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內黑漆漆的,四周的窗戶都被拉了起來,外麵的光無法照進別墅,就像是無法照進方時憶的內心。


    方時憶疲憊的躺在沙發上,雙眼緊閉,緊皺的眉頭,可以看出方時憶的心情非常不好。


    嘀嘀嘀——電話響起。


    嘀嘀嘀——不知過了多久,方時憶才接起電話,沙啞的開口:“喂。”


    “你想要的監控發你手機上了。”洛盛桉的聲音從對麵傳來。


    方時憶淡淡“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後,坐直了身體看著監控畫麵。


    肇事司機的麵容映入眼簾:“毒蜂……”


    方時憶沉著臉,目光幽深的看著監控上麵熟悉的麵容,腦中閃過十一年前,也是有一輛車突然衝了過來,他為了躲避車輛撞上了柵欄,與此同時方熙的車也發生了側翻。


    他好像依稀記得那個人,是誰呢?


    方時憶慵懶的靠在沙發上,雙手交疊,指腹有規律的拍打著方時憶的手背。


    一下又一下,直到方時憶眼神迷離的閉上了雙眼。


    他再一次迴到了十一年前的雨夜。


    打開書房的門,他看到了洛雯躺在血泊中,方熙手裏拿著槍,小方時憶痛苦的質問方熙,換來的是方熙的捆綁。


    方時憶看著這一切內心毫無波瀾,他曾經懼怕方熙是殺害洛雯的兇手,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方熙或許是背叛者,或許真的成為了白天使組織成員,但洛雯的死和方熙無關。


    這麽多年的執念好像在這一刻徹底釋懷。


    畫麵一轉,車輛側翻,小方時憶的車輛撞上柵欄。


    方時憶看向始作俑者的車輛,隔著風雨,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容——毒蜂。


    是毒蜂。


    方時憶從催眠中蘇醒,一雙黑眸平靜的手機畫麵上熟悉的人影,半晌,他的唇角露出一絲冷笑:“毒蜂……”


    黑市。


    季謙看著對麵翹著二郎腿的牧汀洲一臉無奈的扶了扶額:“這次我可沒做什麽犯法的事。”


    牧汀洲看了一眼沈聽肆,沈聽肆見此將裝著手槍的證物袋放在桌上,季謙瞥了一眼,嗤笑出聲:“噗嗤……不是,這是市麵上最普通的槍支,憑什麽認定它來自我這裏。”


    沈聽肆微微勾唇:“它上麵有你們季家的徽章。”


    話落,沈聽肆將槍支翻了個麵,露出上麵的徽章。


    季謙見此一陣懊惱:“不是……我……”


    季謙想要解釋,可之後自己無論說什麽都顯得十分無力:“手下留情,我剛出來。”


    牧汀洲嘴角微揚:“說說吧,這種槍都賣給了什麽人?”


    季謙看了一眼牧汀洲,撥打電話:“將213槍支記錄拿過來。”


    電話結束兩分鍾內,有人拿著記錄來到了包間。


    “這是所有記錄。”經過上一次的教訓,季謙也學乖了,他可以對付任何人,可唯獨拿牧汀洲沒辦法,無奈之下隻能好好配合。


    牧汀洲對於季謙的態度十分滿意:“改造不錯。”


    季謙聞言暗暗翻了個白眼。


    牧汀洲與沈聽肆翻看著記錄,都沒有找到季大偉購買槍支的記錄,牧汀洲不由得懷疑賬本的真實性:“就這些?”


    “不然呢?”季謙撇了撇嘴:“就這些。”


    牧汀洲看了一眼沈聽肆,將賬本放在桌上,隨後拿出一張照片:“見過這個人嗎?”


    “不認識。”


    “你好好想想,他曾經在你們黑市買過槍支。”牧汀洲指了指季大偉的照片。


    季謙見此還是搖了搖頭:“這人一看就是有錢人,我可以不記得任何人,但不可能不記得有錢人,他我確實沒見過,而且我也可以確定他沒有來過黑市。”


    “季大偉沒有來過黑市,那他手裏的槍是怎麽來的?”沈聽肆不禁發出疑問。


    牧汀洲現在也是一臉茫然,兩人隻能離開黑市。


    走之前牧汀洲不忘提醒季謙:“記得去自首。”


    季謙聞言跺了跺腳,滿臉怒氣與無奈的看著牧汀洲與沈聽肆離開。


    兩人站在黑市門口,一時不知道該去哪裏?


    “查到現在隻知道季大偉的事情和白天使組織有關,可是季大偉殺了秦梅是不爭的事實。”沈聽肆插著兜,目光幽深的看著不遠處的車輛。


    牧汀洲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遠方,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現在插播一條新聞。”不遠處大屏幕上出現一位穿著正裝的記者。


    牧汀洲與沈聽肆抬眸望去。


    “2月11日發生一場肇事逃逸案件,現已抓到肇事司機,經過調查是貨車刹車失靈造成車禍,經協商,李某賠償30萬。”


    畫麵上出現一位中年男子,並不是毒蜂,中年男子為毒蜂頂罪。


    監控中明顯可以看出是一場謀殺案,現在隻是以普通的交通事故結案,就連肇事司機都變成了別人。


    於誌源明明得到了監控,為什麽要包庇毒蜂。


    牧汀洲看著畫麵上的一切,垂落在兩側的雙手緊握。


    眼底是無盡的冰冷,與憤怒。


    沈聽肆也知道案件的真相,咬了咬牙,可以看出他的不滿。


    “有人想隱藏案件的真相。”半晌,牧汀洲沉聲道。


    “越是隱瞞,越說明顧然的死並非巧合,說不定真的與季望有關。”沈聽肆悠悠開口。


    牧汀洲似是想到了什麽,皺眉詢問:“你有沒有覺得幕後之人有點著急結案了。”


    沈聽肆沉思片刻點了點頭:“確實,好像在謀劃著什麽?”


    “我知道怎麽做了。”牧汀洲似是想到了什麽心中一喜,沈聽肆不解的看著牧汀洲。


    牧汀洲拍了拍沈聽肆的胳膊:“迴特調處,結案。”


    “結案?”沈聽肆不解的追了上去。


    兩人迴到特調處,牧汀洲打了結案報告。


    沈聽肆看著手中的報告無奈歎息:“希望不是餿主意。”


    牧汀洲但笑不語。


    季大偉的案件提交了結案報告的下午,記者便將結果寫成了文章廣為人知。


    大致意思就是季大偉就是殺害秦梅的兇手。


    這一點確實沒錯,隻不過牧汀洲還要查出幕後之人。


    消息放出第二日,牧汀洲迎來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時憶。


    辦公室內,方時憶雙手環胸靠在沙發上:“你為什麽這麽快結案?”


    牧汀洲訕訕一笑:“無論是顧然的案件還是季大偉的案件,他們好像都在讓我們盡快結案,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或許他們有別的計劃需要執行,所以……”


    “所以你打算引蛇出洞?”方時憶挑眉看向牧汀洲。


    牧汀洲聞言點了點頭,方時憶嘲諷一笑:“牧汀洲,你錯了,或許他們有新的計劃需要執行,但這並不是他們想盡快結案的原因。”


    “為什麽不是?”牧汀洲眉頭緊皺,他不明白方時憶為什麽會這般確定。


    方時憶聞言眼中嘲諷之意愈甚,輕笑一聲:“嗬……隻是因為季望死了,失去了價值。”


    “季望隻是個孩子,對他們而言有什麽價值?”牧汀洲站起身,罕見的與方時憶發生爭吵。


    “因為……”方時憶頓了頓,一雙美眸盯著牧汀洲,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悲傷。


    牧汀洲見此也知道自己太過強硬,瞬間軟了下來:“對不起……我……”


    “你沒錯。”平靜之後的方時憶也知道自己剛才太過激動。


    兩人坐在辦公室,一陣無言。


    直到沈聽肆推門進來:“汀州,有人發來一條短信。”


    牧汀洲迴過神,接過手機,隻見上麵赫然寫著一句話:“我有你們想要的線索,中午12點季家別墅。”


    “知不知道是什麽人?”牧汀洲看著突然出現的轉機,看向沈聽肆。


    沈聽肆猶豫片刻,緩緩開口:“季望跳樓時出現的那個記者,本名夏麗,是報社的一把手,隻要是她報道的新聞,都會引起關注。”


    “為什麽要約在季家別墅呢?”


    “快12點了。”沈聽肆看了一眼手表。


    牧汀洲聞言拍了拍沈聽肆的胳膊:“我和你現在去季家別墅。”


    “好。”沈聽肆頓了頓,又看向一旁的方時憶,牧汀洲無奈歎了口氣,走到方時憶麵前,柔聲道:“我先去季家別墅看看,等我迴來。”


    方時憶點了點頭:“你去吧。”


    牧汀洲聞言與沈聽肆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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