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哥,是我。」


    曲岸的聲音像引火線,點燃程暮心底的怒氣。程暮不想理會曲岸,戴上耳機躺在床上聽歌。


    第二天程暮才從傭人那裏知道曲岸被送出國了。


    程暮愣了下:「什麽時候走的?」


    「昨晚,先生和太太去送的。」傭人恭敬的迴答:「走得挺急的。」


    程暮:「……」


    程父正巧從外麵迴來,見程暮站在大廳,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帶著幾分審視。


    曲岸的母親跟在後麵,瞧見程暮,有些蒼白的唇瓣囁喏下,似乎想說什麽,最後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她的兒子……


    怎麽會這樣呢?


    不管怎麽樣,那都是她兒子。她想要將曲岸留下來,可是她也清楚,程暮是程父的親生兒子,她心疼自己兒子,難道程父就不心疼他兒子嗎?


    而她作為弱勢的那一方,必定是要讓步的。


    「我先迴房間了。」女人低聲說一句,忍著酸楚,迴了房間。


    等大廳隻剩下父子兩人,程暮這才出聲:「你為什麽送他走?」


    「你才是我兒子。」程父這話直白卻又有些冷血。


    曲岸聽話,他可以將他當兒子看。


    可他做了這種出格的事,涉及自己兒子,他當然要將他送走。


    程父似乎很累了,擺擺手也跟著上了樓。


    程暮望著程父的背影,許久沒有動靜。


    曲岸就這麽消失在程暮生活裏,但是初箏那邊依然沒有查到程暮。


    一定還有什麽事,會導致程暮在未來生死不知的狀態。


    ——你覺得會是什麽事?


    「絕症?」


    ——有可能,你去體檢下。


    「……」他就隨口一說。


    絕症那也是死了,怎麽可能會查不到人到哪兒去了。


    ——不然你把曲岸想辦法再按按?


    初箏繼續建議。


    她總感覺這差錯,還是會出在曲岸身上。


    程暮現在除了脾氣不太好,不好相處,但本性並不壞,曲岸離開後,他壓根就沒想過別的。


    「你什麽意思?」


    ——我覺得他不可能會這麽放棄。


    那可是最後將程暮囚禁起來的變態,怎麽會因為出國,就這麽放棄了呢?


    反正初箏直覺曲岸不會這麽輕易放棄。


    也是她不在那邊,她要是在那邊就方便多了……


    好人卡這個弱雞,一點用都沒有。


    「他都出國了。」


    ——出國又不是死了,迴不來了?


    「……」


    初箏怎麽想都不放心。


    ——你先找人盯著他。


    程暮皺下眉,最後憋出兩個字:「沒錢。」


    於是第二天起來,程暮就看見桌子上多了一張紙,上麵寫著幾組數字。


    「這什麽?」程暮掀開黑布,對著鏡子問。


    那邊秒迴。


    ——彩票,五百萬,夠你用一段時間。


    「咳咳咳……」程暮一口水全噴在鏡子上,嗆得不輕。


    初箏本來想直接給錢,結果發現不管是現金還是銀行卡,都沒辦法傳過去。


    所以隻能曲線救國!


    之前好人卡不是想要彩票號碼的嗎?


    大佬可以滿足你!


    程暮第一反應是拒絕。


    然後他就接連三天收到從那邊傳送過來恐嚇『物品』,程暮覺得最後謀害自己的不是曲岸,而是這個女人!!


    最後迫於初箏不時給他寄點亂七八糟的東西,程暮隻能答應下來。


    ——你不把我說的當迴事,會吃虧。


    隔著十年時間,我是想救你都救不了你的少年!你可聽話點吧!


    「我現在就挺虧。」


    ——你說什麽?


    「沒。」程暮拿了錢出去買彩票:「我出去了。」


    ——早點迴。


    程暮嘴角扯了下,低下頭穿衣服離開房間。


    ——


    2029年。


    初箏捂著衣服跟鬱父出門,馬上就要過年了,鬱母讓他們父女兩個去買東西。


    一路上鬱父都在找話說,估計是想看她是不是心裏有病,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聽見,這兩個人背著她偷偷摸摸的討論。


    初箏可沒給鬱父這個機會,一股腦的用東西將鬱父要說的話給堵了迴去。


    鬱父最後拎著大包小包迴去。


    年關將近,不少人都迴來了,巷子裏比往常熱鬧許多。


    鬱父帶著初箏,路上也有人打招唿,不過鬱父挺敷衍,大概是記仇之前有些人嘴碎八卦。


    初箏倒沒覺得有什麽,群體其實就是牆頭草,和這些人生氣沒什麽卵用,影響自己心情。


    現在俞詩不就成為他們的八卦對象了嗎?


    快走到院子,結果不少人圍在那邊。


    「幹什麽呢?」鬱父拉著一個熟識的鄰居問了一句。


    「老鬱啊!」鄰居叫一聲,又指著那邊:「街道辦的通知俞建生搬家,說是違規,不能住了。還有咱們這附近自建的都要拆呢。」


    俞建生就是俞詩的父親。


    初箏隱約聽見裏麵的吵鬧聲,俞建生和人吵了起來。


    「那房子早該拆了。」和自己女兒有過節,鬱父當然不喜歡,冷哼一聲:「本來就是大家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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