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後的手緊緊抓著錦被,眼睛盯著明綺,牙齒打著顫問道:「其他人,其他人呢?碧落呢?朱嬤嬤呢?還有芯柔呢?讓她們,讓她們來見我!」


    明綺沒有迴答她,而是從桌上重新端來一杯水,輕柔道:「娘娘,碧落和朱嬤嬤她們就在外麵,隻是娘娘您暫時不可以見她們,這幾日,就暫時完全由奴婢伺候娘娘了。」


    又道,「娘娘,您昏迷了兩天,這兩天都是滴水未進,您就別再先急著說話,還是先喝點水,用點粥吧,其他的事情,您若想知道,迴頭奴婢慢慢再跟您說。」


    薛太後不理會那端到麵前的水杯,隻眼睛死死盯著明綺,道:「你是誰?是誰的人?這裏……皇帝,我的皇兒,他現在在哪裏?我的皇兒呢?」


    明綺不出聲,薛太後卻是慢慢迴過一些神來,她想起了她暈倒前的事,她是去尋自己兒子去的,因為聽到閩王世子的事受刺激暈倒,可是她怎麽會暈倒兩天?


    她無心再理會明綺,慢慢倒迴到床上,心亂到極點,驚恐到極點,她知道,她的事情,她有身孕的事情必然是敗露了。


    薛太後此刻腦子如同被拉鋸鋸著,又疼又惡心,她強忍著想努力鎮定下來,一遍遍的想著「該怎麽辦,該如何做」,可是腦子裏亂哄哄的除了這兩句話,再也想不出其他的什麽了。


    「娘娘,您還是喝點水吧。」


    床前明綺的聲音傳來,道,「娘娘,您若是真不喝,那奴婢且就先退下了,等您需要,您再喚奴婢吧。」


    「拿過來。」


    薛太後聽到她的話,終於又感覺到自己喉嚨火燒火燎的疼,不管怎麽樣,自己都要先保重好自己身體,維持最佳的狀態,才能突破困境,求得後續。


    這似乎激起了她強烈的求生本能。


    她像是又迴到了十幾年前,她入了太子宮沒多久,還沒從懷孕的巨大喜悅中緩過來就被太子妃宋氏害得小產,那時的她,太子並保護不了她,她也是被強烈的求生欲支撐著才燃起了鬥誌,咬著牙度過那段日子的。


    她端了明綺遞過來的水,水中可能加了些蜂蜜羅漢果,喝下去那喉嚨立馬潤了許多,仍是痛,但卻不再是之前那種幹痛,燒著的痛。


    她喝完水,才複抬頭問明綺道:「皇帝呢,皇帝現在如何了?」


    她現在唯一能抓在手上,能保住她的,也就是她的皇帝兒子了。


    那是她最大的砝碼。


    明綺扯了扯嘴角,道:「陛下……娘娘,您那日在陛下門外暈倒,陛下受驚,讓人扶了你到房間內的榻上躺下後,立即就宣了太醫正和兩位老太醫給您診治。」


    「結果,結果顯而易見了。太醫正和兩位老太醫診出您有身孕,陛下受不住當場就又暈倒了,之後溫病一直反複發作惡化,現如今也還是半昏迷的狀態。娘娘,您就快要害死陛下了。」


    「這兩日,也都是燕王殿下一直在守著陛下,哦,還有幾位老大臣,也都過來看望陛下了,他們一直都在商議著,到底該如何處置了您,才能維持住陛下的體麵,這皇家的體麵。」


    薛太後呆呆的看著明綺,看著她的嘴一張一合,可那些話,明明入了她的耳,卻又像聽不明白那意思似的。


    猛然間,她的眼中迸出刻骨的仇恨,惡狠狠的盯著明綺,道:「賤人,你是誰,你是誰派來的人,穆元禎,是穆元禎是不是?是他下的套,是他陷害我!」


    明綺眼中流露出不屑和冷酷,先前的溫和輕柔再不複見。


    她看著薛太後,冷笑道:「燕王殿下的人?不,太後娘娘,我不是任何誰的人。您聽說過暗衛營嗎?我是暗衛營副統領,是先帝派我到您身邊來的。您可以說是先帝讓我來保護您,亦可以說是先帝讓我來監督你。」


    她有很多層身份,在燕王那裏,她是燕王於慈壽宮中的一個暗線,但若燕王隻因野心就要謀奪穆熙的皇位,她對付的可能就是燕王。


    她是一把利刃,但隻會刺向背叛大周皇室正統之人。


    薛太後看著她,突然就哈哈笑了出來,笑著笑著卻已是滿麵淚水。


    先帝,先帝死了還要派人監視她,還要讓她生不如死。


    明綺看她已經是半瘋癲狀態,知道她一時半會怕還是不能從這些個消息的打擊和刺激中緩過來的,便不再理會她,自顧退下了。


    明綺離開薛太後的房間,對著門口的兩位侍女吩咐了兩聲,讓她們入內「照看」好薛太後,便順著走廊拐了出去,去了離薛太後房間不遠處的另外一個小院子。


    仍是重重侍衛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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