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穆元祁看看自己父親,再看看他手中的小瓶,心中驚疑。


    閩王笑了笑,道:「這不過是讓人身體虛弱,在外呈病重之相的藥,你放心,我還不想死。隻是我去了京中,燕王怕是會直接動手,我服了這藥,借病留在閩中,你且去京中慢慢斡旋一番。」


    延意二年六月,閩王病重,閩王世子穆元祁攜其三位嫡子入京就閩地海盜一事受審查,於近兩個月後也就是八月初抵達京城。


    雖說是上京接受調查,但畢竟是鳳子龍孫,又尚未定罪,在薛太後和宗室府的維護以及燕王的不置可否下,閩王世子隻是被限製了些許自由,仍是在京中穿梭著。


    而此時的京中,正值中秋佳節,也是別樣的熱鬧。


    淮寧公主於舊年十二月下嫁南陽候世子趙睿,此時已有五個多月的身孕,薛家大姑娘薛芯怡是舊年五月的婚期,現在也已經有七個月的身孕,就是嫁給誠郡王為側妃的薛映惜,也都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也是薛側妃厲害,其實自她入府誠郡王就少有踏入她房門的,可偏偏她的肚子爭氣,就那麽幾次她就懷上了,現如今,老誠郡王妃對她的肚子寶貝的厲害,已經直接把她接到了自己院中養著,好像生怕韓氏會害了她一般。其實韓氏脾氣雖然大些,卻還真不屑去暗中害個小妾的肚子,若她是這種人,當年夏家的柳氏就不能順利留下孩子,最後還成了夏二的繼妻。


    這日的中秋宮宴,薛太後請了幾家誥命夫人在宮中用膳,多是些平日裏奉承她或者她想著拉攏的,還有一些姻親之家,例如楊衛楊首輔的夫人楊老夫人及其長媳楊大夫人。


    不過楊老夫人婆媳看到這日誠郡王府入宮的不是誠郡王妃韓氏,而是老誠郡王妃帶著有了四個月身孕的薛側妃時,麵色都十分的不好看。


    以宓坐在右首首席,下麵是淮寧公主和北沅三王子妃嘉善郡主薛芯怡。


    且說薛太後看了看下麵大著肚子的淮寧公主和侄女薛芯怡,再看看燕王妃平平的肚子,就露出了些隱隱的得意之色。


    她當著眾人的麵對以宓語重心長道:「我們皇家子嗣艱難,當年先帝的太子妃也是多年不孕,雖然彼時先帝和太子妃夫妻情深,但皇家從來都是以子嗣為重,太子妃賢惠,親自請旨,為先帝納了幾位良娣良媛,之後這才有了淮寧和陛下。想來燕王和先帝一母同胞,就是這子嗣上也是相像的。」


    這簡直是睜眼說瞎話,誰不知道先帝恨透了宋後和宋後的侄女太子妃宋氏。而且把以宓比作後來被廢不得好死的先太子妃宋氏,簡直就是大過節的膈應人。


    不過薛太後這般說著,下麵坐著的幾位勳貴夫人們耳朵也都豎了起來聽著,燕王妃成親近一年,還一直未有身孕,不少人心中都已有所動,隻是燕王寵愛燕王妃是出了名的,誰也沒敢隨意往前踏一步罷了。


    這隻是為了膈應自己,還是有後招?


    以宓掃了一眼薛太後,正色道:「太後娘娘,先太子妃以不賢無德,殘害子嗣被廢,太後娘娘這是在說當年先帝是冤枉了先太子妃,要給先太子妃翻案嗎?」


    那殘害的子嗣指的還就是薛太後第一個未能生下來的孩子。


    薛太後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自從成為太後之後,諸位誥命夫人哪個見她,不都是隻有奉承的話,哪怕自己是閉著眼睛說瞎話,也沒人會戳穿。


    尤其是現在坐在大殿裏的這些最愛迎合奉承她的這些夫人們。


    她瞪著以宓,眼裏能噴出火來,以宓卻無動於衷,可她身旁的淮寧公主眼看著情況不妙,怕薛太後和以宓鬧起來,便想破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伸了右手暗中推了推自己麵前的一隻點心碟,「嘩啦」一聲,桌上的杯子碟碗一起灑了下來,可令淮寧吃驚得是,跌到地上的不隻是她推的那隻點心碟,她麵前剛剛斟滿了熱水的水杯也滑了出去。


    不過熱水沒潑在淮寧公主自己身上,而是全部傾斜著潑在了她右手邊薛芯怡的身上,接著還有薛芯怡麵前的杯杯碗碗也都灑了下來,薛芯怡尖叫連連,一邊用手去擋前麵的熱水和杯碗,一邊就往後退。


    薛芯怡身後的宮女眼看著她被椅子絆了就要摔倒,衝過去扶住了她,但薛芯怡雖未摔著,卻還是被那滾燙的茶水燙著,後麵又磕了腰,她當場便雪白了臉捂了肚子冷汗淋淋的哀嚎著疼。


    被宮人護到一旁的淮寧公主也被這一串的變故嚇著了,隻盯著麵色蒼白得可怕的薛芯怡微微發抖。


    混亂中已有人去傳太醫,及至薛太後反應過來,又急命人送了薛芯怡去一旁宮室躺著,薛老夫人和薛大夫人也急急退了席跟著過去照看了。


    一場混亂之後,餘下的眾人再迴到座位上,整個大殿的氣氛都有些凝滯,淮寧公主被剛才的事情有些嚇著,手捂著肚子蒼白著臉就跟薛太後和以宓告退了。


    她還未退出大殿,就聽到身後薛太後氣急敗壞的斥責聲,腳步就是一滯。


    薛太後對著以宓破口大罵道:「就算你不能生育,也用不著拿淮寧和嘉善出氣,想要把她們的孩子也給害了,什麽時候我們皇家的公主郡主都由著你糟蹋了?」


    因為事情並不完全是她計劃的方向令她真的有些氣惱,但好在還可以繼續。


    以宓挑眉,她還在串著這前後事情的關聯,對麵老誠郡王妃已經附和著薛太後倚老賣老的斥責以宓道:「是啊,貴為皇家兒媳,卻不以身作則,反而如此善妒,自己不能生育,不幫燕王殿下迎娶側妃也就罷了,竟然見著侄女們有孕就因嫉妒而行如此惡毒行徑。」


    一唱一和竟是就要強行把善妒,惡毒,謀害侄女腹中胎兒的罪名按到以宓頭上。


    以宓目光環繞了一圈在座的其他貴夫人,眾人觸及她的目光都有些惶恐或不自在的垂下了頭,以宓輕笑,若是她不能駁迴去,哪怕這事聽起來再荒謬,但出了這大殿,這罪名立馬就能傳遍世家圈及至整個京城甚至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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