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唐喬依舊冷漠的走了進來,手裏拿著屍檢報告。


    “死者體表有不同程度的燒傷,四肢屈曲呈鬥拳樣。唿吸道可見熱損傷,有充血、水腫。且死者身上有磷的痕跡,但隻會燒傷肌膚,並不會致命,能造成這種程度的燒傷,應該就是火。”


    “所以付禮是被人燒死的。”


    唐喬搖了搖頭,反駁牧汀洲的結論:“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是頭部撞擊,我檢查了他的身體,肋骨多處斷裂,死前遭遇了毒打。”


    牧汀洲聞言立馬正色起來,拿過屍檢報告,仔細端詳,最終死亡時間吸引了牧汀洲的目光:“死亡時間兩天前。”


    可是付禮明明昨天才死,怎麽可能會是兩天呢?


    牧汀洲不確定的目光看向唐喬:“你確定死亡時間是兩天?”


    唐喬肯定的點了點頭:“確定。”


    “意思就是付禮醉酒那晚就已經死了,可是付年為什麽沒有發現?為什麽說聽到了別人的聲音,他在說謊。”牧汀洲敏銳的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或許這會是破案的關鍵。


    方時憶翹著二郎腿,目光深邃,半晌,才低沉開口:“付年沒有說謊,是亞人格取代了付年。”


    “亞人格殺了付禮,可是為什麽?”牧汀洲想不通,但證據指向付年的亞人格!


    方時憶對於亞人格是兇手這件事並沒有露出震驚之色:“亞人格可以是保護自己的存在,也可以最黑暗的存在,別忘了卷宗記錄的王寒文是怎麽成為一個真正的罪犯的,亞人格取代了主人格,或許這就是付禮身下pthahnil真正的意義。”


    “亞人格在主人格沉睡之際,將付禮帶走,然後拍下視頻,偽裝成鬼火殺了付禮,可是付禮是怎麽離開的。”牧汀洲揉著腦袋,想不出個所以然。


    半晌,牧汀洲猛地坐起身:“想知道亞人格是怎麽將付禮帶出去的,那就再去公寓查一遍。”


    方時憶沒有反駁,讚同牧汀洲的決定。


    兩人再次來到公寓,門大開著。


    牧汀洲麵露警惕,將方時憶拉到身後,隨後掏出配槍,小心翼翼的前進。


    客廳沒有人,推開臥室門,臥室也沒有人。


    找了整個屋子,沒有付年的蹤影。


    “人呢?”牧汀洲收迴配槍,不解的撓了撓頭。


    方時憶徑直來到臥室。


    臥室沒有奇怪的地方。


    牧汀洲走到窗戶旁,將頭探出去,四處觀望都沒有發現異常,正當他要收迴頭的時候,上方的夾板吸引了牧汀洲的目光。


    牧汀洲又看了一眼離窗戶最近的夾板。


    夾板上有東西。


    牧汀洲似是要驗證自己的猜想,順著窗戶爬了上去,站在夾板上。


    指尖摸了摸夾板上的一抹鮮紅,這是血的味道。


    牧汀洲抬頭望去,隻見每家每戶都有這樣一個夾板,當初設計的時候應該是為了好看,如果有人躺在這裏,沒有人會發現。


    方時憶探出頭看了一眼沉思的牧汀洲:“發現了什麽?”


    “我想我知道付禮是怎麽消失的了。”牧汀洲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之色,再一次迴到臥室。


    方時憶聞言也知道牧汀洲發現了線索:“怎麽消失的?”


    牧汀洲神秘兮兮的指了指外麵的夾板:“如果那裏躺著一個人,我們能看到嗎?”


    經過方時憶的點撥,方時憶也明白了付年的手法,付年很好的利用了地勢:“亞人格殺了付禮之後將付禮藏在了夾板內,離開了房間,可是沒想到主人格清醒,他以為付禮在房間,實際那個時候付禮已經被藏起來了,而他因為人格替換產生了幻聽,以為是有鬼帶走了付禮。”


    “正解。”牧汀洲打了個響指,寵溺的看著方時憶。


    “可是付年去了哪裏?”方時憶似是想到了什麽,瞳孔一縮:“亞人格取代了主人格。”


    簡短的一句話成為了關鍵。


    “付年跑了。”牧汀洲與方時憶異口同聲,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抹凝重之色。


    付年跑了,他會去哪呢?


    兩人查到了付年的犯罪手法,可卻找不到付年的蹤跡,隻能再次迴到特調處。


    周颯拿著付年的照片與快遞小哥做了對比,快遞小哥確認付年就是寄快遞的人,可是付年這麽做是為了什麽?為什麽要殺了付禮,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這一切都不得而知,隻有付年的亞人格才會知道。


    特調處加派了人尋找付年,可付年卻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尋不到一絲蹤跡。


    第二日,方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方時憶處理著手裏的合同,付禮死的那個房子注定是要虧了,隻不過這些虧空方時憶還是不放在眼裏。


    咚咚咚——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來人並沒有經過方時憶的允許就踏入了辦公室。


    方時憶看了一眼來人,是個中年男子,眼中帶笑,可卻帶著幸災樂禍的意味。


    “方侄兒,聽說你投資的地產賠了?!”沈景自顧自的坐到方時憶對麵,並沒有看到方時憶陰沉的目光。


    方時憶將資料合上,慵懶的躺在椅子上,一雙大長腿交疊,白皙的手指搭在腹部,又一下沒一下的敲打:“這是公司,沈總還是稱唿我為方總吧。”


    他皮笑肉不笑,眼裏閃過一絲玩味之色。


    沈景對於方時憶的疏離也不惱,隻是自顧自的開口:“方侄兒這就生疏了,六年前沒有我,你能這麽順利的繼任總裁的位置?”


    方時憶聞言啞然失笑,他從未見過如此厚臉皮的人,六年前沈景可是找了不少麻煩,現在倒成了沈景幫了他,真是可笑。


    “可是我記得六年前,沈總是否決票中的其中一位呢?”方時憶戲謔的看向沈景。


    沈景輕笑一聲:“我這麽做也是引蛇出洞,好讓你看看有誰有異心。”


    “嗬。”方時憶輕笑一聲:“確實,看到了,所以他們的想要的東西就要離他們而去了,不是嗎?”


    方時憶的話讓沈景眸色暗了暗,確實,給方時憶投了反對票的人近幾年都沒有了實權,可以說方氏集團的權利徹底掌握在方時憶身上。


    “哈哈哈……”沈景掩去眼底的暗色,陪著笑,像是一條狗,對他搖尾乞憐。


    方時憶冷下臉,不耐煩的開口:“沈總有事?應該不隻是和我來敘舊吧。”


    沈景看著突然變臉的方時憶,不由得生出一絲恐懼,眼前的人他看不透,前一秒可以和你雲淡風輕聊天,下一秒他就有可能就冷著臉,和你翻臉。


    “我兒子從國外迴來了,想為他在公司找個職位。”沈景說出自己的目的。


    方時憶依舊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捋了捋西裝上的皺褶:“沈總想要什麽樣的職位得不到,來找我,看來這職位不小啊。”


    沈景笑了笑:“我想讓小兒跟在你身邊鍛煉鍛煉。”


    方時憶聞言眸色暗了暗,隨後勾唇一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沈總這是要派人監視我?”


    “怎麽可能。”沈景連連擺手:“隻是讓小兒跟著你學習。”


    方時憶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沈景。


    就在沈景以為方時憶不會答應時,方時憶緩緩開口:“好啊!”


    “你答應了。”沈景喜出望外。


    “不過我要先見見沈總的兒子,畢竟我身邊不留無用之人。”方時憶說出自己的條件。


    “可以,我來安排。”沈景想也不想的答應,笑著離開。


    方時憶看著沈景離開的背影,臉色陰沉,臉上哪裏還有剛才的笑意,沈景這個老匹夫想要在他身邊安插人手,可是若是做不好,他為何要留下呢。


    想到此處,方時憶嘴角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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