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舟賽事活抓的幾名兇徒,在李懷江要求下並沒受到嚴刑拷問,而是使了比嚴刑更為殘酷的虐待。


    什麽眼穴紮針,什麽燭光刺眼,本就身受重傷的幾人,曆經幾日不眠不休的折磨,最後全都撩話。


    這日傍晚,李懷江迴到府裏,夫妻二人用晚膳期間,李懷江將此事告知了李婉。


    李婉聽說曲氏將身邊的心腹媽媽推出來,並不覺得多有意外。


    聽說朱藩鎮很寵曲氏這個媳婦,再有曲氏的身份,若她一口咬定,衙門也拿她沒法子。


    倒是,如果是那位媽媽主動招出曲氏,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罷了,心腹奴仆身家性命攥在主家的手裏,那婆子即便不顧自己的命,也需顧著親人的命。”


    李懷江挑了塊沒骨刺的魚肉到媳婦碗裏,“嗯,日後讓姐兒幾個注意著些,把青一安排到昭兒身邊看著。”


    思嫿和秋靈在自個院裏備嫁甚少出府,暫且不必擔心,就是小閨女那待不住的性子,著實愁壞他們夫妻倆的心。


    李婉點頭,想到了什麽,說道“張家派來的掌櫃,暫時住在了城裏的客棧,過幾日春節,我想把人安排到府裏住上幾日。”


    以往張家有好的都想著他們李家,張家派來的人,他們家多少幫著照看。


    “都聽夫人的。”


    李懷江想起他在這個時代的第一位好友,恍眼間,已有十年未見,不由心生感慨。


    “聽說,張秀才把家裏的長孫帶到了江南。”


    夫妻倆成日含飴弄孫,倒像是提前過上了養老的日子,給李懷江寫的書信裏,各種炫耀酸話,看得李懷江迴都不帶想迴的。


    李婉“怎的,咱家李大人想孫子了?”


    李懷江一口湯水差點噎進了嗓子眼裏,李婉又故意調侃道,“唉~,也不知道是誰,在家規裏立的規矩,家中男兒二十弱冠方可成親,咱的好大兒還需等兩年的。”


    李懷江訕訕地給婉媳夾了塊排骨,“夫人,嚐嚐今日的醋溜排骨可還開胃。”


    李婉嗔他一眼,也往他碗裏夾了排醋溜排骨,“本夫人以為,李大人更該多吃點兒。”


    李懷江默默的昂頭望房梁,酸上加酸可還行……


    夫妻倆詼諧的互動,不禁讓伺候在旁的孫娘抿唇偷笑。


    ---------


    藩鎮府,朱家。


    自心腹蔡媽媽被帶走,曲氏的眼淚便沒停止,哭得朱藩鎮整顆心都碎到不行。


    “我的好太太,快別哭了哦,瞧瞧,把眼睛都哭腫了。”


    朱藩鎮攬過媳婦的肩頭,好聲安慰。


    曲氏扭動腰肢,抽噎著道“妾身這不是傷心,蔡媽媽跟了我這許多年,妾身竟沒想著她心思如此歹毒,差點連累了老爺您的好名聲。”


    朱藩鎮聽聞媳婦這番話,心頭又暖到不行,原來媳婦是為著他心疼。


    “嘿嘿,本官還以為多大點事,李知府本官了解,不是那種恩怨不分之人,此事是下頭膽大妄為的下人生事,人即已交了出去,太太便別為此事憂心的哈。”


    朱藩鎮說著,湊近親曲氏的臉蛋,曲氏趕緊佯裝用帕子拭淚,擋住了他湊近的嘴皮子。


    恰好此時,近身的丫鬟輕聲進到裏閣,手裏揣著的托盤上放了盅補湯。


    “老爺,太太,小廚房的補湯燉好了。”


    曲氏趕忙掙開朱藩鎮圈住自己的手臂,從椅子上起身,“老爺,您快把今日的補湯喝了。”


    朱藩鎮覺得自己的氣色是越補越好,從與太太成親那日起,隻要他在府裏補湯便沒斷過。


    今日府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太太依舊沒忘了伺候他,真真是他的好太太。


    “好好好,本官這就喝。”


    丫鬟紅袖小心翼翼地將補湯放到桌上,朱藩鎮拿起托盤上的燉盅也不覺得燙手,湯勺子都沒用,吹了吹熱氣便咕咚咚灌進腹中。


    曲氏眼瞅著朱藩鎮乖乖將補湯喝下,眼底閃過一抹得意與厭惡。


    喝完了補湯,朱藩鎮將燉盅放下,便迫不及待地轉身摟過曲氏。


    “本官的好太太,時辰不早了,咱快些歇下吧,嘿嘿~”


    曲氏紅著眼皮子,嗔笑地推搡著男人的胸膛,力氣並不大,像似了欲拒還迎,媚態橫生,瞧得朱藩鎮越發心癢難奈。


    丫鬟紅袖趕緊低下頭,將托盤收拾了轉身出了暖閣。


    朱藩鎮摟著半推半就的曲氏倒在了軟榻上,龐大魁梧的身型壓得曲氏好些喘不上來氣。


    嘴唇在曲氏的臉頰上一通亂親,隻是親著親著便覺得眼前視線有些迷糊。


    曲氏掐準時機,立刻將朱藩鎮的身子推到裏邊,朱藩鎮迷迷糊糊地伸手尋人,嚷嚷著[好太太],[心肝寶貝]。


    與此同時,一抹身型與曲氏大差不差的女子來到了榻前,赫然就是方才送補湯的丫鬟紅袖。


    曲氏嫌惡地瞥了眼榻上發情的男人,用帕子將臉上殘留的口水拭去,示意丫鬟紅袖趕緊的上榻。


    紅袖抿了抿唇,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一件件除了自己的衣衫躺到了榻上。


    朱藩鎮一把摟過[媳婦]軟玉的身了,欺壓在身下,嘴上嚷嚷著對曲氏的昵稱。


    曲氏鄙夷地撇了撇嘴角,轉身來到一麵博古架前,擰動了一處機關,那麵牆立即像兩扇門般打開。


    很快,曲氏消失在了暖閣裏,朱藩鎮不知道的是,每每與他共赴雲雨的[媳婦],並非自己的親[媳婦]。


    這許多年,曲氏從未與朱藩鎮行過夫妻之實,她心有所屬自然不會便宜了朱刈,便待天亮時,她再迴到暖閣和衣躺迴榻上,朱刈根本發現不了端倪。


    至於這許多年來聽命伺候過朱刈的丫鬟婢女,隻需次日一碗絕子湯,這些丫鬟婢女都是她的陪嫁家生子,她們的老子娘及兄弟的身家性命都攥在自己手中,曲氏根本不擔心她們會生出什麽幺蛾子。


    然而,曲氏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最終敗落在心腹蔡媽媽的手裏,蔡媽媽雖甘願替主子頂罪,可曲氏的狠心早已傷透了這些為她賣命的奴仆。


    在衙門官差上門揖拿之前,蔡媽媽給曲氏準備了一份大禮,這份大禮不日之後終將成為曲氏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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