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地攤。


    “老板,你這水瓢子拿我看看。”


    攤主很隨意地就把東西遞了過來。


    “你看看,糞瓢子。”


    素維楨正要伸手接,一聽這話,立刻縮迴了手。


    “你拿著吧,我就這樣看。”


    這瓢子看著是金屬的,上麵還有點雲樣的紋飾,看著還挺特別。


    “你這東西哪來的啊?”素維楨好奇問。


    攤主隨口胡謅,“鄉下收來的,喂豬用的。”


    素維楨無語,“這到底是糞瓢?還是喂豬用的?”


    攤主笑出一口大白牙,“都管用。”


    “額,你這是一點都不考慮豬的感受啊?”


    素維楨問,“咋賣的?”


    “給8萬得了。”攤主隨意道,“已經喂了好幾代人了。”


    素維楨都有點被這攤主的話繞進去了,還好她思路清晰。


    “8萬,這瓢子喂的是天蓬元帥吧?”


    “你說嘛,有得賺就賣了。”


    “50?”


    “買!”


    我曹,給高了。


    這攤主不行,才開8萬,不行不行。


    素維楨拿過瓢子,扭頭就走。


    沒走幾步,被一個不大不小的合金香爐吸引,蹲下來打量了幾眼,問攤主。


    “這東西哪裏的?”


    攤主是個小年輕,正剝橘子吃。


    嘴裏嚼著東西就說話。


    “這宮裏的煉丹爐。”


    “皇宮裏的煉丹爐啊?”


    “不是皇宮,兜率宮。”


    “哦,太上老君的天宮啊。”


    “這個多少賣的?”


    “這個你要……八十萬。”


    “牛批啊,孫悟空放裏頭煉過的是吧?”


    “不說別的,你看這邊上,都是掐絲琺琅的,用的都是金絲,釉彩多好看,多精致。”


    “抹個零賣不?”


    “八萬啊?”


    “八塊。”


    “開張!”


    ……


    “嗨,老板,你那黃色的小冊子拿我看一下。”


    “哎,看好嘍,這是古代的通關文牒。”


    “通關文牒?哪個朝代的?”


    “唐代啊。”


    素維楨展開來看了看,上麵有很多紅印章,還有一些印刷字體。


    “哦,看著還挺全的,寶象國、烏雞國、車遲國、女兒國……嘶,這怎麽看著好像是唐僧西天取經時候用的……”


    “對嘍,就是唐僧取經時候拿的那個通關文牒。”


    “那這多少錢?”


    “這可貴了,有曆史研究價值,你說說看多少吧?”


    “你說。”


    “你說!”


    “還是你說吧。”


    “一千萬。”


    “10塊。”


    “拿走。”


    靠,要是再給她找著個跟沙僧有關的物件兒,這取經路上都要齊活了。


    素維楨在鬼市裏一路探索,完成了任務2,後麵在人堆裏抓著個小偷,任務3也輕鬆完成了。


    提著一袋子收來的破爛正準備迴去,路上遇到個男的,伸手把她攔下了。


    開口就來一句。


    “美女,你上當了呀。”


    素維楨一愣,“咋的?”


    對方指了指她手裏拎的東西,說,“你買的這些都是假的,根本不值錢。”


    “哦,你有什麽高見?”素維楨挑眉問道。


    這互相都不認識,一上來就說大實話不太禮貌吧。


    男人長相普通,一雙眼睛細長,笑起來的時候幾乎眯成了一條縫。


    他說,“現在地攤上能有幾件真家夥,那都是糊弄人的,你要想看好東西,上我店裏去,保證能讓你開眼。”


    素維楨不太信,“啥玩意兒能讓我開眼?”


    男人湊過來,小聲地說,“土貨。”


    素維楨眉毛一跳。


    土貨,顧名思義,就是出土的文物,也指土裏挖出來的東西。


    這種東西,一般是從一些做土方工程的人手裏流出來的。


    如果是盜墓賊盜挖出來的東西,那就叫“鬼貨”了 。


    素維楨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起來了。


    不管是“土貨”還是“鬼貨”,放現在都是“危險”玩意兒,參與買賣交易,很可能進去踩縫紉機或者打螺絲釘。


    市麵上是不可能光明正大露出來的,要不有中間人介紹,要不就是熟人之間往來,一般人麵前,是有門檻的。


    素維楨覺著這種“好事”,不太可能隨便落她頭上, 不過去看一眼,應該沒什麽。


    跟著這個男人出了潘家園,七拐八彎的來到一條小巷子裏。


    看到一個不是很大的門麵,門頭普普通通,連個店名兒都沒有。


    走進去一瞧,嘿,裏麵的裝潢卻是有模有樣兒。


    裏頭燈火明亮,展櫃一排一排的,看著跟個小博物館似地,陳列的東西更是讓素維楨眼前一亮。


    “好家夥,想不到你這兒還別有洞天啊。”素維楨讚歎了一句。


    細眼男人嗬嗬一笑,迴身就把門給關上了。


    說他店裏的東西珍貴,不能讓別人隨便看見,以免惹麻煩。


    素維楨點點頭,也不露怯,把大鵝放門口,用繩子拴著腳,大大方方就在裏麵參觀起來。


    男人跟在她邊上,說道。


    “我這兒啊,沒兩人以上的介紹,是進不來的,今個兒遇到你,是看著有眼緣。現在的年輕人,喜歡古董的不多了,會靜下心去研究的,更少。”


    “你是沒有經曆過以前那個年代,好多東西,現在都看不到了,隻有我這兒有。”


    素維楨嗯嗯啊啊地應付著,眼珠亂轉,到處地看。


    別說,這裏各個時期的國寶一應俱全,從五代秘色瓷到汝官哥鈞定五大名窯,還有元青花三代官窯瓷,更有什麽紅山玉豬龍,三星堆青銅器。


    見過的沒見過的,想到想不到的,這兒都全。


    真的讓素維楨大開眼界。


    別的不說,就說這雞缸杯。


    這麽多年過去了,拍賣行就出了這麽一件,賣了兩個多億。


    到這兒,嘿,擺了一櫃子,各種小雞兒造型都有。


    那些久遠的東西不好判斷,但是素維楨現在的技能可以看到元明清三代的東西。


    在店裏溜達一圈,基本算是瞧明白了。


    這就是一個賣高仿貨的地兒。


    說高仿都是給他麵子,講白了就是個賣假貨的。


    素維楨忍不住搓了搓手,猥瑣地笑起來。


    嘿嘿,這不正好創自己槍口上了嗎?


    於是素維楨裝出一副被震撼到的樣子,跟那細眼男人說話的時候,語氣也恭敬起來。


    “您,這些東西都是過了明路的嗎?”


    細眼男人神秘一笑,“必須的,好些東西都是流失海外,被我買迴來的,交易記錄海關證都有,這你放心,保準沒問題。”


    素維楨一副信了的表情,指著那一櫃子的雞缸杯,小心翼翼道。


    “這鬥彩雞缸杯,您賣嗎?”


    “你看上這個啊?”細眼男人一副為難的模樣,“我這兒是成套的,單個可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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