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西啊,怎麽也沒見爸爸媽媽,想家嗎?”寧婕西坐在宋茗娜身邊,一副乖媳婦的樣子,像是被人審問,說是聊天,其實就是各種刁難。


    寧婕西沒有將她心底裏的緊張、害怕、厭煩表現出來,她知道就算控製麵部表情變成麵癱這個東西自己二十多年都沒能學會,但從昨天開始她就必須玩得轉,她嘴角微微翹起,笑著說道,“謝姑媽惦記,父母有些事實在是抽不開身,出門在外的話誰都想家,但我這就是在家裏啊,況且爸媽也都在一直都在。”


    姑媽有些難堪,婕西這麽迴答,倒是顯著她挑撥是非,還嫉妒人家家庭和睦,她尷尬的笑了笑,“倒也是,你爸媽對你是挺放心的。”


    爸媽?她說的倒是挺模糊的,放心?說的也就更不是特別清楚了。


    這個爸媽有兩種意思,分別指四個人,父母、公婆,而放心的意思可就多了去了。


    在場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之前查欣宜和項維澤的事情,也都猜得到寧婕西和項維澤根本沒有什麽感情基礎,更何況項家對於一個從小沒有生活在這種大家庭的孩子來說,說的嚴重點很有可能就是一火坑,而且如果項維澤跟她沒有感情基礎一定婚外情是一定的,對於這種家庭,項維澤可以有,但寧婕西肯定是不能有的,寧婕西父母怎麽能放心看著自己女兒跳進火坑,怎麽能放心讓婕西日後可能要忍受小三小四的存在,甚至要類似於守活寡,還有婕西公婆就真的放心婕西日後肯定會難得住寂寞。


    其實婕西聽到她那句話,心裏已經翻了無數個白眼給她,大嬸,想象力不要那麽豐富好嗎?


    宋茗娜這種老江湖更不可能聽不出來,既然聽出來了豈能輕易讓她為難住,宋茗娜笑了笑,“我們自然是放心小澤和婕西的,畢竟沒有上梁不正一般是不會出現下梁歪的事情的,而且婕西的爸爸媽媽是知識分子,一心研於學術,沒有不正之心,婕西從小耳濡目染,自然是有跟父母學到優良的品質。”


    姑媽和姑父的婚姻是奉子成婚,姑父曾經有一個妻子,姑媽算是第三者上位,當時太任性就是要結婚,結婚以後,姑父本性難移,還是出了軌,在外麵有小三小四,更讓人遺憾的是她兒子早早結婚,兒子兒媳背著彼此在外麵都有情人,或許,這也是她這麽多年一直不甘心的原因。


    姑媽看了項溪瑜父母一眼,繼續說道,“說的也是,他們也挺放心溪瑜的。”


    項溪瑜看了自己爸媽一眼,“姑媽,都是正經作派有什麽可不放心的。”言外之意是,麻煩您老閑著沒事別老操心別人家的事。


    姑媽這下更丟人了,但是又不能再說些什麽,有些惱火,生項溪瑜的氣,而且她搬出項溪瑜就是要項溪瑜談一大堆關於自己和寧婕西不一樣的話,是要項溪瑜一起為難寧婕西的,但項溪瑜怎麽是那樣的人,姑媽給項溪瑜使了半天眼色,項溪瑜都不理會她,她氣的說道,“到底是年齡相仿,這麽快就說到一塊去了。”


    “一看姑媽就能理解我們,我們年齡相近,又都是剛結婚,日子過得這麽圓滿,自然是聊的比較多。”項溪瑜給她留麵子,也給她台階下,就看她下不下了。


    “我是必須能理解你們的啊。”


    宋茗娜不想她一個人擾了一眾人的好心情,但也隻能說小輩,“好了,溪溪啊,知道你和你嫂子關係好,一會兒吃完飯讓你們聊。”


    結束了一天的辛苦,疲憊不堪的兩人迴到房間陷入了長長的靜默,過了好長時間之後項維澤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袋子,放到寧婕西跟前,“你的衣服,明天晚上7:00,有人來接你。”


    她機械的笑了笑,點了點頭,“知道了。”她沒有多問,自己在他麵前沒有問這些事情的權利,聽他的安排就好,更何況今天項溪瑜也已經說了一些,她大概也能猜出來。


    他們的房間類似於一個放大版的兩居,有書房,有客廳,放下袋子以後項維澤走進衣帽間,拿出被子,枕頭等等放在了沙發上。


    這一舉動搞得婕西又尷尬又覺得可笑,哭笑不得,自己是瘟神嗎?就算再不願意碰自己,也不用這樣啊,自虐嗎?霸道總裁不是喜歡虐別人嗎?


    寧婕西沒有說話,看著他鋪床笨笨的樣子,好笑極了,堂堂項氏現任總裁竟然鋪不好褥子,她靜靜的走過去接過他手裏的褥子幫他鋪好。


    婕西是一個喜歡被照顧多過於照顧別人的人,崇尚兩個人之間的平等,其實她想過,嫁給一個生活上不讓她省心,但是在事業上給她建議,讓她變得更美好的人。


    拋開項維澤在先入為主和不太了解她的情況下不太接受她,其實項維澤完可以是寧婕西想象的那樣,項維澤本身是優秀的,所以,完可以讓她變得更優秀。


    婕西知道,他還是不接受自己,其實,也沒必要讓項維澤接受自己,隻要不讓他煩,並且短時間內項維澤覺得自己對他還有用就好。


    迴到床上的婕西翻來覆去,有些失眠,今夜比昨晚更難眠,這就是生活?他就是她的另一半,自己是接受不了了?查欣宜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原來,自己真的是決定不了什麽,改變不了什麽,就連自己的枕邊人都沒辦法留下。


    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她起了床,一夜難眠的她眼睛上早就是黑黑的一圈,但他們的房間裏已經空無一人,她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醒,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起,更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離開,房間裏空空的,清晨的寧靜讓她聽到了自己的唿吸聲,她的心也像這個房間裏似的,空空的,有些害怕。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入眠的她做了一個夢,一個讓她有些擔心的夢——夢裏,青年的她,有一個完滿的家庭,愛她的他,他們兩個打打鬧鬧,很相愛,但忽然,時間變到多年之後,皺紋爬滿臉頰,身體越發佝僂,已經慢慢變老的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印象裏她生了一對雙胞胎,可她對他們的印象隻是在兩個月的時候,她再也沒見過他們,一直到死去。或許,這便是她的擔心,如果真的是生下孩子,很有可能這輩子她都再見不上孩子第二麵。


    換好衣服,她走下樓,今天不好再讓楊叔過來叫她了。


    下了樓,她有些意外,整個家裏隻有楊叔在,她慌忙看了看時間,7:25,楊叔看了看她,“老爺和夫人三個月以前就定好了要去旅行,少爺他今天早上5:00囑咐了幾句就走了,可能是有事吧。”


    “好,我知道了。”婕西點點頭。


    “少夫人,早餐準備好了。”


    婕西正想著什麽,微微的笑了笑,“那開飯吧,謝謝。”


    楊叔並沒有說事情的部,比如,早晨司柏年四點半就等在家門口,直到五點,項維澤才從樓上下來,同時,楊叔他還看見了車裏的查欣宜婆娑的雙眼。


    婕西對項家一點都不了解,宋茗娜的背景她一點都不清楚,隻是聽有人說項夫人宋茗娜在商場上說一不二的豪傑,昨天和宋茗娜待了一天,寧婕西也隻是覺得項家宋茗娜才是最有話語權的人,而且她和項琛之間的相處是彼此的尊重。


    “少夫人,這是夫人讓我交給你的。”楊叔叫住寧婕西,其實婕西吃完早飯準備上樓看看最近幾天藝人有沒有什麽問題,雖然是要慢慢的交出工作,但身為小姑娘的她對事業仍保有一份飽滿的熱情。


    婕西接過來,是一枚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很別致的戒指,但宋茗娜特意配了一個鏈子,意思是讓她戴在胸前,“謝謝。”婕西知道,這個戒指一定很重要。


    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喜歡亂寫亂畫,看了看郵箱,發現沒什麽事情,她坐在地上,寫寫畫畫,她不知道自己在表達什麽,想表達什麽,也許隻是一種宣泄。


    忽然,手機響了,是一個完陌生的號碼,“喂,你好?”


    “我是項總的助理,本來要7:00接你,現在改到六點接你去機場,項總有事,明天飛過去。”是司柏年。


    司柏年條理清楚,有項維澤的影子在,一句話交待的清清楚楚也不拖遝。


    “好,我知道了。”婕西雖是不高興但也是清楚自己並沒有什麽話語權。


    “再見。”沒有多依據的廢話,是不是可以解讀為在司柏年心裏,婕西也就是一個名義上的存在,也就間接的證明項維澤一定是有一份戀情存在,而且是查欣宜的機率很大。


    寧婕西看了看,時間還早,困意上身,她躺在沙發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婕西,婕西。”是項溪瑜,她看時間差不多要參加party,聽說項維澤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所以過來看看婕西,到的時候已經是6:10,門口司柏年已經在等著。


    項溪瑜覺得項維澤讓司柏年參加party一點都不意外,因為項維澤今年25,工作7年,司柏年一直跟著他,早已經不是單純的上下級,項維澤比較內斂,表現的不那麽明顯,其實心裏是把司柏年當做好兄弟。


    婕西醒過來,看著項溪瑜,“怎麽了?”


    “沒什麽,過來陪你參加party。”


    “幾點了,項維澤應該告訴你了,我不去了。”寧婕西笑了笑,她知道對於項維澤來說,自己什麽都算不上。


    “那你去幹嘛?”項溪瑜很是詫異,之前也沒有說寧婕西不去,況且這個party確確實實是為寧婕西而組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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