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店裏的臨期麵包我都會買走,當時看他在周圍晃悠了好久,就分了一些給他。”


    看著照片上的少年,洗幹淨之後長的居然不賴。


    “後來他總在我這買臨期麵包,一來二去,也就熟了起來,我倆總在店門側麵的小凳子聊天,他當時把自己包裝的很慘,慘到我真的相信了。”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


    更何況是完全清醒的狀態之下。


    “後來他突然消失,也沒知會一聲,我還以為他被城管趕走,沒想到是迴家了呀。”


    聽她這意思,依沛春抬著莫須有的眼睛,盯著她。


    “你估計是給自己招了朵桃花。”


    亓理空:......


    “不,是個麻煩,你忘了蒼棠梨。”


    對方現在是不知曉找的是同一個人,若是知道,隻怕不能善了。


    管你桃不桃花,統統抓迴去完事。


    “暨鑫現在的做事風格,極為瘋狂,不知又在搗鼓什麽喪天良的東西。”


    傅天風拿起桌上的地圖,大致看了眼暨鑫周圍,估計周邊的幾個省都不好過。


    上次他們帶迴來的數據,裏頭皆是各種人體實驗項目。


    “我想他們抓你,怕是跟富婆他們有關。”


    沒往其他處想,隻覺是能夠馴服異化生物的緣故。


    酒嘉川聽見這話,手中的刀握緊幾分。


    齊南香看出他的不對勁,也知其中緣故,在他肩頭拍了兩下,讓他放鬆些。


    “應該是吧。”


    她胡亂敷衍著,依沛春沒說話,就看著她擼著懷裏的虛軟的兔子。


    它們的存在確實紮眼。


    但也為她本身分擔了幾分風險。


    有它們在,更多的關注都會從亓理空本身,轉到特殊的它們身上。


    光是搶迴一個齊南香,就要了她半條命。


    關於蟲子的事情,他們誰也沒問,就連研究院那邊也把她的那部分掩蓋掉。


    見她無事,大家各自忙去,留下季訪夢陪著她。


    “老夢,那個自殺的人.....葬在哪兒了?我想去看看。”


    她猶豫半晌才說出。


    不知怎的,在聽到那個以自殺保全這裏所有人的時候,她總想去那個陌生人的墳地看上一眼。


    “好,我們出門。”


    一路上總有人在和她打招唿,她不認識,可還是禮貌性的揮了手。


    “這些人是.......”


    “牆哥,吃了沒。”季訪夢同其中一人打招唿,那人看到她,較為激動,手在褲縫處,擦了又擦,這才伸出手來。


    “偶,不對,亓姐,你好,我是負責這一片的小隊長,叫我牆子就行。”


    看著麵前激動到小心翼翼的人,季訪夢有些好笑。


    平時大大咧咧的一個人,沒想到也有小粉絲情結的時候。


    “牆哥,你好,叫我小亓就行。”


    對麵這年紀至少三十以上,長得五大三粗的,這一聲亓姐,她真是不敢當。


    簡單寒暄兩句,他們繼續往前。


    她發現周圍都是同牆哥一樣,甚至還有的人在尖叫。


    “這些人對你都很崇拜,剛才那個牆哥算是這些人的老大,號召力不錯。”


    他朝五樓向他們揮手的麻花辮女生點頭。


    “五樓那個是帽子,這兩個人在當初網絡還通暢的時候,給你建了個巨大的粉絲後援會。”


    “什麽會?”


    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順毛的手停住,側頭打算聽仔細些。


    “你沒聽錯,粉絲後援會。”


    穿過街道,周邊都是幹枯樹杈子,季訪夢折下兩三根。


    她接過來,發現樹枝子中心,是五角星的形狀。


    “後來網絡斷了,她就同牆哥兩個人,帶領京州這邊的粉絲,主動加入巡邏的隊伍,參加外出搜尋任務,維護基地安全。


    就連青州、萍何、卉誌等周邊省份,也在他們二人的帶動之下,主動扛起保護基地的重任。”


    “那這與我有什麽關係。”


    除了粉絲這一點還跟她沾點邊之外,其餘的都是他二人的功勞,她不清楚為啥提這個。


    “不,與你有關。”


    拿著樹杈子,穿行在一眾墳包之中。


    “當初對付啉笤的英姿可是被許多人看見了。”


    亓理空:???


    她當時不是關閉了嗎?


    怎麽還能看見。


    “僅僅幾秒鍾的畫麵,可大家的熱情高漲,尤其是這二人,為了追隨你的步伐,他們主動站出來,組織大家一同對抗這些異化生物,維持基地的秩序。”


    “那兩兄弟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知道他說的誰,就卓家的兩兄弟,她記得人,上次抓嗜血鳥的時候見過。


    她還沒忘。


    “到來。”


    跟著季訪夢停下腳步,他們在一處小土包前停下,壓在上麵的石頭,油性記號筆的寫下的姓名嶄新無比。


    周圍插滿了樹枝,熠熠生輝的五角星樹枝組成的五角星圖案,環繞在土包周圍。


    這時她才發現,一路上走來的那些土包,周圍的樹枝不是隨意亂插的。


    俯身望去,皆是五角星環抱的小土包。


    “他家人呢。”


    其他麵前會有一兩個小飄帶,但這一個也沒有。


    她蹲在小土包麵前,從衣服上剪下一塊布條,畫上鮮豔的五角星,壓在石頭底下,藤條上的小白花被她放在名字旁邊。


    “估計沒了,還是個學生呐。”


    季訪夢將樹枝插在五角星中,對於花季一般的少女,心中五味雜陳。


    除了一身的校服之外,她沒帶走任何東西,靜悄悄的將自己火化了。


    “為了不讓我們為難,竟然,竟然,自己.....”


    他撇過頭,擦幹眼眶中的水光。


    “很痛苦吧...”


    齊南香喃喃自語,看著石頭上的名字,心口堵得慌。


    這不是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承受的東西,可她卻沒逃避自己即將麵對的命運。


    若換做是她,就連點火的勇氣她都沒有。


    她捫心自問,自己做不到這種程度,她是自私的,惜命的。


    上一輩子惜命,是想在艱難的世道中存活下去,那是她唯一的執念。


    這一輩子惜命,是想同這些朋友一道走下去,這是她唯一的執念。


    手指一筆一劃的描摹著陌生的名字。


    “你真的很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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