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聽到動靜轉過身,他的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可就是這個慈祥的不像是壞人的謝辭,整整折磨了他五年。


    “你帶他來這裏做什麽?”方時憶的聲音響起,低沉的聲線裏透露著幾分寒意。


    謝辭踱步來到方熙麵前,拍了拍方熙的肩膀,似笑非笑的看著方時憶:“你父親是組織的失去天使——python,我隻是帶他迴到組織而已,有什麽問題嗎?”


    “嗬。”方時憶發出低沉略帶嘲諷的笑聲:“他喪失了記憶,什麽都不記得,現在的他幹淨的像是一張白紙,對於你來說他隻是個毫無利用價值的廢物,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謝辭看了一眼周行,隻見周行掏出手槍抵在方熙腦袋上,隻聽謝辭緩緩開口:“方熙確實失去了利用價值,但是他的存在卻可以製約你,讓你心甘情願的為我們辦事。”


    方時憶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你憑什麽認為可以用方熙來威脅我?”


    謝辭徑直坐在沙發上,抬眸看著方時憶,悠悠開口:“你方時憶是最完美的罪犯,可是情愛卻是你的軟肋,你本可以無懈可擊,端坐在雲端之上,可偏偏要談戀人世間的情愛,所以你不堪一擊,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試試。”


    謝辭的戲謔的目光看向方熙,周行握緊了手槍,隻要謝辭一聲令下,周行就會開槍打爆方熙的頭。


    方時憶一雙黑眸盯著方熙,雙拳緊握,不知過了多久,方時憶無力的鬆開了雙手,語氣中有幾分妥協:“你想讓我做什麽?”


    謝辭聞言得意一笑:“你知道的,我想知道牧懷征是真瘋還是假瘋。”


    “我說了,牧懷征是真瘋。”方時憶皺著眉,一臉不滿。


    “你總要給我證明一下吧,否則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謝辭居高臨下的看著方時憶。


    半晌,方時憶大步來到方熙麵前,隻見周行阻擋了方時憶的步伐:“讓我帶走他,我會證明。”


    謝辭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因為你有軟肋,我鬥不過你,所以我需要讓方熙做人質,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方熙的。”


    方時憶微微眯眼,許久才開口:“最好如此。”


    話落,方時憶頭也不迴的離開了諮詢室。


    初春下了第一場雨。


    風雨中,方時憶將油門踩到底,車速如箭,冰冷刺骨的寒風落在他臉頰之上,將臉頰凍的通紅,他就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雙眸猩紅,眼底無盡的懊惱,憤怒,冰冷,複雜的情緒充斥在他眼中,像是要將他吞噬。


    嘀嘀嘀——電話聲響起,讓本該暴躁的方時憶將車停在了路邊。


    “喂。”方時憶頹廢的靠在椅背上,單手揉了揉疼痛的額頭。


    “小憶,方總還沒有找到?要不要報警?”何千伊擔憂的聲音從對麵傳來。


    方時憶閉著眼,沉默許久:“不需要報警,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過幾天我會給你買張機票,你和mike去國外吧。”


    “為什麽?小憶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何千伊不解的詢問。


    方時憶聞言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在副駕駛上。


    雨水從窗口吹進車內,打在方時憶臉頰,雨水的侵蝕讓他得到了一瞬間的清醒。


    方時憶靠在椅背上,身上的西裝敞開,慵懶矜貴。


    “額~”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讓方時憶皺起了眉,方時憶捂著胸口從儲物櫃中拿出藥瓶,將一枚白色藥片吞入腹中。


    方時憶疲憊的靠在椅背上,不知過了多久,方時憶才緩緩睜開雙眼,眼底閃過一絲堅定之色,隨後開車離開。


    特調處。


    牧汀洲和沈聽肆從審訊室出來。


    周颯湊了過去詢問結果:“怎麽樣,有線索嗎?”


    沈聽肆推了推眼眶,搖頭:“沒有。”


    “那李大海為什麽會和薑堰發生爭執?”周颯不解的看向沈聽肆。


    沈聽肆將筆錄遞給周颯,忍不住咋舌:“李大海性騷擾徐琴丹,被薑堰發現,兩人發生爭執,隻不過因為李大海和化工廠的廠長認識,所以壓了下來,李大海也隻是承認了他在工作找茬,並沒有殺害薑堰和徐琴丹。”


    “臭男人。”周颯聽到李大海所做的事,憤憤不平。


    牧汀洲環視一圈都沒有找到方時憶的身影,詢問的目光看向周颯:“小憶人呢?”


    周颯想到方時憶急切的樣子,緩緩開口:“方哥接了個電話急匆匆走了。”


    牧汀洲點了點頭,隨後又指了指徐文文和益安:“這兩小家夥交給你了。”


    周颯一臉欣喜的點了點頭:“好嘞。不過牧處你去哪?”


    牧汀洲聞言眸色暗了暗:“好久都沒去看我爸了,我去看看。”


    周颯了然的點了點頭。


    叮囑好一切,牧汀洲大步離開了特調處。


    a市療養院病房。


    牧衍坐在病床上吃著香蕉。


    方時憶坐到牧衍身邊,翹著二郎腿,一雙美眸帶著幾分探究與玩味打量著牧衍,半晌,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牧叔叔,給你看一個東西。”


    牧衍低頭看向方時憶手中的懷表,秒針一下又一下跳動,發出規律的響聲。


    “我們閉上眼睛好不好?”方時憶帶有魔力的聲音在牧衍耳邊響起,牧衍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後閉上了雙眼。


    方時憶見此嘴角微揚,再次開口:“現在的你身處在一個很舒適的地方,鳥語花香,這是你向往的地方。”


    “噠噠噠……”懷表的聲音在病房中格外清晰。


    許久,方時憶再次開口:“這裏有什麽?”


    “有……”牧衍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有汀洲……”


    牧衍的話讓方時憶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暗芒,許久,方時憶才迴過神,淡漠的聲音再次迴響在牧衍耳邊:“你本該陪著汀洲長大,本該參與他的童年,可是你參加了一場救火行動,他們都說你死在了大火中……”


    方時憶的話讓牧衍陷入了絕望:“火……好大的火……”


    “你被困在了大火中。”低沉的話語似是有魔力一般,牧衍眉頭緊皺,似是恐懼一樣掙紮。


    “是你。”


    “你見到了誰?”方時憶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之色,俯身湊到牧衍嘴邊。


    “是……是……”牧衍似是看到了什麽,不安的揮動雙手:“走開……走開……我不能連累你們,你快走。”


    牧衍推搡著方時憶,方時憶皺眉:“你到底見到了誰?”


    方時憶緊緊抓著牧衍的胳膊,牧衍閉著眼睛陷入了痛苦之中。


    “你在做什麽?”不知何時,牧汀洲來到了病房之中,大手握著方時憶的胳膊,微微用力,方時憶撞進牧汀洲懷中,手中的懷表應聲掉落。


    牧衍也從催眠中蘇醒,或許是因為催眠突然終止的原因,牧衍跳下床,恐懼的蜷縮在角落:“別過來……別過來……”


    “放開。”方時憶甩開牧汀洲的手,大步來到牧衍身邊,半跪在地,死死拽著牧衍的衣領,眼眶微紅,大聲嘶吼:“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是誰救了你,三十五年前,你為什麽選擇隱姓埋名,你告訴我,為什麽?”


    “方時憶。”牧汀洲大步來到方時憶麵前,將方時憶拉開。


    方時憶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推開了牧汀洲,蹲下身,緊緊拽著牧衍的胳膊,雙眼微紅,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慌亂,絕望還有瘋狂:“求你,你告訴我,三十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你見到了誰?你們為什麽會被催眠?”


    “別過來,別過來……”牧衍似是被方時憶的舉動所嚇到,滿臉恐懼的看著方時憶。


    “他是病人。”牧汀洲看著失控的方時憶,一把將方時憶拉了起來,許是因為用力過猛的原因方時憶的腿撞在了旁邊的桌角,劇烈的疼痛讓方時憶不得不蹲下身,以此來緩解疼痛。


    牧汀洲看著方時憶痛苦的樣子慌了神,理智也漸漸恢複。


    “小憶……我去叫醫生。”牧汀洲起身就要離開,卻被方時憶拉住了胳膊。


    牧汀洲不解的看向方時憶,隻見方時憶眼含淚珠:“你不想知道三十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嗎?隻要……”


    方時憶頓了頓,嘴角揚起一抹魅惑眾生的笑容:“隻要我催眠了他,我們就會得到答案,你也不需要被白天使組織牽著鼻子走,到時候你就可以知道他們所有的計劃。”


    牧汀洲難以置信的看著方時憶,現在的方時憶他很陌生,眼底的瘋狂就像是一個真正的罪犯。


    許久,牧汀洲張了張口,沙啞的開口:“我說過,如果有一天你成為罪犯,我會親自逮捕你。”


    牧汀洲的話讓方時憶一愣,一雙美眸看向牧汀洲,似是在確認牧汀洲此話的真實性。


    隻見牧汀洲悲痛的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方時憶似是想到了什麽自嘲一笑:“我隻是想用我的辦法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有錯嗎?”


    “那你想過後果嗎?現在的他就是個定時炸彈,他被別人下達了心理暗示,稍有不慎,或許他就死了,稍有不慎,催眠師也會被反向催眠,你告訴我你有把握全身而退嗎?”牧汀洲抬手指著角落中的牧衍,眼眶微紅。


    方時憶沒有說話,隻是倔強的看著牧汀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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