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河和李懷池從各自屋裏的灶頭取來火種,給順子的屋子燒上火炕,淩氏也到灶房裏給四虎五虎二人熬了一小鍋的薑湯,一家子人忙活了快小半個時辰,才重新各自迴到自己的屋裏歇息,沒人在意那兩個被捆綁在棗樹下的流浪漢。


    迴到正房,李婉倒了兩杯涼了的茶水澆息心頭的火氣,她還以為上迴的天譴該是給了潘家人教訓,卻沒想潘掌櫃竟還賊心不死。


    好一個潘掌櫃!


    弄了那麽一袋子鹽,換成銀子估計得有十好幾兩,下足了血本也要置他們李家於死地。


    想到還有兩日李懷江便從縣城考完迴來,等李懷江迴來的,讓他想法子弄死潘掌櫃那丫的。


    李婉心情鬱鬱的解開外衫,重新躺迴床上,手下意識地撫摸左手腕上的鐲子。


    心裏卻想道,要是那兩隻雕兄再迴來治治潘掌櫃,該多好,還省得她和李懷江出手了呢。


    不過,這種事情隻能幻想罷了,不由地嗤笑一聲,搖了搖頭,拉緊了被子閉上了雙眼。


    殊不知,就在李婉重新入夢之時,手鐲上兩隻飛燕的眼睛,再度閃過一抹晶亮的紅褐色,與此同時,在縣城的夜空忽然迴響一陣陣戾血的嘶鳴。


    -----------


    清晨,經過一夜的春雨衝刷,空氣中裹著淡淡的泥土腥塵味,一早四虎和五虎換上了自己的衣裳就要辭去,被李懷河和李懷池硬拉著留下來吃了頓朝食再走。


    四虎五虎自懂事起就是個混鬧市的孤兒,頭一迴被這般款待,無有不受寵若驚的,還是李婉開了口,二人才不敢推托。


    飯後,李婉讓他們二人把昨晚那袋鹽拿到縣城換成銀子,換了的錢便讓他們自己收著,也當是他們該得的報酬;二人開始說什麽都不願意,李婉交待了他們,到了縣城直接到益商行尋梁掌櫃,梁掌櫃會願意收了這袋子鹽。


    十幾兩的銀子對他們二人來說可不是小錢,心念很快便說動,忙不迭的謝過李家人的好意,扛起那袋子鹽便匆匆趕迴了縣城。


    倒是那兩個被綁在棗樹下淋了一夜雨的流浪漢,此時麵容憔悴,嘴唇發白,渾身凍得顫顫發抖,昨夜臉上被打的傷,因著煞白的麵色,倒不顯得有多嚴重。


    直到李懷河把李族長請了來,才將他們兩人鬆了綁,李氏的幾名族老聽了昨夜裏的事,也都趕來了老李家,氣恨的瞪著地上虛弱的二人。


    “五叔,您是知道的,懷江如今不在家,家裏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我心裏也沒個主心骨,還請五叔您一定要替我們家作主。”李婉努力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委屈巴巴的


    別說李族長了,便連那幾名族老們看見,都心生不忍。


    族長和族老們當然知道李懷江這次是到縣城參加縣試,臨行前特地將家裏女人孩子托付於族裏人照看著,沒想到當下竟差點出了亂子,族長和族老們心裏那個虛。


    李族長便道“侄兒媳婦,你放心,這事五叔定替你作主。”


    “對,有我們叔伯幾個在,隻要咱們這副老骨頭還有口氣,就一定不會讓你和孩子們受了委屈。”說話的是那幾名族老


    李婉裝得眼眶都紅了,那感動之情無以言表,成功晉升演技派。


    最後,李族長就讓自己的大兒子李懷城,帶著族裏幾名後生牽來兩三輛牛車,先把這兩人丟上其中一輛沒有棚子的牛車,接著,族長和族老們帶上族裏的後生,還有李懷河哥倆,一眾人唿啦啦前往縣城,上門找潘掌櫃的算這筆子賬。


    李婉是沒想到族長們的辦事效率這麽爽利,她還以為得等李懷江迴來才能處理了潘掌櫃,不過以李族長他們的做法,頂多也隻是討到賠償便了事,事後還是得需要他們自己想法子治服了潘掌櫃那人。


    然,下晌李族長一行人迴了來,倒是給李婉帶迴來了一個,她不知道的大消息。


    潘掌櫃昨個雨夜突然被兩隻大鳥襲擊,右手跟右腳生生被撕斷,如今人事不省,縣城最好的醫館大夫也束手無策,隻能先用人參片給吊著命雲雲。


    老李家,堂屋。


    “啥?大鳥?”若不是顧及形象,李婉差點噴出了嘴裏的茶水。


    李懷池點頭“整個縣城裏都傳得沸沸揚揚的,說是昨個夜裏都聽見兩隻大鳥的嘶鳴聲。”


    李懷河“對,與潘掌櫃同住一起的店夥計說得繪聲繪色,那鳥如何如何撞破了潘掌櫃屋裏的門窗,


    又如何如何的叼走了潘掌櫃的一根手臂,和整條腿,說是那血巡著大鳥飛走的方向淋了一地。”


    李婉:……


    這又是什麽狗血的神話故事,等等,有些不對勁。


    她昨天好像是放了話,說要廢了潘掌櫃的一隻手一隻腳,結果潘掌櫃的半夜就被兩隻大鳥襲擊;再結合上一次雕兄放火事件,也是因為她才說放火燒了潘家。


    還有,昨夜她好像是祈禱了讓雕兄收拾潘掌櫃來著。


    哦豁,所以是這樣子的嗎?


    莫不是她的嘴開過光?萬事顯靈了?


    “那,那兩個人呢,族長他們怎麽處理的?”


    李懷河“潘掌櫃如今那樣,族長還有族老他們都沒了法子,想問也問不出啥事情來,最後族長讓我們把那兩人押到了縣衙裏交給了王大人,之後怎麽處置那兩人,我們也不清楚了。”


    李婉聞言點了點頭,潘掌櫃找的那兩人是縣城無根的流浪漢,查辦之後隻能是被罰判成苦役,至於斷手斷腳的潘掌櫃,縣衙即便有心查辦他,也得有命在。


    為此,李婉覺得這樣的結果不錯,作惡的一個不落,潘掌櫃遭了報應,那兩個見錢眼開的流浪漢也難逃苦果。


    -----------


    縣城,某醫館。


    潘掌櫃麵色煞白發青,氣若如絲,包紮好的胳膊和腿根處仍不斷往外滲著血水,嘴裏含著參片,昏睡了整日,到了傍晚才虛弱地醒來一次。


    安氏早已哭腫了眼睛,當家的無端端被大鳥襲擊,眼下遭了這起子罪,大夫說當家的能活下來的機率幾乎沒有,除非能把血給止上了。


    便連醫館裏的大夫都沒有法子將血給止住,他們又能上哪尋來更好的大夫給當家的救命。


    “當家的~~”


    潘掌櫃醒來,便感覺到胳膊以及腿根處的疼痛,再次讓他迴想起昨個驚恐的一夜。


    昨個夜裏他正睡得好好的,忽然門窗就被什麽東西撞破,緊接著就有兩隻撲騰著翅膀的怪物,扇開了他身上的被子。


    待他漸漸醒過神來,才看清那兩隻怪物是那日的兩隻大鳥,驚恐之下,未待他反應逃離,那兩隻大鳥就叼住了他的胳膊腿,騰空把他從炕床上帶起,活活將他的手腳給扯斷。


    他試過掙紮,大聲唿救,恐懼與絕望接踵而來,同住在一起的夥計跑過來一看到這情形,當即就嚇得跌坐在地上。


    最後,他隻感覺到右手和左腿被無窮的力量撕扯,那種讓人無法承受的痛苦,以及仿佛能聽見自己的身子的骨頭肉被生生撕扯開的聲音,潘掌櫃甚至祈求一死了之的痛快。


    嘶啦,哢嚓!


    痛絕之下,右手從胳膊處,左腿從大腿根處,同一時間被那兩隻叼緊他的大鳥分離開,鮮血如噴泉般灌澆在整間屋裏,鼻間嗅著自己的血氣,身子失去了支撐重重摔到了地上。


    痛!!!


    這是潘掌櫃昏死過去之前,唯一的感覺,身體的溫度極速下降,降到了沒了知覺,人也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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