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顧莉雅肩膀不受控製的抖動,放在桌上的手指也不聽使喚,看起來顧莉雅受到的驚嚇很大。


    不過也對,顧莉雅也隻不過是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女孩,哪裏見過這種場麵。


    牧汀洲坐在顧莉雅身旁,翹著二郎腿:“你想說什麽?”


    顧莉雅聽到聲音,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抬手抓住牧汀洲的衣袖,緊緊拽著:“都是林牡的錯。”


    “為什麽?”牧汀洲皺著眉問道。


    顧莉雅想要說什麽,可是剛才的驚嚇讓她顫抖,說不出話,一旁的周颯化作溫柔大姐姐輕聲安撫:“別怕,有什麽就告訴我們,我們會保護你的,你是不是受到了威脅?”


    周颯的最後一句話讓本來平複心情的顧莉雅再一次緊張起來。


    牧汀洲見此也知道顧莉雅多數受到了威脅,隻不過是誰的威脅呢?


    顧莉雅情緒還沒有恢複,問也問不出什麽,牧汀洲隻好讓周颯陪著她,而自己再去見另一個人——林牡。


    林牡相對於顧莉雅而言,顯得平靜不少,可是緊握的雙手還是暴露了她的緊張。


    “你和陳姝苒有矛盾?”牧汀洲開門見山。


    林牡點了點頭:“是。”


    “什麽矛盾。”


    林牡緊握的雙手發白,什麽話也不說,隻是低著頭,一旁的沈聽肆將陳姝苒的書拿了出來,指了指被塗鴉的部分:“這個人是你,也是你塗的,是嗎?”


    醒目的字讓林牡急得快哭了出來:“我……”


    “是不是你?”牧汀洲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林牡或許被牧汀洲的氣勢嚇到,點了點頭:“是我塗的。”


    “為什麽要塗?”沈聽肆接過話。


    林牡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牧汀洲:“我怕,我怕你們覺得是我殺了陳姝苒。”


    “你既然沒有做,為什麽要怕?”牧汀洲不解。


    “我和陳姝苒有矛盾,我最有可能,而且她還那樣寫,我肯定會成為嫌疑犯。”林牡忍不住抬高了嗓音。


    啪——牧汀洲有一下沒一下把玩著手裏的火機:“你倒是聰明,可是你們有什麽矛盾呢?”


    “大一的時候,我和她玩的最好,可是有一次她沒有等我,我很生氣,所以我倆發生了爭執,我們鬧掰了,其餘人也不和我玩,她們一起孤立我,我有什麽錯,我隻是想和她一起玩而已,搞得我做錯了什麽,在大一這一年我們的矛盾越來越大,我們倆看誰也不順眼,一直到了大二,我們好好談了談,然後又玩在一起了,可是她們突然之間不說話了,又一次將我丟下,這一學期我們的主要矛盾就是我打了她一巴掌。”林牡想到此處眼裏閃過一絲譏諷。


    牧汀洲將林牡的表情盡收眼底:“你好像並不覺得你打人是錯的。”


    “誰讓她犯賤,一邊和我和好,一邊又告老師。”林牡想也不想的開口,哪有剛才緊張的樣子。


    “四月一號清晨七點你在哪?”牧汀洲按著流程詢問。


    林牡想了想:“我在宿舍收拾東西,準備去教室,當時蘇玥和顧莉雅還沒有走,她們可以作證。”


    “這一頁的紙是不是你撕的。”牧汀洲指了指後麵一頁。


    林牡搖了搖頭:“不是我,我打開它的時候,隻有這一頁。”


    牧汀洲看了一眼沈聽肆,沈聽肆點了點頭,隨後開口:“還有一些事情要問你,你暫時先待著吧。”


    林牡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從審訊室出來,牧汀洲的臉色陰沉,隨後看向沈聽肆:“陳姝苒的抑鬱症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沈聽肆翻了翻筆錄:“這一學期,就是林牡打了陳姝苒之後。”


    牧汀洲聞言饒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顎:“陳姝苒的心理老師呢?”


    “審訊室。”


    話落,兩人再次踏入審訊室。


    審訊室內坐著一位文質彬彬的小夥子,年齡大概在二十七八,和他差不多一樣大。


    “名字。”牧汀洲徑直坐在椅子上。


    “齊亓,a市大學的心理老師,也是陳姝苒的治療醫師。”齊亓將牧汀洲沒有問到的也說了出來。


    “案件需要你的配合。”沈聽肆客套著。


    齊亓點了點頭,溫文爾雅:“自然。”


    牧汀洲一向我行我素,根本不需要客套:“陳姝苒有抑鬱症是你診斷出來的?大概在什麽時候?”


    “是我診斷的,同時我也在為她治療,雖然效果不太好,但也有所好轉,隻是沒想到……”齊亓停頓片刻,臉上出現可惜之色。


    齊亓掩去眼底的悲傷,繼續開口:“大概是這一學期的二月份左右,她來找我,說她最近總是失眠,精神無法集中,而且漸漸有了自殘的行為。”


    “具體原因知道嗎?”


    齊亓看了一眼牧汀洲,緩緩開口:“知道,陳姝苒原生家庭貧困,心裏有些自卑,雖然如此,可是她天真單純,容易把事情藏在心裏,無法發泄,這樣的人更容易抑鬱,她們受到一些刺激,一些挫折都有患抑鬱症的危險,而陳姝苒是因為她與舍友的矛盾而起。”


    “她說林牡總是針對她,別人可以說的話,她不能說,隻是告訴林牡值日,林牡就打了她一巴掌,她很委屈,可是沒辦法發泄,她找了班主任,可是班主任隻是以林牡有心理疾病為由讓她忍著,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林牡越來越放肆,在宿舍陰陽怪氣,嘲諷她,貶低她,她也想過忍一忍就過去了,可是她漸漸發現她好累,而這也是抑鬱的開始。”


    “所以陳姝苒有了自殺的想法?”牧汀洲挑了挑眉。


    齊亓點了點頭:“是。”


    “你說這個林牡有心理疾病?什麽疾病?”牧汀洲抓住了齊亓話中的重點。


    “偏執型人格障礙。”齊亓吐出七個字。


    “偏執型人格障礙,他們往往因為猜疑,常出現憤怒與不安,常常自負,有控製周圍環境的強烈欲望,且容不得他人的批評,他們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激動之下會衝動動手。”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隻見本該迴了別墅的方時憶又一次出現在了特調處。


    他的手裏還帶著三杯昂貴的咖啡。


    牧汀洲見到方時憶的那一刻,暴躁的搖了搖頭:“怎麽哪都有你,你不是迴去了嗎?”


    方時憶無視牧汀洲的詢問,將手中的兩杯咖啡,遞給沈聽肆一杯。


    就在牧汀洲以為方時憶手裏的另一杯咖啡會是自己的時候,方時憶將咖啡放在齊亓麵前:“師兄,喝咖啡。”


    方時憶的稱唿讓牧汀洲愣在了原地,指了指方時憶,又指了指齊亓:“師兄?”


    “是啊,我心理學的師兄。”方時憶傲嬌的點了點頭。


    齊亓聞言微微勾唇:“雖然我是師兄,但是小憶在心理學上的造詣,可是我不能睥睨的,在他麵前我還是個稚嫩小兒。”


    齊亓打趣方時憶,方時憶也隻是笑了笑。


    “隻是沒想到牧處與小憶認識。”齊亓話鋒一轉。


    方時憶想也沒想的否認:“不認識。”


    齊亓看出了方時憶的想法,沒有多言。


    一旁被晾著的牧汀洲看著兩人談笑風生,隻覺刺眼,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這裏是審訊室,不是你們敘舊的地方,你繼續。”


    牧汀洲指了指齊亓。


    齊亓也收起笑容:“如小憶所言,偏執型人格障礙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我也曾經找到林牡談過,她父母離異,從小是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的,她缺愛,對自己身邊的一切產生了占有欲,隻要稍有違抗,就會產生質疑,然後是憤怒。林牡曾提到自己對舍友有多好,可往往她忽略了其餘幾人真正想要的一切,她們需要空間,而且沒有人會一直陪著對方,正因為陳姝苒離開了林牡,林牡潛意識裏認為陳姝苒就是個背叛者。而陳姝苒和別人做同樣的事,林牡就會不由自主的發火。”


    牧汀洲聽完一大段話,隻覺口幹舌燥,瞥了一眼身旁的方時憶,順手將他手裏的咖啡搶了過來,喝了一口,挑釁的舔了舔嘴。


    方時憶隻覺無語,暗暗翻了個白眼。


    沈聽肆見沒什麽可問的,點了點頭:“等我們核實一下,你就可以離開了,謝謝配合。”


    “不客氣。”齊亓依舊謙遜有禮。


    牧汀洲站起身打算離開,可是一旁的方時憶並沒有要動的樣子,他怎麽可能讓方時憶和這個小白臉獨處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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