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颯走了進來打破了兩人的沉默:“牧處。”


    牧汀洲收迴目光看向周颯:“怎麽了?”


    周颯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異樣,看了一眼牧汀洲又看向方時憶,方時憶勾了勾唇,坐在了椅子上,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等著周颯開口。


    “怎麽了,快說。”牧汀洲催促道。


    周颯迴過神,將一遝資料遞給牧汀洲,牧汀洲接過資料翻看:“沈珺到底在哪裏還沒有查到,但是副處查到了別的線索。”


    牧汀洲探究的目光看向周颯,繼續翻看資料:“五年前李天權案件中還有一位受害人。”


    “案件交接到我們手中的時候是因為白芷失蹤,而之前就有一個女孩失蹤,隻不過當時家屬報了警,卻被西區警員壓了下來,之後信息也沒有同步到特調處。”


    牧汀洲翻看著資料,受害者的名字叫孫茜,報警的人是——孫煥然。


    “孫煥然?!他們是什麽關係?”牧汀洲看到熟悉的名字不由得震驚。


    周颯也是一臉難為情:“是孫煥然的女兒。”


    “颯颯查一下孫煥然有沒有去過寺廟。”方時憶若有所思的開口。


    “好嘞,我這就去。”話落,周颯離開了大廳,大廳中再一次剩下方時憶與牧汀洲。


    牧汀洲走到方時憶麵前揉了揉方時憶的發絲,嘴角微揚:“走吧,去見見我們的老師。”


    方時憶站起身捋了捋衣袖,瞪了一眼牧汀洲大步向審訊室而去。


    審訊室內,孫煥然聽到聲音緩緩睜開雙眼,入目便是方時憶與牧汀洲的身影。


    “孫老師,好久不見。”方時憶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或許孫煥然成為了罪犯,但孫煥然依舊是他的老師。


    “你們在一起了。”孫煥然看著方時憶和牧汀洲並肩而坐,雖是詢問語氣卻十分肯定,畢竟,當時方時憶與牧汀洲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想不知道也難。


    “恭喜。”孫煥然嘴角微揚,眼中的慈祥並不像是一個罪犯該有的。


    “孫茜,你的女兒,五年前失蹤,你前去報警卻被壓了下來,最後不了了之。”牧汀洲將資料放在孫煥然麵前,一雙探究的目光盯著孫煥然,想從孫煥然的目光中得到答案。


    如他所願,孫煥然眼中的慈祥被悲痛與憤怒代替,最終消失不見:“我迴答不了你的問題。”


    “為什麽?”牧汀洲不解。


    方時憶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孫煥然。


    孫煥然嘲諷一笑:“我迴答你們的問題無異是將自己心口的疤痕再一次撕開。”孫煥然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淚水在眼眶打轉。


    牧汀洲與方時憶陷入了沉默,他們依舊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隻能離開審訊室。


    “你覺得孫煥然在李天權的案件中是無辜的嗎?”方時憶坐在沙發上,看著牧汀洲的背影不由得發出疑問。


    牧汀洲站在窗戶旁,看著外麵的飛雪:“你知道答案,隻是不願意承認。”


    牧汀洲轉過身大步來到方時憶身旁,方時憶明顯的感受到了身側凹了下去。


    “孫煥然有殺人動機,如果颯颯找到了孫煥然進入寺廟的證據,他就是嫌疑人。”牧汀洲握著方時憶的手輕聲開口。


    方時憶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外麵的飛雪。


    周颯的辦事效率很快,在下午時分就得到了證據,證明孫煥然確實去了寺廟,僅僅隻是這個並不能證明孫煥然就是兇手,還需要進行審問。


    這一次由沈聽肆和方時憶共同審問,牧汀洲站在監控室監控這審訊室內的一切。


    “十一月十號有人證明你去了寺廟,你去寺廟做什麽?”沈聽肆隔著眼眶審視的目光停留在孫煥然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孫煥然靠在椅背上發出笑聲:“哈哈哈……”


    半晌,孫煥然才停下了笑聲,承認了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我做的。”


    “你指的是李天權?”沈聽肆不確定的詢問。


    “是。”孫煥然清明的目光盯著沈聽肆,悠悠開口:“五年前我女兒已經上了大學,隻是在一次出去遊玩的過程中,她失蹤了,我再也沒有見到過她,我報了警,可是警方沒有給我答複,隻是讓我迴去,我日複一日的等著,等到的不是女兒找到的消息,等到的是西區越來越多的女孩失蹤,她們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紅裙子,我女兒也是穿著紅裙子失蹤的。”


    孫煥然想到自己失蹤的女兒不禁流下了絕望的淚水:“女孩失蹤的越來越多,特調處介入調查,你們找到了兇手,可是……”


    孫煥然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憤怒:“這種人渣我要親手殺了他,為我女兒報仇。”


    “所以你殺了他。”沈聽肆接著開口。


    孫煥然沒有反駁,承認了沈聽肆的結論:“我得到消息他迴來了,所以我把他約了出來。”


    “你是如何行兇的?”方時憶總覺得孫煥然的證詞有幾分蹊蹺,可又找不到錯處。


    “他突發了心悸,我將匕首刺入了李天權的胸口,我害怕有人發現所以點燃了寺廟,想要毀屍滅跡。”孫煥然平淡的訴說自己的行兇過程,內心毫無波瀾,好像在一件很平常的事。


    “李天權嫂嫂曾經提到他是去見了沈珺,是你以沈珺的名字將李天權約出來的?”沈聽肆看了一眼手中的資料,繼續詢問。


    孫煥然點了點頭承認。


    “你為什麽確定李天權會因為沈珺而出現,你又為什麽知道沈珺這個人。”沈聽肆隻覺孫煥然證詞有幾處異樣。


    “他殺了我女兒,所以我調查了他的所有事情,我知道他心中的執念是沈珺,所以借此引誘他出現。”孫煥然神色依舊淡然。


    “人有一種天生的,難以遏製的欲望,那就是理解之前的批判。這句話的署名是白天使,出現在寺廟,你和白天使是什麽關係?”


    孫煥然眸色暗了暗:“我隻是為了引導你們往心理犯罪方麵調查,以此來逃脫你們的調查。”


    “你很聰明,用這種辦法來轉移警方的注意力,不過……”方時憶頓了頓,一雙美眸盯著孫煥然:“我很好奇為什麽要綁架文文?你綁架程冶是因為程冶發現了你綁架文文的證據,可是文文呢?”


    孫煥然冷笑一聲:“因為徐文文是牧汀洲的女兒。”


    僅僅隻是一句話,方時憶好像猜出了孫煥然的目的:“你想用徐文文來威脅牧汀洲,讓牧汀洲將李天權放出來,可是你沒想到李天權離開了監獄,你的計劃發生了變化,你不得不先動手殺了李天權,可是沒想到……”


    方時憶姿態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指尖敲打著把手:“沒想到程冶看到你所做的一切,為了不讓警方發現,你綁架了程冶,將程冶和文文丟入湖水之中。”


    “是。”


    “你是怎麽帶著文文離開教室的?”方時憶問出一個犀利的問題,孫煥然一時無言。


    “徐文文,程冶是我綁架的,李天權也是我殺的,逮捕我吧。”孫煥然眼中的沉重之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解脫。


    “你是怎麽帶走文文的?”方時憶沉著臉,堅持到底。


    “我認罪。”話落,孫煥然閉上了眼睛,顯然是不想和方時憶多說。


    “出來吧。”耳中傳來牧汀洲的聲音,方時憶聞言站起身與沈聽肆離開了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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