臉色蒼白,連聲求饒,可卻被衙役按住,打了二十大板,疼得他連嚎叫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最後一次機會,五月初一亥時,你在何處,說!”江珣冷冰冰地盯著趴在地上的祁連海。


    “草民,草民在……”祁連海斷斷續續的,話還沒說完,雙眼一翻就暈死過去。


    江珣眉宇間流露出一抹狠色,讓人用水潑醒了祁連海。


    “大人,草民當時,真的在寮房裏睡覺。”祁連海氣息虛弱了許多,卻依舊堅稱自己沒有離開寮房。


    江珣的目光不由看向胡可兒,胡可兒黛眉微蹙,對著江珣拜道:“大人,當天夜裏,奴家的丫鬟侍書也看到了祁二爺,她可為奴家作證,奴家並未說謊!”


    跪在胡可兒身後的丫鬟侍書膝行兩步,對著江珣拜了一拜:“奴婢當晚與小姐在窗戶旁閑坐,確實看到祁二爺的身影,大人明鑒。”


    “你們……”祁連海驚訝地看向兩人,“你們休要冤枉我,我何時去過女客寮房?”


    “祁連海!”江珣冷喝一聲,“她二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及看見你去了女客寮房,你怎知她們說的是女客寮房?分明是你有此行徑,在此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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