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必然想到法子保下曹光,咱便還有法子扭轉乾坤。”


    曹巡檢聽聞此,眸底不禁露出希翼,立馬雙手執杯敬知縣。


    “還請大人示下。”


    “本官覺著,知府身邊的通判大人或許是個突破口!”知縣語氣輕緩地道。


    曹巡檢噔時眼前一亮,再次為知縣杯裏斟滿了酒,“卑職多謝大人提點。”


    知縣老氣長歎,擺了擺手,“幫你,也是在幫本官罷了。”


    他擔心的無非是曹光頂不住牢獄之苦,審訊期間該招的不該招的全招了出來,那小子身上背負的所有事皆牽涉重大。


    倘若知府從中知曉了什麽再往朝廷上報,那就真的紙包不住火,燒起來可不就隻是單單燒了整個知縣府,州府,連同知府衙門也會燒沒了大半官員。


    如果,曹巡檢真有那能耐擺平了知府通判,曹光被判定無罪之身收斂個幾年,世人也就漸漸淡忘了這段曆往,好的讓他這個知縣順利熬到告老致仕。


    同時,知縣也想到更深一層,看了看身旁恢複笑模樣的曹巡檢,道。


    “那姓李的商戶仍在咱縣城的鎮子上,此人得防,上迴曹光縱火燒了人家鋪子,本官是壓了下來,此人雖麵上不顯,就怕日後是個隱患。”


    曹巡檢聞言,眸光閃過一抹陰狠之色,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不如——。”


    知縣見狀,趕緊擺手打消他的念頭,“糊塗,曹光此事還未明了,姓李的在咱的地界再出事故,你以為,曹光還能安生從牢裏出來?”


    曹巡檢聽聞此,不免又急了,“那大人您的意思?”


    知縣長長的歎了口氣,抿了口酒,“據說,張家與當朝李太師乃是至交。”


    經知縣如此提點,曹巡檢漸漸意會到了什麽,再次眼眸睜大,不可置信,手裏的酒杯抖了抖。


    “李太師?此人莫不是李太師的——。”


    曹巡檢說到這,嗓音都跟著顫抖。


    對上知縣的目光,二人雖說不確定,但有了這層聯想,感覺腔子上的腦袋有些搖搖欲墜是怎麽迴事。


    剛才,剛才他還想著弄死對方,如果對方真和李太師有關係,或是李太師的親兒或子侄,那他豈不是引火燒身。


    知縣瞅了兩眼不中用的曹巡檢,區區幾句話就已嚇成這副模樣,剛才那股子利索勁哪去了。


    “所以,通判這條路子盡早辦了,無論此人與李太師有什麽關係,待曹光從牢裏出來,此事便再也無罪論處。”


    曹巡檢當即了然,連聲點頭不迭,“是,多謝大人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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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京,皇宮,上書省。


    這日,李懷江審閱完手頭上的幾封冊子,放下筆墨,端起桌案涼了的茶水,輕輕抿了口。


    目光落在桌案一角的萬年曆,此冊曆子是媳婦讓人給他印製,盯著曆冊上的日期,晃眼時光,先帝已去了一年有餘。


    李懷江夜裏偶爾還能夢到他與高帝及永昌侯,在禦殿前談論要事的歡悅場景,仿佛故人未曾離去。


    放下茶盞,李懷江收起心底陡升的悵然感,起身打開房門,立於廊下眺望著天邊那抹淡藍。


    近日,新帝的身子骨儼然又大不如前了,朝政庶務操勞之下,李懷江不得不擔心新帝難以挺到小太子經懂人事的年歲。


    【皇上您啊,真是給微臣留下一道難題!】


    李懷江心底感哀,不禁腹誹。


    這時,眼角餘光掃到一抹熟悉的黑影,李懷江緩緩收迴眺望的視線,看向來人。


    良辰近前恭敬行禮,“老爺,十一從府裏送了封急信前來,是四少爺從南方加急的信報。”


    李懷江聞言,不禁眉頭微蹙,拿過良辰遞來的信件,嘴角輕勾淡淡嗤笑出聲。


    他便說,然哥兒那小子,怕是在南邊又惹出什麽事來。


    “可是派二一送迴來的?”


    李懷江之所以這麽問,便是擔心他小子把身邊人遣走,僅是書薄和他小子二人,萬一遇上個什麽事,老二迴頭能把他小子給廢了。


    “迴老爺,四少爺是派的張家護衛前來,說是緊趕了近兩月的路程。”


    李懷江詫異地挑了挑眉,嘴角噙著抹笑,不緊不慢的折開信件。


    隻是,當他一目十行看明白信中內容,臉上嘴角的笑意已然不複存在,眸光更是寒上一抹寒霜。


    良辰跟在李懷江身邊多年,隻稍他一個臉色,便猜出事態不對。


    “老爺,可需屬下著人前往交州與四少爺會合?”


    李懷江攥著信紙的手背到身後,目光陰鷙的望著前方,心底的那股子怒火幾乎要掩飾不住。


    “嗯!”語氣肅然,“把二六、二七派過去吧。”


    良辰一怔,二字輩是先帝給到老爺最為得意的影衛,四少爺身邊已有了二一,如今老爺還將六七也放到四少爺身邊,想來四少爺在交州怕是遇到了什麽難處。


    “是,老爺。”


    在良辰轉身之際,李懷江把手中信件遞給了他,“這信,送迴府上交給夫人。”


    良辰雙手接過,“是,屬下這便即刻迴府。”


    目送良辰離去的背影,李懷江默默閉上老眼沉思片刻,喊來身邊另一名暗衛。


    “青二。”


    “屬下在!”青二很快現身於身後。


    “即刻到侯府傳話,便說本官有事請候爺一同進殿麵聖。”


    “是,老爺。”


    不出一個時辰,永昌候得知老李尋他有要事進殿,快馬從營裏進宮。


    直到他邁著大步入殿,就見老李和新帝已在禦前等著。


    “臣見過皇上。”


    新帝黯然的麵色揚起一笑,“候爺免禮。”


    永昌侯急色的看著二人,李懷江開口道,“交州官場出事了。”


    “啥?”永昌侯微詫,有點吃驚,“不是老李,官場出事有您這位太師與皇上相商,本侯一個粗人能頂啥事?”


    害他還以為老李出了啥大事,急吼吼的就趕了過來。


    先前永昌侯正在營裏試耙子,那新武器別提有多新鮮了,打得不要太過癮。


    李懷江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流犯役場也出了亂子。”


    永昌侯:……


    聽到這,他可就不淡定了,“啥?哪個活膩歪的龜孫,竟敢將手伸到流犯裏頭?”


    新帝緩了緩氣色,不急不徐地道,“先前朕也聽太師說了一嘴,交州官場錯綜複雜,官官相護徇私枉法,坑害地方流民百姓,朕記得先帝在時,多番往交州一帶拔放賑晌,如此,倒是養出了一方狼子野心。”


    李懷江聞言默了默,自古官場哪有不貪,隻若不忘身負重擔治理一方百姓,貪了也便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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